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季清微的耳朵嗡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司扶傾,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教父忽然離開,竟然也是因為司扶傾?
這怎麼可能?!
在季清微的心目中,教父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隻手遮天。
教父吐血讓她已經無法接受了,她更不能接受這件事和司扶傾有關。
她這才意識到,在她認知中的司扶傾只是冰山一角,眼下這座龐大的冰山正在向她侵襲而來,讓她喘不上來氣。
“你想怎麼樣?”季清微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她撕心裂肺地尖叫出聲,“你不能對我怎麼樣,就算你去上訴,他們也絕對不會信什麼搶氣運這樣的鬼話!”
現代科技社會,誰還會相信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司扶傾沒辦法定她的罪!
更何況,她拿的也是季龍臺夫婦的氣運,自家的事情,別人憑什麼管?
司扶傾淡淡地瞥了季清微一眼,也沒有理,當著她的面,撥通了姬行知的電話:“喂,嗯,對,我抓著她呢,把她身上的氣運都扒下來,沒問題吧?”
“沒問題。”姬行知答應得很痛快,“普通人的氣運轉移起來對我來說很輕鬆,我這就過來,剛好也算是給我積德了。”
季清微清楚地聽見了對話的內容,她嘴唇顫得更加厲害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司扶傾怎麼連轉移氣運的人都認識?
人脈這麼廣,就在娛樂圈當一個演員?
有意思嗎?!
“你惹不起的人。”司扶傾微微地笑,“你說對了,我沒時間管閒事,但你,我管定了,別想著拿著別人的氣運在外逍遙。”
“那是我父母的!他們甘願給我!”季清微幾乎要瘋了,“他們也想著幫我拿到你的氣運,你怎麼還要管他們?”
真是愛多管閒事!
鬱夕珩語氣淡涼:“醫院傳來訊息,季老爺子已經沒了,季龍臺夫婦還在昏迷之中。。”
季老爺子原本歲數就大了,再加上季氏集團的傾頹讓他大受打擊,因此在被教父搶奪氣運的時候承受不住,當場死亡。
季家分崩離析,其他幾房早就見勢不對,分了家產跑了,人去樓空。
“嗯。”司扶傾說,“九哥,幫我召集一下其他名門貴族,他們挺信氣運風水這些的。”
鬱夕珩眉梢動了下,已經明白了她要做什麼:“好。”
**
翌日一早。
名門貴族都被召集了起來,並都來到了第一醫院。
在他們發現鬱家竟然也來了的時候,都有些困惑。
難不成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可鬱老爺子好好地站在這裡,鬱家的局勢也沒有什麼變動。
直到姬行知提著季清微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手一鬆,將季清微扔在了地上,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
如今季清微這張臉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只不過全是罵名。
尤其是這些名門貴族都聽過季清微的天才之名,曾經她有多神秘,讓人嚮往,現在就有多令人憎惡。
“怎麼又是她?”鬱老夫人神情嫌惡,“我聽說她被限制出入慕斯頓公國了,她是怎麼回來的?”
要是季清微還想纏著鬱曜,她是不會答應的!
“很抱歉請諸位到這裡來,因為這件事情很重要。”姬行知捏著幾張符紙,“不過為了讓諸位相信我,我先給諸位展現幾個小玩意兒。”
在一眾名門貴族迷惑地注視下,姬行知召喚出了自己的式神,並且施展了幾個陰陽術。
尤其是朽木回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鬱老爺子神情一震,脫口:“陰陽師!”
鬱家是有陰陽師的,但也僅僅有看風水星象這樣最基礎的能力。
這是真的陰陽師啊!
“好了,那麼現在進入正題。”姬行知指著癱在地上的季清微,““這個女人壽元將要耗盡,於是搶了她季家其他人的命,我掐指一算,此人絕對不能留,如果讓她這麼逍遙下去,你們的命也會被搶,所有人都會成為她的養料。”
“為了防止她作惡多端,於是我就從東州立馬趕了過來。”
他並沒有說氣運,把司扶傾也摘了出去。
這句話一出,全場譁然。
鬱曜更是震驚到表情都碎裂了:“清微?!”
這麼惡毒的事情,竟然是季清微做出來的?
即便季清微抄襲,他心裡的她還是停留在以前的美好時候。
明明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少女,怎麼可能如此自私?
其他名門貴族都驚出一身冷汗,他們都知道季清微被姬行知控制住了,但還是立刻後退了幾步。
“你胡說!”季清微怎麼都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毫不避諱地將這種事情講了出來,她尖叫,“而且我搶的不是命,是——”
後面的話她沒能說出來,全部在了喉嚨裡,她的嘴巴不斷地張合,卻沒有聲音發出。
她一定要把司扶傾是氣運之女的事情告訴所有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有人可以對付司扶傾!
