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全聽到了。”司扶傾眼睫微垂，笑了笑，“陸老師在娛樂圈待了這麼久，總不會想自己的以後毀在這樣的事情上，何況你是真有才華，只是一不小心著了小人的道，你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我、我只知道。”陸凝聲以前經常開全國演唱會，見慣了大場面，這一刻也不能夠鎮定下來，她雙眸睜大，“傾傾你說你要請我唱神諭的週年紀念曲？”
《神諭》的玩家群體太過龐大了，就連西大陸那些公國的王公貴族都在玩。
以往《神諭》的幾次ip聯名，聯名的可都是RM和瀾這個層次的品牌。
只有瀾才能將《神諭》裡的幾套頂級時裝完美地復刻出來。
可惜這幾套時裝根本不賣，現在還在神諭總部大樓的展櫃裡封存著。
不得不說神諭的策劃師是個天才，就算有《永恆》這款全息遊戲作為靈感，能發明出《神諭》這種老少皆宜的網遊，也十分厲害了。
“嗯。”司扶傾眉眼散漫，語氣卻是認真的，“我認識神諭總部的人，剛好今天登遊戲看到了官方第九週年紀念曲的通知，我就送他一首曲子。”
“認、認識？”陸凝聲的大腦又不夠用了，“等等啊，傾傾，你讓我緩緩，緩一緩。”
她靠著牆大口呼吸著，突然雙手捂住眼睛，終於軟弱下來，忍不住哽咽：“可是我的聲帶……”
她跑遍了各個地方的知名醫院，醫生都說她來得太晚了，聲帶已經破損，普通唱歌可以，登臺表演是不可能了。
陸凝聲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認識個醫生。“司扶傾按住她的肩膀，笑，”他是用藥好手，陸老師不介意今天晚上熬個夜跟我走一趟吧？”
陸凝聲抬頭，眼神迷茫。
她有點跟不上司扶傾的速度了。
陸凝聲自然不介意晚上不睡，她跟著司扶傾左繞右繞來到了一個村子前。
姜長風剛從田地出來，見到司扶傾，神情一滯：“司小姐。”
“給你送個業績。”司扶傾說，“我朋友，聲帶壞了，能不能治好？”
“聲帶？”姜長風放下鐮刀，微微點頭，“可以，進來吧。”
姜長風穿的是很普通的兜帽衛衣，可也難掩他眉眼英挺，器宇不凡。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陸凝聲看了前幾次直播，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你們這兒，是不是真的都把頂級藥材叫草？”
姜長風：“……嗯。”
都是藥材，一個藥材一個名字，年分不同分類還不同，不如叫草來得方便。
陸凝聲的手都在抖，第一次對她的聲帶被治好有了希望，她倒吸著氣：“傾傾這都認識的是什麼神人啊……”
姜長風面無表情。
他也想知道司扶傾到底還都認識誰。
“我看一下。”姜長風先是檢測了一遍，“你的聲帶兩年前開始出的問題，當時應該喝了一些有毒的水，這毒是慢性的，只會一點一點地侵蝕你的聲帶，所以最開始你是感受不到的。”
“等你有感覺的時候，聲帶已經出現了永久性磨損，治療已經來不及了。”
陸凝聲回憶了一下，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是。”
也是莫雨菲最近跟她翻臉，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莫雨菲動的手腳。
以前他們在赫拉音樂學院的時候，莫雨菲一直照顧著她。
才幾年的時間，身邊的人就變成了一條毒蛇。
娛樂圈果然是一個大染缸。
“不過還好，只是兩年。”姜長風淡淡，“如果是先天性的，確實要費上一番功夫。”
他又拿出幾根銀針，用火消毒。
幾分鐘後，姜長風開口：“好了，毒已經幫你清除了，剩下的你喝幾天藥就能夠完全恢復。”
陸凝聲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有些不敢置信：“真、真的好了？”
她終於能夠重新站在演唱會的舞臺上了？！
試了試嗓子，陸凝聲發現她確實能夠再飆高音後，幾乎喜極而泣。
她抱住司扶傾，眼淚止不住地流：“傾傾，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沒事啦。”司扶傾拍著她的背，“你也幫過我，禮尚往來。”
姜長風唇微抿，眼神深了幾分。
《永恆》的玩家人人都說鬼手天醫見死才救。
可她本人卻可以擔得上“樂於助人”這個詞。
司扶傾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姜神醫，這是診費，你一定要收下。”陸凝聲平復下來激動的情緒，將一張卡遞過去，再次道謝，“可、可能有些不夠，但這是我目前的全部積蓄了。”
她為了治療她的聲帶，花了不少錢，這兩年也沒有什麼工作，生活可以說是拮据的狀態。
“不用，小病。”姜長風輕描淡寫，“我沒出什麼力。”
才想起來這村子裡的人隨便就將一株價值五十萬的藥材送人的陸凝聲：“……”
她默默地把卡收了回去。
這到底是個什麼村子？！
“我就不給你好處了。”司扶傾挑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反正你從我老師那裡已經拿了。”
當她看不出來方明泉是怎麼變成腦死亡的？
姜長風：“……”
“不過你乾的不錯，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司扶傾揮揮手，“我也怕老頭兒一直得不到我的訊息人會瘋，其他人又沒機會也不可靠，你要是還想要藥材，就進去拔點，裡面多，沒事兒。”
姜長風起身回覆，捏了捏眉心。
