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起了大雪,滿城銀妝盛世。
鳳儀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一眼外頭,想到這段時間太鳳君的怨氣,沉思片刻:“太鳳君歇下了?”
“回陛下,尚未。”
“去看看吧,不用準備轎子,就這樣走過去。”
外面的雪很大,不一會兒,就覆蓋了地上的雪印。
因為是晚上,天氣又冷,這雪下著,便沒有宮人打掃。
宮人在前方貼著流明宮燈,小心翼翼的照明,生怕鳳儀會摔倒,旁邊的人幫她撐著傘,擋了滿天的飛雪。
走到離太鳳君殿不遠處,她停住了腳步,遠遠的就瞧見一個人跪在雪地裡,肩頭、頭髮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恭敬的答道:“今天一早,寧公子來向太鳳君請安,不知發生了什麼,惹得太鳳君不喜,就罰人跪在了院中,因陛下一直在和大臣商量國事,不敢打擾,這才沒有稟報。”
鳳儀目光落寧懷卿身上,看得出來,他很冷,衣服已經被雪浸溼了,嘴皮子已經冷得發白發紫,身體也微微顫抖,卻還在堅持。
眼前突然落了一片陰影,寧懷卿抬起頭,就看見上方的鳳儀,目光有些錯愕。
許久未見,鳳儀才發現,寧懷卿又瘦了一圈了,下巴尖得有些可憐。
“花梨,扶你家公子下去,讓人準備點薑湯,別受寒了。”
“陛下!”
她抬手打斷了寧懷卿:“父君那裡,朕去處理。”
把傘給了他以後,走到殿中,就看見太鳳君躺在臥榻上,抬起頭看見她來了,又收回了目光。
“女兒給父君請安。”
太父君哼哼唧唧的坐起來:“難得陛下日理萬機,當中還能抽出時間來見一見我這把老骨頭,不往宮外頭跑了。”
見她身上帶著點雪,讓人在爐中又增了一點炭火,又喊小廚房熬薑湯給鳳儀驅寒。
鳳儀有些哭笑不得:“父君,朕常年習武,身體好著呢,這些寒氣沒什麼。”
“那怎麼行,你現在的身體是天下百姓的,怎麼能當成兒戲,得為黎明百姓負責。”
太鳳君一臉嚴肅,最後嘆了口氣:“你這後宮形同虛設,到底還是缺了知心的人,登基這麼久了,也該選妃,哀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大孫女。”
鳳儀寧願處理政事,也不願意進後宮的原因就是這個。
“如今朕才登基,還有很多事要忙,豈可沉迷於酒色之中,那和昏君有何區別。”
見太鳳君一臉不高興,她轉移話題道:“不知寧懷卿做錯了什麼事,竟惹的父君大發雷霆,罰他在院外跪了這麼久。”
太鳳君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開口道:“你自從登基以來,從來沒有在後宮歇息,他身為你的夫婿,沒有盡到夫君應盡的責任,嫁給你這麼長時間以來也無所出。”
說到這裡,太鳳君又酸溜溜的說:“你看看文武百官,哪家像你一樣,膝下還沒有個孩子。”
他是聽說過一些傳聞的,很多人說鳳儀得位不正,上蒼降下懲罰,所以到現在才沒有皇嗣出生。
太鳳君是真的有點擔心,他不覺得自己女兒做錯了什麼,只是怕這種輿論發酵的越來越快,想要儘快有一個皇子皇女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在古代,很多人都相信這種說法。
鳳儀笑了一下,開口道:“那不如,朕現在去認一個女兒,你瞧見哪家王公大醫的孫女了,朕給你搶進來。”
她還補充了一句:“朕身為一個暴君,搶一個女兒不過分吧。”
太鳳君:???
“胡鬧,虧你還是做皇帝的人了。”太鳳君笑罵了一句,被她這沒臉沒皮的樣子也逗笑了。
最後,他還是提醒了一句:“你要知道,朝廷和後宮為一體,牽扯到各種利益,不可分割的。”
鳳儀直接攤牌說:“父君,我現在沒時間忙這些,我前段時間頒佈的政策,如今已經初見成效,等開春了,又要忙打仗的事。”
這一塊大陸上,月凰國是最強大,周圍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小國與三大國。
各個國家的語言不同,文字不同,貨幣不同,鳳儀有一個野心,將這一切全部統一,締造一個大一統帝國。
聽見鳳儀的話,太鳳君眼睛發亮,有些躍躍欲試的說:“秋兒,你看哀家也是出生將門,不如我和你外祖母一起幫你打天下。”
要不是為了太上皇那個渣女,他才不願意進宮,早就飛奔到邊塞,看看自己母親口中的大好山河,感受一下自己先輩世代埋骨之地。
見身邊的人都死了不少,太鳳君年齡越大,也越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怕鳳儀不好做,還打包票說:“哀家就去看看,不會讓人發現身份的,要是有人懷疑,準備一個替身幫哀家待在宮裡就行了。”
鳳儀答應了下來,太鳳君從小習武,本就是一個性情中人,要不是情竇初開時碰到了太少皇,被騙得團團轉,也不至於困在這後宮一輩子。
鳳儀離開時,太鳳君突然叫住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陛下,野花再香,也要保重身體啊,皇嗣血脈不容玷汙。”
鳳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在太鳳君的目光下,最後落荒而逃。
她黑著臉叫來人問:“朕去逛青樓的事都有誰知道?”
“大概,整個皇宮和文武百官都知道了。”
鳳儀沉默,那她天天東躲西藏,喬裝打扮了個寂寞。
一想到那些大臣暗戳戳的看自己的虐戀情深,鳳儀就不爽了,她這個暴君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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