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生,你個瘋子。”
年藥藥呆在誅仙陣中,感受著自己法力的流失,有些慌亂起來。
看著不遠處冷漠的男子,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
徐陽生沒有答話,只是慢慢剝離她的靈魂。
他的表情很專注,像是在做一件十分神聖的事,一點也看不出絲毫的血腥。
墨寒幾人趕到時,就瞧見年藥藥躺在法陣裡,生命如同風中的殘燭,下一秒就會熄滅一樣。
“藥藥。”
他們看向罪魁禍首,結果發現人家根本不搭理他們,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來了,正好一起殺了。”
徐陽生風輕雲淡的說著,像是想到什麼,看向殷九川:“要是你現在自殺,還能追得上你的親人。”
聽見這話,殷九川不淡定了,憤怒的問:“你做了什麼?”
“殺了一點人罷了,雖然不是我動的手。”
徐陽生實力雖然不如這幾人,但是在他們面前,一點也不膽怯,所以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六界大佬,而是幾塊石頭。
他穿著青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眼神如同一灘死水一樣,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緩緩倒了一杯茶在地上。
“這一杯,敬我妹妹,因為她不喜歡我喝酒。”
他又倒了一杯。
“這一杯,敬師姐,她祝我仙途順暢,只是我不成仙。”
“最後這一杯,敬當年膽小自卑的自己,如果,當初肯勇敢一點,能和她說上一句話也是好的。”
他幽幽嘆了口氣,見那幾人要朝自己動手,懶懶的笑了起來:“我就是陣眼,你們殺了我,那個女人也會死。”
見幾人殺氣騰騰的看著自己,他像是來了興趣:“殺了我她就死了,不殺我,你們出不去,六界就沒了,你們也會死在這裡。”
墨寒眉頭一皺,冷冷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聽不懂人話?”
徐陽生嘲諷的說:“看來墨寒仙君不僅是個人面獸心的小人,腦子還有問題,讓人作嘔,就是簡單的帶著六界陪葬而已,這都聽不懂。”
“你這個瘋子,你快停手。”
墨寒只覺得晴天霹靂,他一點也不懷疑徐陽生的說法,這個人把他們耍得團團轉,坑得頭破血流。
他隱藏的太好了,好到他們才發現,很多事情的後面他才是罪魁禍首。
徐陽生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管自己死活,也不管其他人死活的瘋子。
他們感受到,六界的靈氣都在飛速的流失,天空中浮現出一幅畫,仙界天河氾濫,萬丈水幕,瞬間傾覆了天宮……
妖界的花草樹木的生機像是被人一瞬間抽走了一樣,枯萎了,一些化形的妖怪,經受不了這種變化,直接變成了原形。
僵持了很久,墨寒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藥藥,師父對不起你,你放心,師父一定會復活你的,來世,我們再續前緣。”
看著兩人相愛相殺,徐陽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忘記告訴你了,誅仙殿下還有一個噬魂陣,年藥藥,好像沒有來世。”
“還有,天地規則針對我,所以我才在這裡,你們的心上人,白死了。”
殺人誅心不亞於此。
看著那幾人絕望悔恨的眼神,他只覺得大快人心,憋了這麼多年,總算出了一口氣。
墨寒幾人都崩潰了,發了瘋的要殺了他,結果撲了個空,那道身影,不過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傀儡,隔空操縱。
“為什麼這個傀儡就像是真人一樣,我們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他一開始用藥藥吸引了我們的注意,讓我們陷入了法陣中,後面又讓我們看了六界發生的事,我剛剛才發現,他的那三杯茶裡面有問題,可以保持傀儡不讓我們發現。”
“該死,別讓我找到你,要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姬如夜低吼一句。
墨寒抱著年藥藥的屍體,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不好,他是真的想滅了六界,故意把我們拖延在這裡。”ωωw..net
幾人直接氣到吐血,急急趕去。
除了人界,其他各界都損失慘重……
徐陽生抬頭見烏雲密佈,知道天地容不得自己,表情冷漠無比。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又何必執著於過去,收手吧。”
他看向來人,淡淡的說:“回不去了,我要去找我妹妹和師姐,這是我尋到的一絲希望。”
“你明明知道,那是虛無縹緲的……”
他的執念已深,在心中早已長成了參天大樹,想要拔除這個執念,除非將他的血,將他的肉將他的魂全部挖掉。
簡單來說,他本身就是執念。
————
徐陽生陪著顏翹楚走過大街小巷,看過雲捲雲舒,吃著人間小吃。
見她失去了記憶,不懂人心險惡,他不厭其煩的告訴她:“師姐,人心隔肚皮,你一定要小心防範,有些人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別有用心。”
顏翹楚歪頭:“我怎麼感覺你在說你自己。”
徐陽生:“……”
他的小心臟拔涼拔涼的,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在師姐的眼中,我就是這種人嗎?”
顏翹楚啃著冰糖葫蘆,一臉嫌棄:“不許哭,再哭我把你一腳踹到南海,讓你這一次過了三個月再回來。”
徐陽生清了清嗓子,也正經起來。
上一次,他花了一個月才回來的。
“師姐,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是神,唯一的神,很多人突破不了,難免會狗急跳牆,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等你完全能掌握了神力,我從此不再提這個話題。”
顏翹楚點點頭,也知道徐陽生是好意。
她雖然不想以最惡毒的想法去猜測人心,但是,有些人面臨壽命枯竭的時候,難免會想出各種辦法。
徐陽生看著她,想要幾次三番告訴她,自己騙了她的事,又怕她從此不見自己。
甚至,他害怕她突然消失。
轉眼,這一具身體中又出現了另一個靈魂。
他現在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過。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徐陽生告訴自己,下一次吧,下一次再說吧。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只提了那一次,其他時候一直喊的是師姐。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那一瞬間,自私、佔有慾,偏執,瘋狂的佔據了他的理智,過後,又後悔了。
他無數次驚醒,也不敢吵醒她,只能站在她的門外,等早上她醒來開門時,確定她還是她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天還是來了。
她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將那串冰糖葫蘆扔在地上,冷冷的說:“你騙我。”
“我最恨別人騙我。”
“是不是我不恢復記憶,你就繼續騙我?”
經歷了殷九川的背叛,年藥藥的倒打一耙和墨寒的冷漠,每次想到都會疼得撕心裂肺。
一想到第一眼見到的人,陪了自己這麼久,教她怎麼掩藏自己,怎麼看透人心的人,竟然也騙了自己,顏翹楚氣得要死,直接拂袖離去。
徐陽生苦笑的閉了閉眼,看著她消失不見,胸口撕裂一般的疼。
他臉上的血色褪去,猛的吐出一口血。
“對不起,我罪有應得,又一次膽怯了,怎麼敢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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