看看方明泉的慘狀，他可不想跟鬼谷之主碰上了。
**
翌日一早。
節目組出海。
第一次到海上拍攝，嘉賓們還挺激動。
元和平趴在欄杆上看：“以前大夏朝水路就從這裡走吧？這裡以前就是戰場。”
“是啊。”沈秀文點點頭，“南無海埋葬了不少人，以前那都是實打實的戰爭，現在的影視劇也拍不出來。”
“據說，東桑的陰陽師攻東州不成，也選擇從海路上繞行。”司扶傾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們曾經在這裡召喚出了百鬼夜行，所以這片海底有不少亡靈的存在。”
“他們不斷漂浮著，就等著拉替死鬼下海，莫老師，你別離那邊那麼近，小心被拉下去。”
恰巧船身在這時一歪，一個巨大的浪花打在了船頭。
莫雨菲身體一寒，她發出了一聲尖叫，後跌了幾步，沒站穩，倒在了地上。
引得其他嘉賓都有些愕然。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莫名其妙。
【莫雨菲有點膽小吧，正常人都知道司扶傾在講故事啊。】
【而且這個故事我也聽過，莫雨尖叫什麼，嚇到我了。】
【我懷疑進了何域房間的就是莫雨菲！我等著幾天後她們公司的記者釋出會。】
“莫老師，都是假的，你怕什麼。”司扶傾朝著她伸出一隻手，微微一笑，“這咱們大夏有一句古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只要沒做什麼事，亡靈怎麼會找上你？”
“更何況這裡是我大夏將士們的埋骨之處，有他們鎮壓著，誰敢來犯？”
莫雨菲冷靜過後，眼神陰冷了下來。
一個新人流量愛豆，竟然在警告她？
簡直是不知死活！
是覺得自己有粉絲有流量了，就能夠在娛樂圈囂張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知道。”莫雨菲站起來，風情萬種地笑了笑，“我也知道亡靈這種東西最喜歡還是找小姑娘當替死鬼，司老師要小心。”
“還好。”司扶傾漫不經心，“以前玩過，百鬼夜行其實沒什麼可怕的，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糟了，我老婆又在說胡話了，我這就把她拉下去，藏在我的金屋裡。】
【前面的你喝多了吧，這明明是我老婆。】
【別說了，情敵，拔刀吧！】
莫雨菲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司老師真是喜歡說笑話，百鬼夜行都遇到過。”
且先不說有沒有這東西，真有司扶傾還不被百鬼生吞了？
莫雨菲沒再看司扶傾，走到一邊。
她背對著鏡頭，將麥關掉，冷笑著開口：“凝聲，我們多年好友，我沒動你，可不代表不動其他人，你最好提醒提醒你這個後輩，少在這裡多管閒事，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凝聲回以微笑，氣勢絲毫不落下風：“這句話送給你，別到時候死了，還在這裡蹦躂。”
“哼。”莫雨菲不在意，“凝聲，我知道你心高氣傲，可你也要認清事實，等我拿到《神諭》的主題曲演唱資格，你可一定要恭喜我。”
她說完，嫋嫋婷婷地離開。
**
海上拍攝的日期不斷，足足一個月。
明天又是節目組例行的每週假期，這一次時間長，有兩天，畢竟錄製了這麼久，嘉賓們也都累得夠嗆。
司扶傾也終於有空登入神諭。
她用的是GM管理員賬號，直接戳了列表裡的管理員000。
零號是總策劃這件事，管理員們也都知道。
這位總策劃可以說是全能，有時候也會在遊戲裡逛。
司扶傾在對話方塊裡敲下一行字。
【009】：有件事，我下午要到你們總部，主題曲還沒定人吧？我作曲作詞，再給你推薦個人，一條龍服務，是不是很美？
這句話一發出去，對方就有了反應。
【000】：？？？
【000】：等等！你把話說清楚！
【000】：這不是一條龍不一條龍的問題，問題是你怎麼活了？！
司扶傾合上電腦，向自家老闆提出申請：“老闆，我想借架飛機。”
沙發上，鬱夕珩抬眼：“借飛機？”
“有事嘛，我現在代言費片酬都沒有拿到，身無分文啊。”司扶傾摸著下巴，狐狸眼一亮，“老闆，工作累了吧？我免費給你捏肩！”
還沒等鬱夕珩說什麼，她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寬肩窄腰，肩膀上的肌肉線條也完美流暢，精韌有力，隔著一層襯衣，手感極好。
見她捏得認真，鬱夕珩於是把直接應下的話收了回去。
他眼眸微垂，眉眼間多了幾分興致。
女孩的手很柔軟，指腹上有少許練武留下的薄繭。
但不得不說，她在力度上把控的十分好，的確讓他十分舒適。
端著果盤進來的鳳三：“……”
他是誰他在哪兒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轉眼司小姐還當上按摩技師了？
打工這麼敬業的嗎？
司扶傾捏完，下巴搭在他背後的沙發上，狐狸眼眨了眨，眼巴巴：“老闆，借飛機。”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情，是個人都不可能拒絕她。
他也沒打算拒絕她。
鬱夕珩輕嘆：“飛機在酒店樓頂停著。”
司扶傾瞬間收了申請，她毫不留戀地直起腰：“那我走了。”
她摸不到她的戰鬥機，飛機還是能夠摸一下的。
卻誰知，下一秒，鬱夕珩不緊不慢地開口：“鳳三，務必要把姑娘送到了。”
司扶傾停住，瞅著鬱夕珩。
她幾乎都要懷疑她老闆知道她的車技了。
不讓她碰車就算了，怎麼其他的駕駛艙也不讓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