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性格再堅韌,還是控制不了生理反應,痛得眼淚直掉。
他都忘了他多少年沒有捱過自己的老媽削了,還是熟悉的力道,還是熟悉的感覺。
溫暮一瘸一拐的跑,溫母冷著臉提著棍子追,打孩子她有經驗,知道打哪裡不會傷到根本。
溫暮內心快要吐血了,二十多歲的人還被人抽屁股,傳出去他可以換一個星球生活了,面子裡子全沒了。
一箇中年男人走進來,容貌雖然不復年輕時候的帥氣,但卻像一罈老酒一樣,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他神情疲憊,滿身風霜,看見自己妻子在揍兒子時微微一愣,並沒有制止。
他老婆雖然性格暴躁了點,但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從來不會莫名揍孩子的。
一看,肯定是這臭小子做了什麼事情,才惹得她這麼生氣。
大概是出於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溫爸把包遞給了管家,坐在了自己女兒的身邊。
“悅悅!”
他神情溫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有爸爸在。”
“在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心中,兒女永遠都不是沒有長大的孩子,永遠都不會是麻煩,你可以依靠我們,相信我們,家永遠是你的避風港,我們也永遠是你的家人。”
“爸爸媽媽就這麼幾十年,我們就只想要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不管你是意氣風發還是不成器,你都是我們的牽掛。”
鳳儀微微一怔,眼眶一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這個老父親並沒有多麼慷慨激昂的話,只是溫和真摯的告訴她。
有爸爸在!
你永遠都不會是我們的麻煩!
鳳儀悶悶的嗯了一聲,親人健在,人生尚有來處,親人不在,人生也只剩歸途!
溫爸也紅了眼眶,對自己的女兒又心疼又生氣。
報喜不報憂?
可是,他們是家人啊,他們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真實的情況。
鳳儀淺淺一笑,亦和原主以前一樣,拿出了一盒茶葉,泡了幾杯茶。
溫母把手中的棍子扔掉,恢復了優雅賢淑的樣子,完全不管在一旁悽悽慘慘慼戚的溫暮。
“哥,我也給你泡了一杯。”
溫家是書香世家,比起名酒咖啡,他們更喜歡喝茶,聞著清清的茶香,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溫暮剛剛坐下,又猛的跳了起來,疼得齜牙咧嘴直抽冷氣。
這下子好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別看他渾身都是繃帶,但實際上並沒有傷到根本,鳳儀揍人也極有技巧,專挑痛的地方揍,一開始會不覺得什麼,但是這種痛會至少幾天幾夜才能消下去。
一開始,溫暮也不贊同醫生把自己弄得像木乃伊似的,但是綁過之後,他竟然的覺得身上的痛意減輕了不少,也就認命了。
“我明天去顧家一趟,把你和那個誰的婚給退了。”
提起這件事,溫爸這麼好脾氣的人,眼裡也不免帶了幾分冷意,如今連顧以深的名字都不願意提了。
“爸,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我來解決。”
鳳儀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撒嬌賣萌的說:“你們就相信我一次,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見他們都有些不贊成的看著自己,鳳儀又補了一句:“要是我不能解決你們再出手。”
看她態度這麼堅決,溫媽輕輕嘆了口氣,只能同意下來。
她怕就是怕自己女兒情竇初開,在一棵樹上吊死,而且還是一棵歪脖子樹。
看來,得多讓她接觸接觸其他人,看看其他的男孩子也不比顧家的小子差,就論院裡面的那些小年輕,哪個不是事業有成,聰明又乖巧。
鳳儀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不免抽了抽,她現在可是有一個瘋子的人設,誰還敢娶她。
和他們聊了一會兒以後,鳳儀就回到了畫室,人生那麼美好,溫悅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魂飛魄散,她才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渣渣身上。
“系統,姬白晴她們怎麼樣了?”
【姬白晴被車撞了,落了個終身殘廢,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從樓上跳下去,沒死,又毀了容,至於姬家,你老爸老媽雖然不從政,後臺還是還硬的,姬白晴的老爸因為貪贓枉法,一直包庇自己的女兒,已經被雙規,鋃鐺入獄了。】
【其他兩個人,迎來了姬家瘋狂的報復,方如已經受不了自殺了,而林月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輩子都在監獄裡,生不如死,被人特意交代好好關照,幾次自殺都被救了回來。】
聽見這個結局,鳳儀還是有些滿意的,這幾個人罪有應得。
她雖然有辦法折磨的她們,但是這個身體是溫悅的,她並不想讓這個小姑娘的手沾上那些罪惡。
鳳儀拿起畫筆,筆墨渲染,一副畫活靈活現的被勾勒了出來,帶著濃烈的東方氣息。
比起西方的直白,鳳儀更喜歡東方的含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這個世界格外的推崇外國的風格,大部分人喜歡直白,熱情,色彩濃烈的油畫,以至於自己國家特有的藝術寞落,在國際受到排擠,甚至被很多外國人嘲笑。
因為不是主流,賺不了什麼錢,除了真正熱愛的人還在堅持,其他人早早放棄了,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沒有人學,國畫起不來,國畫起不來,學的人少。
鳳儀的手機裡的照片,是一副古代墳墓裡面出土的壁畫,早已因為歲月的洗禮而變得模糊,失去了剛出土時的驚豔。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幅畫還原,恢復它原本面貌。
等到最後一筆落下之時,看著眼前的畫,鳳儀也愣了,久久回不過神。ωωw..net
磅礴大氣,驚豔壯觀,古人盛大的場面,五千年上下之美在眼前緩緩的展開,她彷彿聽見了先民的聆唱,置身在那遙遠的年代。
讓人見之難以忘懷,是一場極致的視覺盛宴享受,展示著東方獨有的魅力。
即使她是落筆人,也不免得被驚豔到了,無法想象剛出土時的壁畫到底多麼的讓人驚歎,同時又十分欽佩古人。
這種作畫水平,別說在當時,就是現在也是難以匹及的巔峰,何況還是在石壁之上。
單論舞女的裙襬,衣服上的繡花,甚至連焚香的煙都栩栩如生。
更別提每個人物臉上不同的表情,甚至還能感受到酒局下隱藏的風雲。
“我永遠喜歡科教頻道百家講壇,考古華國,地理華國裡那些老教授,他們的氣質,那種古卷中一抬頭,眼裡盛著華夏曆史的感覺,永遠扎我。”
“這句話,是溫悅曾經說過的。”
鳳儀喃喃自語,眼裡不免帶上了一抹惋惜。
若不是男女主,以溫悅的天賦,她真的可以讓國畫重新崛起,立足於國際之中,向其他人無比驕傲的宣揚著華夏。
單論她對國畫的熱愛真摯,赤子之心,就已經甩出很多人一大截了。
她的夢想,死在了男女主感情的路上。
她的生命,結束在了二十二歲的夏天。
她的身體,腐爛在了無人問津的山溝。
她本應該征服星辰大海,讓夢想開出璀璨的花來,她本應該長命百歲,一身投身於自己所熱愛的藝術,她本應該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國畫崛起,受到人們追捧,最後安靜的葬在這一片她所摯愛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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