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走廊裡十分清晰。
清潔車上的垃圾桶本就有半人多高,裝一個別云溪綽綽有餘。
酒店的員工們都呆了。
更別說被扔進垃圾桶裡的別云溪,酒精和藥物對她神經的衝擊力遠不如這一刻的屈辱、震驚和尷尬來得大。
大腦停止了轉動,她連思考都不會了。
溪降邀功道:“九哥,扔了,這下看不見了吧。”
鬱夕珩這才將手放了下來,他神色平靜:“負責人。”
三個字是陳述的語氣,帶給人的壓力卻是巨大的。
酒店經理慌慌張張地趕了上來:“鬱先生!鬱先生息怒,是我沒注意,讓無關人員驚擾到您了……”
他擦了把汗,轉頭怒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垃圾帶下去扔了?!”
酒店員工這才如夢初醒,立刻推著清潔車進了電梯。
“太抱歉了,鬱先生。”酒店經理還在賠禮道歉,“這幾天的住宿費用都給您免了,您看……”
鬱夕珩擦了擦手,淡淡地說:“沒有下次了。”
這句話讓酒店經理的背脊上憑空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作為酒店經理,的確不會不知道別云溪來到了這一層並喝了加料的酒。
他放任了這樣的行為,倒並非是幫別云溪。
而是想著反正是主動送上門來,說不定鬱夕珩會喜歡這一款,他也算是成人之美。
別云溪那副楚楚可憐、媚眼如絲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
可酒店經理萬萬沒想到,別云溪一個美人,就這麼被扔進了垃圾桶裡。
不僅如此,鬱夕珩還看出了他心裡的小算盤!
酒店經理大氣都不敢喘,頭皮也發麻:“鬱先生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鬱夕珩推開門,帶著司扶傾進去,並將其他人都阻擋在外。
酒店經理這才鬆了一口氣,面容還有些慘白。
他真是愚蠢啊!
他要是早知道鬱夕珩和司扶傾有關係,他怎麼可能會認為鬱夕珩能夠看上別云溪?
酒店經理虛浮著腳步,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電梯。
**
總統套房裡。
“你剛才捂我眼睛做什麼?”司扶傾涼涼地看著他,“她是找你來給她治病的,怎麼你不讓我看?”
“抱歉。”鬱夕珩頓了下,低聲說,“我以為她是衝著你來的。”
他辦公的時候以她的綜藝直播當背景音樂。
不管是偶爾抬頭還是專門去看的時候,彈幕上清一色的“老婆”兩個字。
這讓他意識到,同性也是他需要提防的物件。
司扶傾:“……行。”
這樣的解釋很符合他的性格,她無話可說。
鬱夕珩眼睫垂下。
片刻後,他忽然笑了笑,說:“我能叫麼?我看你的小粉絲們都這麼叫你”
司扶傾一怔,旋即反應了過來:“……你等我鍛鍊一下把持能力,太快了,我還沒有準備好。”
慕司們這麼叫她,她早就習慣了。
可鬱夕珩不一樣。
“嗯。”他側頭,在她耳邊很淺的笑了一聲,道了兩個字,“夫人。”
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宛若山間跳躍的風精靈。
風過無痕,卻在瘋狂地撥動著心尖。
兩個字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司扶傾猛地起身:“我去洗澡!”
小白迷茫地看著飛快衝進浴室的狗主人
角色是不是錯了?
**
衝了一個冷水澡出來後,司扶傾先探頭看了一眼客廳。
客廳沒有人,鬱夕珩去了書房辦公。
她擦了擦頭髮,放心地開啟電視。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很急促。
司扶傾接起:“喂,棠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傾傾!”鬱棠焦急,“你怎麼沒說你去客串的綜藝里居然有別云溪啊!”
司扶傾啊了一聲:“很重要嗎?”
她還不知道別云溪的名字具體是哪幾個字呢。
鬱棠說:“傾傾,你是不是忘了我給你說過好幾次就是這個別云溪當初爬我九叔的床,最後被扔出去了?”
司扶傾:“……”
鬱棠好像是說過。
但她還真的沒有什麼印象。
“傾傾啊,你真的別看這個別云溪外表很清純,她真的可蔫壞了。”鬱棠很生氣,“我有一個朋友的未婚夫就被她給撬了,事後還裝可憐賣慘,她一直想往四九城的名流圈跑。”
“什麼國民初戀,都是營銷出來的,她還走清純路線呢,我呸,真噁心,就是從她開始我才不信娛樂圈的那些人設。”
鬱棠還在說:“傾傾,你可要小心,萬一她對我九叔又有什麼想法,你一定叫我,我和你一起打她!”
