“你醒了。”
譚正青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雙手抱拳:“多謝少俠的救命之恩。”
小五連忙擺手:“不是我,是我家公子救了你,藥已經熬好了,你趕緊喝吧。”
譚正青見他放下碗就出去了,並沒有第一時間喝藥,而是拿起了床邊的刀,沉默著。
過了一會,他忍著痛走到桌子旁,將那碗還帶著熱氣的藥一飲而盡。
次日,譚正青推開門,瞧見一個少年倚在欄杆上,目光冷漠的看著下方,細碎而不灼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的意氣風發。
遊黃頂著兩個黑眼圈,從譚正青的身邊走過,又退後兩步。
“你小子醒了,我剛剛還說去你房間看看。”
遊黃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冷酷的青年就是他們搭救的人,便拉著人家開始談天說地起來
片刻過後,譚正青想要告辭。
遊黃疑惑的看著他:“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要去哪裡?”
譚正青沉默不語,半響,才開口道:“清水山莊在追殺我,不想連累諸位,待我報了大仇,當牛做馬,謝諸位的救命之恩。”
“區區清水山莊,我晏老兄根本就不怕。”遊黃笑嘻嘻的說,給鳳儀眨眼:“對不對?”
鳳儀喝了一口茶:“既然救了你,我們就不怕麻煩,待你傷好以後,想去哪裡都行。”
說完就轉身離開。
幾番勸解之下,譚正青難以拒絕他們的好意,最後決定傷好就離開。
店小二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們,昨天鳳儀可是大出風頭,讓他現在想起來都熱血沸騰,拍手叫好。
掌櫃的踹了他一腳:“磨磨蹭蹭幹嘛呢,還不去挑水。”
店小二一臉不爽的拿著水桶,朝後院走去:“就你那破缸,挑了也是白挑,還不如重新去買一個新的。”
掌櫃瞟了他一眼,搖頭晃腦去帳臺坐著,嘴裡唸叨著。
“我欲與天試比高,也曾一劍橫斷九臺山,最後嘆江湖兒女英雄淚,不過是幾多愁,攔也,殺也,滅也。”
鳳儀看了掌櫃一眼,掌櫃似有察覺,拿著算盤抬起頭來,笑眯眯的看著鳳儀。
“少俠有何吩咐?”
鳳儀饒有興趣的笑道:“聽掌櫃唸了這幾句,倒覺得挺熱血沸騰的。”
掌櫃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說:“那是,想當年,老夫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殺得各路高手心驚膽戰……”
聽著掌櫃吹得天花亂墜,來往的客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開始他們還挺好奇的,結果這掌櫃越說越離譜,什麼華山之戰,天主教之爭,最後還扯到了好幾個德高望重的前輩。
有人喊了一嗓子:“掌櫃的,你怎麼不說你和武林盟主大戰三天三夜,和神劍山莊的莊主是結拜兄弟。”
話音未落,其他人轟然大笑。
掌櫃一本正經的說:“你還別說,什麼武林盟主,要不是老夫當年拉肚子,去找茅坑了,哪裡輪得到他坐。”
大家都覺得掌櫃在吹牛,但也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附和幾句,掌櫃也笑眯眯的講著一些故事,真真假假真真,讓人分不清。
即墨紫安一臉複雜,其他的別說,就這掌櫃講的武林盟主和聖教聖女的故事,她就聽過。
這些都是江湖秘史,很少有人知道,即墨紫安是無意間聽見自己父親和母親聊天,才知道一星半點。
因為遊黃的屁股受了傷,幾人便想著再多留兩天。
夜幕降臨,小鎮上燈火通明,到處都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還有頭頂肩挑沿街串巷叫賣的零擔。
鳳儀租了一個船,坐在船頭。
小河邊上到處都是放花燈的人,男女老少都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誠心的祈禱,然後將花燈放入河中,順著河水將自己的願望和牽掛帶去遠方。
鳳儀的這一副皮囊太過清風明月,滿河的花燈齊聚,溫暖落在她的臉上,平白添了一絲溫柔。
岸邊的女子羞紅了臉,有膽子大的悄悄將身上的香囊扔在船上。
不知是誰,一下子砸在了鳳儀的額頭上,鳳儀抬起頭,笑了笑。
即墨紫安站在岸邊,提著一個花燈,見其他人扔香囊,心中便起了一個壞心思。
拿了一顆很小的石頭放進自己的香囊裡,扔了過去,沒曾想被人撞了一下,方向一下子偏了,砸中了鳳儀。
即墨紫安心虛的要死,見鳳儀沒有生氣,只覺得她的笑落進了眼裡,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她一直嬌生慣養,想要什麼都會搶過來,隨心所欲從來不管別人,唯獨眼前這個人,教會了她不少。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遊黃看著她說了一句。
即墨紫安瞥了他一眼,驕傲的昂起頭:“我知道,所以我決定不強求,本小姐可是清風山莊的掌上明珠,想要什麼得不到,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壞傢伙身上。”
她看到不遠處賣著麥芽糖,眼睛一亮,朝人群裡擠去。
遊黃無奈的笑了笑,神色突然變了一下,整個人帶上痛苦面具。
本來他的屁股上就受了傷,聽說今晚上小鎮上很熱鬧,也坐不住,就跟著跑了出來。
挑著擔的小販棍子不小心戳了他的屁股一下,疼的他差點跳了起來。
“今天出門絕對沒看黃曆。”
耳邊突然響起了驚慌聲,他抬起頭,看見從水中突然竄起了好幾個黑衣人,冷厲的刀鋒在夜色中森森恐怖。
“救命啊……”
“大家快跑。”
周圍亂成了一團,有年輕的男女拉著手,有婦人抱著孩子,也有杵著柺杖的老者,都不要命的朝反方向跑去。
遊黃還看見一個坐在地上,斷了腿的乞丐,立馬把自己的褲腳放了下來,雙腿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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