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雙——
她給的那一劍,真的疼。
柳無雙獨自面對各路武林高手,身上傷痕累累,卻始終不及她那一劍來的致命。
世人皆說,她是想放過我的。
“妻主,這個好看嗎?”
那人拿著扇子,嬉皮笑臉的說:“好看。”
“那我和花誰好看?”
“花。”
“……”
“妻主,悄悄告訴你一件事,我的致命的地方是在右胸口……”
“你不怕我殺了你?”
“我才不怕,而且我有腿會跑,等你不想殺我了,我再回來。”
她那一劍,正是他的心臟位置。
他也想像其他人一樣騙自己,可是他騙不了,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就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臟在的位置和別人的不一樣。
柳無雙好恨,又好想質問她為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魔教教主,明明武功那麼高,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耍得團團轉,一顆真心錯付。
柳無雙的靈魂麻木的飄蕩著,聽說京城的花四月份開的靡靡,最終還是來看了幾眼。
這一看,再也離不開了。
我就看看她什麼下場,柳無雙默默的安慰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留下來的理由。
陰陽兩隔,自己終是陰穢之物,他只是跟在女子百米外,貪婪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看見了身為女皇的她和水祈辰上演了一場又一場荒唐的戲。
看見寧懷卿深陷囹圄,獨自崩潰,最終獨自打翻了一室的燭火,他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年少之時,神情恬然,於萬千火光中似乎看見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最後,他看見了玉夕顏,那個隱藏得最深的人,原來是墨蓮國的五皇子,為她穿上了嫁衣,血濺都城。
她的缺點那麼多,耿直得不行,可是,自己怎麼就栽進去了。
即使到了現在,柳無雙也不得不承認,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身為魔教教主的歲月,反而成為了他想逃避的,他的母親,也就是上一任魔教教主,性情殘暴,風流無比。
他的父親是被搶來的,毫無尊嚴可言。
即使自己是她的兒子,她也絲毫沒有手軟,以折磨自己和父親為樂,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是他的逆鱗,誰提及誰死。
最後他殺了養育自己的人,以男子身,坐上了教主之位,不服他的,全被他殺了。
他發現,自己的性格也越來越像那個讓自己深惡痛絕的女人。
他欣賞月清歡,同樣被自己的母親厭惡,各種磨難,但是她陽光、美好,和自己成為了不同的人。
所以,才親手設計了和月聽秋的初遇。
只是……他把自己丟了,又好像找回了小時候的自己,找回了初心。
所以明知道她最擅長玩弄人心,甚至連騙自己都不屑騙,他還是親手將自己的性命送上。
“你看,那些人長得都沒有我好看,我非常好騙的,你騙騙我好不好?要是你覺得麻煩,我自己騙自己也可以……”
寧懷卿——
我特別討厭一個人,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
一想到那個吊兒郎當的紈絝王爺,寧懷卿就頭疼,以他這種身份,極大可能是嫁進皇室,而月聽秋又是女皇最疼愛的女兒……
一想到這裡,他就鬱悶得不行。
直到一次宴會落水,月聽秋聽見聲音,想都沒想直接跳下去救他,到岸邊時,四周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她也心細,看著自己慘白的臉色,皺著眉頭說:“來人,去找幾身衣服來,還有。”
她的目光看了眼四周的人,帶著警告:“你們還不快離開,要是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別怪本王不念舊情。”
那一刻,寧懷卿眼神複雜,也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感受。
只是,第二天,外界就傳得沸沸揚揚,丞相府的公子當眾和大王爺摟摟抱抱,肌膚相貼。
“哥,依我看,肯定是那個大王爺做的,昨天的人誰不給丞相府一點面子。”
寧承顏一臉忿怒,為他打抱不平:“我聽人說,她還當眾放出話來,要奪得你的歡心,肯定是她為了刷好感,故意設計你,表面上不讓任何人說,實際上自己傳出去的。”
就這樣,他嫁給了她,成為她的王夫。
看著向自己保證的人,他突然很想問她,到底是不是她設計自己的。
提到這裡,月聽秋難免有些愧疚,解釋說當時是有人把她引到那裡的,聽見呼救聲,也沒有多想更不知道落水的人就是他。
對於這個說法,寧懷卿一點也不信,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洞房花燭夜,兩人發生了一些口角之爭。
寧懷卿慢慢解開自己的嫁衣,冷冷的說:“如你所願,你圖的不就是這個嗎?”
她沉默了許久,親手幫他整理好衣服:“本王行事風流,但從來不會強迫別人,也不是什麼色中惡鬼,這一點自制力本王還是有的,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再說。”
“母皇那邊不好交代,對你的影響不好,你睡床吧,我睡地上。”
說著,就吹滅了蠟燭,拿了一床被子躺在地上。
寧懷卿很緊張,輾轉反側,久久沒有睡意,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現在是她的夫君,就算她想做什麼也是理所當然,自己再不願也沒有辦法。
“懷卿,本王言出必行,不用擔心。”
聽見他翻來覆去的聲音,月聽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這句話帶著幾分哄意和安撫,讓他漸漸地平靜下來,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看著手臂上的守宮砂,他有些發愁,月聽秋走進來,拿了一盒東西讓他擦在守宮砂上。
看著消失的守宮砂,他忍不住開口問:“這是什麼?”
月聽秋尷尬的咳嗽兩聲,轉移了話題。
後面他才知道,這個是一個青樓男子所贈,她一早上就找人要了這麼東西,怕他嫌棄才沒有告訴他。
在她提起柳無雙等人的時候,他內心是拒絕的,但是因為賭氣,直接讓人住了進來,還冷嘲熱諷的說了她兩句。
那天她在小書房坐著,光從窗戶中傾瀉了一地,寧懷卿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覺得她好像有些落寞。
最後在他離開的時候喊了他的名字,他有些疑惑,那人沉默了半響,搖了搖頭:“沒事。”
後面因為自己的弟弟,他們倆之間又發生了爭執。
突然有一天,她轉變了態度,對自己的弟弟也露出了笑顏,看見兩人有些親暱,他只覺得一口氣在胸口堵著,莫名的疼。
他以為,她看上了自己的個庶弟。
但是,她只是想讓自己看清楚,寧承顏心懷鬼胎。
“懷卿,不管你信不信,你還是離你這個庶弟遠一點,我總覺得他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
月聽秋長期遊走在風月場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從寧承顏假裝醉酒往自己身上靠時,她就看出了不對勁。
面對那三個姿色不遜於自己的人,她始終堅定不移的選擇了自己,還鬧出一些事情,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她好像被傷透,留自己一個人獨自沉淪下去,痛苦又絕望地掙扎著。
她的目光再也沒有了眷戀,也不再看向自己。
都說她移情別戀了,但是他看得出來,她看向其他人的眼裡,無半分愛意。
一句第118賜婚,如你願,彷彿要把自己凌遲處死,不亞於拿刀子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肉給剮下來。
我這一生,只討厭她一個人。
我一生所求,衣食無憂,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幾畝土地,寄情于山水之間。
如今我所求,她平安喜樂。
我要她,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樣,永遠的高潔美麗,照耀著世人,不要再奔誰而來,不再遇到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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