可她怎麼也沒辦法將這幾句話說出來。
姬行知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想法,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我姓姬。”
姬家!
三大千年世家之一,陰陽師世家。
先前姬行知所展現的手段,讓他們都不會去懷疑他所說的話。
整個大夏,誰是正統的陰陽五行之道,唯有姬家一派。
季清微眼睛驀地睜大。
司扶傾連姬家的人都能隨意驅使?
憑什麼氣運之女這麼受上天照拂?!
姬行知揮手,一道符紙貼在了季清微的身上,季清微瞬間被定在了地上,只有眼睛能夠動。
她無法發聲,四肢也被禁錮著,連拉司扶傾下水都沒有辦法了。
此時此刻,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某些東西正在流逝。
從季龍臺夫婦身上拿到的氣運開始逐漸離她而去後,五感皆失的嚴重反噬再一次籠罩了她。
這是第二次反噬,她的眼睛直接瞎掉了,嗅覺和觸覺也完全消失。
氣運回到季龍臺夫婦身上後,
姬行知淡淡道:“兩位,醒了。”
季龍臺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去光華寺找和尚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緩不過來勁兒:“我、我這是……”
不用姬行知開口,已經有人搶先一步痛心疾首道:“季龍臺啊,你可養了一個好女兒,你知不知道你們養她十幾年,她反過來想要你們的命?”
“要不是姬大師及時過來,你們也要跟老爺子一塊去見閻王爺了!”
季龍臺一愣:“什、什麼?”
等聽完季清微的所作所為,他身子晃了晃,差點再次昏厥。
這就是他們含辛茹苦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難怪光華寺的和尚會說不出兩個月,他們就會死。
可季龍臺怎麼都沒有想到,親手索他命的竟然是他女兒!
季夫人更是氣到渾身發抖,抬起手,照著季清微的臉上扇了一個巴掌:“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你有良心嗎?!”
她說完,不解恨,又扇了幾個巴掌。
季清微的眼角都被打出了血,她眼不能視,口不能言,疼痛在這一刻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
鮮血混合著眼淚流下,她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懇求季龍臺夫婦,但一切卻已經晚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誰都怨不了。
季家的家事,其他家族也無意去管,對他們來說,眼下結交姬行知才是重中之重。
“姬公子留步。”鬱老爺子急忙叫住他,“我想請您去鬱家做客,不知您有沒有時間?您真是英雄出少年,還好有您出手,我們才保住了性命”
“我這根本不算什麼,我大哥才是真的厲害。”姬行知忍不住吹起了司扶傾的彩虹屁,“我大哥揮一揮手,東桑的陰陽世家都得倒。”
鬱老爺子倒吸了一口氣:“竟然還有如此神人!”
“今天沒空。”姬行知也不想去鬱家,“再說吧。”
“那就不打擾姬公子了。”鬱老爺子恭恭敬敬,“日後有時間,還請姬公子上鬱家坐一坐,鬱家隨時歡迎。”
一個小時後,姬行知終於擺脫了其他家族的圍追堵截,和司扶傾匯合。
“累死老子了。”他擦了一把汗,嘀咕一聲,“這出名了也不好,天天有人找。”
司扶傾環抱著雙臂,挑了挑眉:“我看你適應得很好。”
“大哥,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姬行知拍著胸脯,“雖然氣運已經都回去了,但是損害不可逆,季家那對夫婦壽元會少,以後也會經常遇見走路上被石頭絆倒的這種事。”
“至於那個季清微,她目前死不了,千軍盟已經把她帶走了,這輩子別想著出來嘍。”
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
司扶傾頷首:“麻煩了,走,請你去吃飯,九哥請客。”
“這就來。”姬行知麻溜地上前。
**
另一邊。
姬行知離開後,其他家族也沒有要停留的意思,都紛紛離開。
鬱曜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倒並非是因為季清微被千軍盟抓走,而是因為他這些年的感情都錯付了。
他簡直不能相信,他竟然會把季清微視為掌心上的寶,認為誰都比不了她。
可現實給了他沉重一擊。
算了,就當償還了季清微的救命之恩。
如此安慰著自己,鬱曜的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鬱老爺子淡淡地說:“阿曜,我們也回去。”
鬱曜回神,跟了上去,卻被人叫住了。
他轉頭,看見是認識的人,問候了一聲:“徐叔叔。”
中年人頷首:“鬱少爺,既然塵埃落定,有些事情我也可以說了。”
鬱曜很尊敬:“您講。”
“是這樣的,當年那場綁架案,我兒子也被綁架了。”中年人搖了搖頭,神情憐憫,“他看見了到底是誰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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