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帝王威壓席捲而來,殷思信已經不知道第一次吐血了。
他目光越來越驚駭,幾乎肝膽俱裂。
從古至今?
什麼叫做從古至今?!
就連墨晏溫,也都怔在原地,沒能回過神。
和鬱夕珩相識這麼久,墨晏溫見過的胤皇,一向是臨危不亂、從容不迫的。
他外表是如玉君子,清貴高華。
淵渟嶽峙,沂水春風。
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會讓他有所觸動。
他身上那種強大的親和力,讓人情不自禁地去追隨。
但或許是鬱夕珩收斂許久,這也導致墨晏溫也差點忘了,胤皇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皇帝。
這段歷史各大史書都有記載,胤皇登基後,為了整頓朝綱,一年之內斬殺汙吏幾千人,一度留下了暴名。
這是他為數不多所被詬病的地方,一直到今天都在被不少後人討伐。
多少人都說他太過殘忍,殺了這麼多人,恐怕不是為了黎明百姓,而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帝王之位。
可為帝者,又怎麼可能心慈手軟。
殷思信還在吐血,他開始了哀求:“閣下……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何必趕盡殺絕?”
進化者可沒有什麼規矩,拳頭就是規矩。
墨城離殷家太遠了,殷思信也不可能指望著誰來救他。
難道他真的就要命喪於此?
如果早知道還有一個高階進化者在這裡等著他,他就算再自信,也絕對不敢一個人就對殷老夫人下手。
墨晏溫忽然開口:“司小姐。”
“墨家主,九哥。”司扶傾追了上來,她緩了一口氣,“你們果然在這裡。”
鬱夕珩在,殷思信根本出不了墨家的領地。
殷思信目前的進化者等級比她高,她複製了殷思信的進化者能力,速度上去還是要慢了一些。
“嗯,守株待兔,抓到了。”鬱夕珩支著頭,眉梢挑起,“還是你那一拳讓他的速度大大降低,我也抓得容易。”
司扶傾握了握手指,眼神微冷:“力量還是有些孱弱。”
如果她沒死,靈魂不曾受到重擊,先前那一拳就可以要了殷思信的命。
“很厲害了。”鬱夕珩微笑,“你的獵物,你處理。”
頓了下,他閉上眼:“晏溫,許久沒有在這裡轉轉了,陪我走一走吧。”
墨晏溫頷首,推著輪椅。
兩人很快去了竹林深處。
石桌旁只剩下了司扶傾和殷思信兩個人。
殷思信的耳朵嗡嗡地響,他突然發現他陷入了一個嚴重的盲區。
他根本不知道殷北辰的女兒如今是什麼身份,手上又握著什麼人脈。
他只是簡單地認為殷老夫人在外無依無靠,憑藉著他的進化者能力,完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殺掉殷老夫人還不暴露身份。
可現在,殷思信知道他徹底沒機會了。
他咬著牙,額上青筋暴跳,心中的怨憤終於徹底爆發了:“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當年給殷家帶來多大的災難?大長老都死了!他憑什麼還有臉活下去?憑什麼還有臉生了你?!”
“他當時就不應該回殷家,他就應該自裁!父債子償,你也應該自裁!我殺你們有什麼錯?!”
“他的錯,我來擔,他給殷家帶來的損失,我來償還,一年不夠,那就十年。”司扶傾看著他,“可殷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沒有人是例外。”
“你來償還?”殷思信聽笑了,他吐出一口血,神情冷諷,“你怎麼償還?好,你認識S級進化者,護殷北辰而死的大長老也是S級進化者,你敵得過當初那群人嗎?”
“不是你父親和你叔叔,我們殷家早就是第一進化者家族了!你能讓殷家站在第一?這些你能還的起嗎?!”
司扶傾神色平靜:“我可以。”
殷思信大笑,笑聲裡全是嘲諷:“井底之蛙,狂妄無知!”
他本以為殷北辰的女兒,會更勝其父一籌,誰知道原來是個夜郎自大的人。
一個人,又怎麼和一個勢力去比?
去過自由洲,去過雲上之巔,去過鬼谷嗎?
什麼都不是!