司扶傾饒有興趣:“那她可以再試試。”
這時,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被一隻修長的手拿了起來。
“鬱棠。”鬱夕珩聲音平靜,無喜無怒,“這不是需要傾傾親自管的事情,以後還有這種事情直接給我說。”
鬱棠卡了下,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但僅僅只是一秒的時間,她突然明悟過來了。
鬱棠超大聲說:“九叔,你真是絕世好男人,難怪傾傾會喜歡你,男人的事情就該男人解決,怎麼會有九叔你這麼負責的人呢!”
鬱夕珩嗯了一聲:“零花錢還夠用麼?”
鬱棠理直氣壯:“不夠了。”
跑來送夜宵的鳳三將這段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在討要零花錢這件事情上,真的沒有人比鬱棠小姐更會來事了。
看來他還需要多學習學習,這樣才能夠拿到更多的獎金。
**
翌日。
節目組接著進行錄製。
今天的目的地是北州的州博物館,這裡出土了不少大夏朝時期的古文物。
司扶傾也是第一次來,她專門帶了一個筆記本,準備隨時記錄重要的東西。
章薔看見了,輕嗤了一聲。
現在直播還沒有開始,拿個本子裝什麼勤學的人呢。
章薔轉頭,看見別云溪神情僵硬,她有些疑惑:“云溪,你怎麼了?”
別云溪笑容慘淡:“沒、沒什麼。”
昨天回去她洗了足足七遍澡,但還是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腐臭味。
她進娛樂圈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她現在只感覺她在司扶傾面前是一個醜態百出的小丑。
章薔促狹道:“難道昨天你和鬱先生……”
別云溪猛地抬頭,眼裡泛著淚花:“你別說了!”
章薔只當她是不不好意思,也就識趣地閉了嘴。
“司老師!”導演喊了一聲,“麻煩您過來一下。”
“來了。”司扶傾應道。
章薔撇了撇嘴:“不知道又給她開什麼特權呢。”
“導演。”司扶傾走過去,“您找我什麼事?”
導演笑眯眯道:“不是我,是體育總協的人。”
司扶傾挑了挑眉。
導演讓開一步。
是中年教授,還有另一個女人。
“扶傾,這是莫教練,大夏女子羽毛球隊的教練。”中年教授說,“她是從四九城趕過來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司扶傾伸出手,很有禮貌:“莫教練,您好。”
“你好。”莫教練和她握了握手,和藹道,“我早就聽老李說過你了,他說他和你在夏大打了幾場,認為你在小球上都有資格進國家二隊。”
“國際運動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所以我專程跑過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當替補隊員。”
中年教授:“……???”
他既震驚又絕望地看著司扶傾,滿眼都寫著一句話——
你TM還會羽毛球和乒乓球?
司扶傾想了想,應下:“沒問題,我羽毛球沒有網球打得那麼差,可以試一試。”
還好不是乒乓球。
至少雲上之巔的看門大爺乒乓球都比她打得好。
面對乒乓球,她已經不是封心鎖愛,而是徹底斷情了。
中年教授面容僵硬地看著她,嘴角抽動了一下:“差?”
這叫差,其他人叫什麼?
對“差”這個字的定義有什麼問題吧!
“好。”莫教練很開心,“你的實力我認可,但還是需要進行考核,等你錄完這幾天的綜藝,跟我去一趟大夏體育總協。“
她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司扶傾將名片收好,想到說不定能拿到國際運動會的獎金,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吹了聲口哨:“教授,一會兒才直播,我們再打兩場熱熱身吧?”
“不了不了。”中年教授立刻擺手,“不打網球了,咱們不打了,咱們還是安安心心考古。”
司扶傾有些遺憾:“那好吧。”
她回到嘉賓隊伍,將小白塞到了謝譽的口袋裡。
“別云溪。”一直沒怎麼露面的製片人突然出現了,面容冰冷,“來一下。”
別云溪的心猛地一跳。
她低頭,不敢看其他人一眼,匆匆跟在製片人後面。
“劉製片,你找我……”
別云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製片人將手機拍在她面前:“你自己看!你現在可是熱搜第一啊,了不起啊!”
別云溪愣了愣,看到了手機螢幕
#別云溪#
熱搜下的第一條微博是一個營銷號的爆料。
【知名B女星深夜現身垃圾桶,滿身汙垢,這是做什麼去了?】
下面有人評論。
【還能幹什麼去了,肯定是想當小三結果被扔出來了。】
別云溪的面色瞬間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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