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帽子、口罩一個不落,外面還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想要從這副外觀判斷是誰,還真有點難度。
司扶傾挑挑眉:“你不會剛去極北之地旅遊了一圈回來吧?”
“分明是北州這邊太冷了。”曲凌雲摘下手套,搓了搓手,“還是屋子裡也暖和,湯導,我年輕的時候也看過你的劇,《劍仙》很好看,再加上司小姐的演技,我很期待你這次的《渡魔》。”
說著,他已經將口罩和圍巾也卸了下來。
在看清楚曲凌雲臉的那一刻,湯海秋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猛地跳了起來:“你、你……”
曲凌雲納悶:“我怎麼了?我年輕的時候真的看過您的劇。”
誰小時候沒有個仙俠夢?
《劍仙》是十年前的劇,那個時候他剛二十出頭,正是熱血沸騰、滿腔熱忱的年紀。
曲凌雲完整地把《劍仙》看了好幾遍,到現在還記得裡面的臺詞。
湯海秋的仙俠之所以是天花板,那是因為無論演員演技、打戲還是臺詞,都是精心雕琢的。
哪裡像現在的電視劇,八成的資金都花在了明星的片酬上,從開拍就一路熱搜營銷,真正砸在劇上的反而沒多少。
“不敢不敢。”湯海秋的背脊都冒出了汗,“你可是格萊恩的大導演!”
格萊恩獎建立近百年,導演這一個領域,也就只有曲凌雲拿了格萊恩最佳導演獎。
還不止一次。
好的導演和演員是互相成就的。
雲瀾和曲凌雲就是。
可惜的是雲瀾退圈後,曲凌雲也再沒有導演過作品了,只設計服飾珠寶。
但這依然無法撼動他在導演界至高的地位。
有很多人說,他在等著雲瀾回來。
“湯導,那您也是我前輩。”曲凌雲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您讓我去拍電視劇,我還真不行。”
湯海秋望著天花板,人依舊處於麻木之中:“難怪……”
難怪能把IFTV的檔期都談下來。
國際上每個地區都有著時差,檔期也更加難談。
IFTV買了曲凌雲三部電影的國際播放版權,每個月都會輪播。
也只有曲凌雲有這個能力讓IFTV上一部新劇了。
“咱們是一月二十號上映,現在還有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曲凌雲思索了下,“湯導,我這邊有團隊,您儘快把成片剪好給我,我們可以翻譯成多種語言在各個國家播。”
IFTV是國際臺,每個國家都有轉播。
湯海秋再一次化成了石雕,一動不動的。
曲凌雲轉頭,很幽怨:“……你說,我有那麼嚇人嗎?”
司扶傾瞥了他一眼:“我是沒什麼感覺。”
她只是不想被他抓去工作。
好半晌,湯海秋終於平復了下來:“曲導,謝謝了,我這都不知道怎麼謝你。”
曲凌雲這個忙可幫大了。
整個國際同時播出,國內根本沒有一個劇有這個能力。
相應的,湯海秋也第一次忐忑了起來。
各國文化不同,他挺擔心國外的口碑。
“小事,好劇就應該讓大家共賞。”曲凌雲擺了擺手,“現在像湯導您這種遵守本心的導演不多了。”
湯海秋長長嘆氣:“我一直都很像見你,你是導演界的天才,真沒想到原來扶傾和你認識。”
“湯導也是我偶像。”曲凌雲點點頭,“我最近正在磨劇本,四處走採風,等準備完畢,我會邀請司小姐拍我的新電影。”
湯海秋的手一抖,猛地看向抱著可樂喝的司扶傾,再一次:“你……”
曲凌雲那可是絕對的金字招牌。
多少國際影后都想拍曲凌雲的電影,可沒有這個機會。
而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這童洛芸能比?
司扶傾不緊不慢地在他面前放下一個藥瓶:“湯導,我製作的司司牌速效救心丸,心臟不好的時候吃一顆。”
湯海秋:“……我覺得我和你少見面,我的心臟就能好很多。”
“那兩位大導演聊。”司扶傾從善如流,“我先回家了,有事再叫我。”
她出了休息室,很快將所有行李打包好。
月見去了酒吧,今天開車的是商陸。
“司小姐,夫人還問我你的劇什麼時候上映呢。”商陸將行李都搬上車,“多虧司小姐的藥物調理,夫人的身體康健了不少,主上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想親自來北州見司小姐一趟。”
司扶傾想了想:“我一月份有個綜藝在四九城拍,就不用你們主上跑一趟了。”
她怕千軍盟盟主一來,她又得多製作一批速效救心丸。
商陸點了點頭:“司小姐忙,一切還是看司小姐的意思。”
將司扶傾送到樓上出來後,商陸立刻掏出手機:“隊長!司小姐馬上要過生日了,咱們這不得搞個大的?”
一旁還沒有離開的桑硯清:“……”
這跟著司扶傾久了,怎麼這人都變得司裡司氣的。
**
這邊,司扶傾回到了臥室裡,趴在床上戴上了頭盔,進入了永恒大陸。
她也難得地迎來了一個月的假期,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
司扶傾也沒去永恒大陸裡轉,直接點選了螢幕右上角的年曆表。
眼前的畫面再一次滾動了起來,她重新來到了永安城的皇宮。
還是上一次她熟悉的地方,但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少年胤皇坐在宮殿前的臺階上,正在翻閱一本書。
他依舊穿著布衣,背脊卻十分挺拔。
司扶傾走近一瞧。
少年比她上一次見他眉梢鋒利了些許,眼眸黑白分明,深不見底。
而幾乎是在她來到他身邊的第一時刻,他瞬間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原以為你已經消散了,沒想到你還在。”他聲音淡淡,“這一年你去外面飄了?”