“你是A級進化者,血統這麼高,又擁有著接近聲速的速度,在自由州也是重點被培養的物件。”司扶傾俯下身,“可你呢?第一個念頭是想殺自家人,而不是努力修煉,發揮A級進化者的優勢,找到當時的那群人。”
“你恐怕想得最多的是,我父親若是回去,你的地位不保。”
殷思信被戳中了心思,臉一下子漲紅了:“你胡說什麼?我分明是為殷家清理門戶!阻止你們給殷家帶來傷亡。”
“於公,你不顧殷家局面,只知內鬥。”司扶傾淡淡地說,“於私,在你對我奶奶下死手的時候,你在我心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兩句話,讓殷思信的頭皮再一次炸開,他目眥欲裂:“你父親是罪人,你怎麼敢殺我?你要殺我,殷家你就回不去了!”
司扶傾微笑:“我沒什麼不敢,死都敢。”
她倏地逼近,鎖住了殷思信的喉嚨。
正要用力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扣住了手腕
那手指尖冰涼,掌心卻溫熱。
鬱夕珩不知是什麼時候去而復返的,他嗓音溫涼:“見血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司扶傾看著地面上殷思信吐的血沉默。
她其實已經見得很多了。
司扶傾開口:“九哥,我覺得——
鬱夕珩不緊不慢:“忘記自己的手上了多少保險了?”
司扶傾:“……”
五千萬呢,這麼多錢她怎麼可能忘!
墨晏溫笑:“司小姐即將參加神諭國際職業聯賽,手可一定要保護好,鬱先生也許久沒有活動了。”
鬱夕珩淡淡二字:“獎金。”
司扶傾於是果斷地把殷思信扔了。
男人又開口:“閉眼。”
司扶傾念著“獎金”兩個字,閉上了眼。
一分鐘後,鬱夕珩輕拍了下她的背:“好了。”
司扶傾睜開雙眸。
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經全部被收拾了,一滴血都沒有。
“九哥,動作很快,不如你——”司扶傾及時停下。
她差點就想把鬱夕珩拉進T18了。
他們T18就缺這樣的人才。
鬱夕珩挑眉:“不如什麼?”
“不如下次還是你來吧。”司扶傾由衷地讚歎,“我先回去看看奶奶。”
鬱夕珩:“嗯。”
司扶傾塞給他一根棒棒糖,這才離開。
墨晏溫笑著嘆氣:“陛下為了讓司小姐有概念,可謂是費盡心思。”
“還是個小姑娘。”鬱夕珩不置可否,“小姑娘,該被寵著。”
這邊,司扶傾回到殷老夫人身邊的時候,殷老夫人的傷口也差不多癒合了。
她見司扶傾毫髮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傾傾,那個人呢?”
“死了。”司扶傾說,“奶奶,我們等一會兒再去安城,為了防止被跟,繞路去。”
殷老夫人點點頭:“慢點沒關係,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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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
七點放學,年庭初去北州一中接年以安,也專門將林寄歡帶到了庭安餐廳裡,葉枕眠親自下廚準備了晚餐。
離高考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今年司扶傾和年以安都要參加高考,年庭初和葉枕眠十分看重,專門準備了各種營養食譜。
“歡歡,多吃點。”葉枕眠笑眯眯地說,“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真是多虧你給我們以安補課了。”
經過快一年的努力,年以安的成績已經能夠穩定在年級前一百五了。
北州一中的年級前一百五,上夏大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葉枕眠對年以安要求不高,但年以安能進夏大,她也十分欣慰。
吃完飯後,年庭初把林寄歡送回家,又在餐廳後廚幫葉枕眠一起幹活,兩人九點半關了餐廳一起回家。
年庭初又開始給年以安進行進化能力上的訓練。
“你們早點休息。”葉枕眠埋怨了一句,“雖然你們是進化者,但身體也不是鐵做的。”
“以安的身體強度比我好。”年庭初笑,“我心裡有數,放心吧。”
十一點的時候,年以安結束了訓練,回房休息。
過了幾分鐘,年庭初也要回房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這麼晚了誰來了?”葉枕眠放下牛奶,“我去看看,”
“你別動。”年庭初擰眉,攔住她,“我去開。”
自從發生了年以安遇襲的事情後,年庭初也更加謹慎了。
尤其是這個時間點,已經是深夜了,他們在安城也沒有什麼親戚。
會是什麼人?
年庭初不得不警惕,他握了握手,進化者力量悄然聚起。
他走過去轉動把手,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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