一年?
司扶傾一頓。
她一個禮拜沒登遊戲,他這裡已經過了一年?
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十歲了?
古人一向早熟,十四五歲就已經成親生子。
只是一年不見,從九歲到十歲的短短日子,他卻成熟了不少,像個男人了。
司扶傾想了想,伸手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哦?”少年挑了挑眉,唇邊漾開了很淺淡的笑,“鬼還能修煉?也就是說,我有一天可以看到你?”
司扶傾問遊戲系統。
【提示:檢測到玩家未使用遊戲艙,等級不夠,無法完全穿越。】
她若有所思。
看來是因為遊戲頭盔功能不全,還是得需要遊戲艙。
不知道她的遊戲艙什麼時候能運回來。
司扶傾於是給少年胤皇回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少年的視線重新回到書上,淡淡:“我很期待。”
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響,唯獨這裡十分安靜。
司扶傾皺眉。
——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翻開下一頁,神情看不出任何變化:“十八弟過生辰。”
司扶傾目光一定。
皇貴妃只誕下了胤皇和十八子,巧的是,兩人的生辰一樣。
但待遇截然不同。
胤皇是皇貴妃被打入冷宮時生的,直接被厭棄丟至宮外。
而十八子是她復寵時所懷,給了所有的寵愛。
胤皇今年十歲,十八子也有五歲了。
本是同父同母,卻無人問他一聲生辰快樂。
司扶傾立刻跑去御膳房,將能看到的食材都全部一裝,連點心也全部兜走了,很快又跑回來。
——我去給你下一碗長壽麵,你先吃這些墊墊肚子。
少年終於抬頭,他瞳孔漆黑而幽深,彷彿有什麼波瀾泛起,即將翻湧而來。
他並沒有直接吃,而是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試毒。
這個皇宮太不安全了,能保護他的只有他自己。
一炷香後,司扶傾端著一碗麵出來。
很好,她成功地做了一碗麵,是個進步。
看顏色也很正常,應該能吃。
少年接過碗,剛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手一頓。
司扶傾很期待,接著在地上寫字問他。
——好吃嗎好吃嗎?
少年沉默半晌:“嗯,還可以。”
真的是很難吃。
他流浪那幾年,也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原來真有人能將飯做的這麼難吃。
以少年胤皇的忍耐性,也就是將這一筷子的面吃完,便放下了碗。
他嘆氣:“我給你做吧,你能吃麼?”
聽到這話,司扶傾先跑去接了一杯水,噸噸噸地喝完了。
《永恆》這款全息遊戲,原本就可以將遊戲物品帶進現實,在裡面吃了飯也能夠自動補充能量。
少年雙眸裡的興味越來越深:“你這鬼,倒也有趣。”
他去旁邊的灶臺做飯,司扶傾收拾又把吃乾淨的盤子送回了御膳房。
至於鬧鬼的事情,就不是她要管的了。
最好嚇死這些欺負他的人。
司扶傾託著下巴看他做飯,又沒忍住,戳了戳他的臉。
少年嗓音很淡,出口的話卻很有力量:“別鬧。”
司扶傾沒再動了,只是看著他。
才十歲,他已經很成熟了。
而所有的成長,都是用鮮血換來的。
別人的,自己的,她很清楚這個道理。
但原來,殺伐果斷如胤皇,也有著屬於他自己的時光。
他也可以卸去他的漠然冰冷。
他做飯十分熟練,向來這一年他都在自力更生。
“馬上好了。”少年開口,“等一等。”
而就在這時,司扶傾的耳邊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提示:距離本次遊戲結束還有三十秒,請玩家做好準備脫離。】
上一次沒提醒,司扶傾舉報了無良的遊戲系統。
這一次就有提醒了。
而像是有預感她要離開,少年忽然回頭,靜靜地看著她。
明明他所望向的地方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
可被他這麼看著,司扶傾彷彿感覺到她也是真實的。
他眼神無喜無怒:“下次見你,又要一年後了吧?”
司扶傾還沒能回答,再一次被彈回了登入空間。
螢幕上出現了七天倒計時。
司扶傾的拳頭有些硬。
她都成年了,怎麼遊戲還給她送了個防沉迷?
但司扶傾承認,如果沒有防沉迷,恐怕她確實會玩很久。
下次再見,他就十一歲了。
她很有耐心,等一等,她就能夠親眼看見他登基的那一天。
該是如何的波瀾壯闊。
這一次的穿越時長也比上次久,有兩個小時。
可還是不夠。
司扶傾嘆了口氣,摘下頭盔,坐到了電腦前,戴上了耳機。
今天她和清歡約好了一起配音。
“小鹿。”清歡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真抱歉我這個專案拖了這麼久,這個時候還要找你錄音。”
“抱歉什麼,你當初可幫了我不少忙。”司扶傾笑,“我剛好也拍完戲了,正休假呢。”
這一次的配音專案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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