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錚錚鐵骨
莎拉的心驟然緊繃起來。
她習慣性地按動門邊的客廳燈的開關。
“啪！”
沒有反應，燈又壞了。
這個破公寓的電壓不穩，電器損壞是常有的事。
就在她目光聚焦在窗簾後的身影上時，街外頭的路燈不停閃爍，感覺上，房間裡沐浴在間歇性燈光中的傢俱陰影驀然拉長。
電燈的光影不停閃爍，下一秒，路燈彷彿支撐不住，發出噼啪一聲電子哀嚎，旋即莎拉房子裡的光線大部消失，只剩下夜風從敞開的視窗吹進來，揚起窗簾。
凌晨兩點的哥譚市上東區邊緣，或許在其它地方還有輝煌的燈光，可在這個介乎於貧民區與繁華都市的分界小區，就顯得到處漆黑而幽靜，連視窗都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像是一個擇人而噬的兇獸之口。
剛剛莎拉的輕聲喊話，對方沒有回答，她只能確定窗簾後的那一位絕對不是她眼花看到的錯覺。
“呼呼——”
“快接！快接！快接電話啊！混賬老姐——”
姑且忽略她那半張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莎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張右半邊徹底腐爛掉的臉龐所吸引。
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回應，更像是某種絕望嘶吼。
“嘭！”
總之，他們盡了救你一命以外的一切努力，提供了實質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援。
“莎拉？這麼巧，我剛下飛機。”戴娜剛接電話就被妹妹的驚叫給整懵了。
她的左胸口已是徹底腐爛，不光露出可怕的空腔，甚至隱約透過身軀還能看到背後的光影。
“你在哪？”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不幹點什麼的話，下一個回合，這隻該死的喪屍就會撕碎她的身體，生吃其血肉。
換做平時，安格是不會管的。
哥譚市貧民區裡，最不可靠的就是你的鄰居。
這張恐怖的臉龐立馬激起了她的應激反應，左腳猛地一踹，就放在對著大門口方向的一張圓凳被她整個踹飛，呼嘯著朝對方飛去。
她當然知道老姐跟著那個神秘的富二代去了迪拜風流快活，姑且不論老姐是否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光是老姐提過可能是安格搞定的黑麵具，她就把老姐當做是救命稻草了。
看著已經飆到百米開外的莎拉，女喪屍邁著有點不夠協調的步伐追過去。
又是一擊打爆鞋櫃。
眼見喪屍一時半刻追不上來，莎拉一邊發力狂奔，一邊掏出手機給姐姐打電話。
“莎……拉……”
黑金絲雀看到安格一面嚴肅地湊過來，當即意識到什麼，開了揚聲。
“這飛機我徵用了！”安格拉開艙門就上去。
“這麼快！？”這一次，連莎拉都驚了。
這一次，對方終於回應了。
在這破公寓，她不止一次碰到過半夜三更喝醉酒然後逐家逐戶拍門的瘋癲流浪漢。
他二話不說，帶著人直接過去。
對方的呼吸聲沉悶而嘶啞，這勾起了莎拉內心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對不可描述之物的可怕想象力。一股透心的涼意從莎拉的尾椎竄到後腦勺，炸起渾身的雞皮疙瘩，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已經嚇白了。
切斷電話，安格的視線落在灣流飛機不遠處，一架做好了起飛準備的直升機上。
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看著撲上來的女喪屍，莎拉猛地一扯，把門口旁邊那個一米半高的鞋櫃整個丟出去。
只是足以把普通人砸個頭破血流的飛凳，剛飛到那個女喪屍面前，這怪物驀然揮動已然白骨嶙峋的左爪，一巴掌將木凳拍個粉身碎骨！
恐懼的靈氣，霎時間填滿了莎拉的胸膛。
除了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至親。
就在這時，莎拉身後第二聲巨響傳來，女喪屍居然直接撞爛公寓樓三樓的窗臺跳了下來。
只見那個喪屍很倒黴地卡在窗戶那，她不協調的四肢狠狠撞在窗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藉著還算敞亮的月色，莎拉終於看到了那個‘人’。
漫天爆碎的木屑與玻璃碎片中，有不少紮在女喪屍的身上，但是她渾然不覺，重重地踩在地上，甚至把老舊的人行道地磚都踩碎了好幾塊。
這不是姐姐的聲音！
安格從黑金絲雀手中搶過手機：“我是安格。”
好死不死，就在此時，不光一陣風吹進房間，把窗簾吹起。無比湊巧地，月光也從雲層中探出腦袋。
聽上去怎麼更像是……莎拉她自己的聲音？
莎拉眼睛一眨不眨，偷偷把自己的提包換到左手，右手側摸到了她常年掛在大門後的那把丁字棍。
不！
她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姐姐！快來救我！有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喪屍在追殺我！那玩意叫得出我的名字，它多半是衝我來的。”
“莎拉，你沒開玩笑？”
“Boss!救我！只要救了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終於，電話那邊接通了。
莎拉的心臟砰砰狂跳，緊張帶來了血管裡血液流動的加速，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氣息，瞪大雙眼。
好歹慘死的鞋櫃為莎拉爭取到一秒鐘的時間，她頭也不回地退出屋子。不是朝著樓梯，而是飛撲向走廊盡頭的窗戶，直接從那個大概只有半米長寬的窗戶魚躍飛出，從三樓跳到地面，半空中調整姿勢不說，落地還順勢打了個三個前空翻。
沒有靠近，她微微曲著膝蓋，做好向後躍出身後房門的準備，再度輕聲呼喚了一聲：“戴娜，是你麼？”
莎拉在電話裡的尖叫聲在黑金絲雀手機上傳出。
莎拉幾乎要哭出來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敏感地察覺到莎拉*蘭斯話語中隱含的巨大危機。
喪屍！？
最離譜的是，這個女喪屍頂著那半張完好的臉，居然還是她莎拉*蘭斯的！
“啊——”即便有著不俗的武力，就算每一天生活在哥譚市充滿暴力與死亡的日常之中，說到底這一世的莎拉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一回頭！
“好！十分鐘就到。”
莎拉聽到了聲響，猛回頭，發現那怪物不依不饒地追過來，她更怕了。
“開個屁玩笑！Fxxk！你再不來救我，就等著給你老妹收屍吧。天啊！那是喪屍，說不定我被咬了也會變成那樣的怪物。看在老媽的份上，快救我。”莎拉高聲尖叫著。
那是怎樣可怕的一張臉啊！
臉皮徹底沒有了，露出來的是乾枯如死魚眼的眼珠子，發黑的臉頰肌肉，以及崩掉了幾顆牙齒的噁心牙床。
公寓樓好些房間的燈亮了，又迅速熄燈。
沒有人知道，發生在你房間裡的任何巨大聲響到底源自於一場糟糕的家暴？亦或是本地幫派的一次血腥清洗？又或者是蹩腳警察的一次失敗逮捕？
唯一支撐她沒有轉頭就跑的，只是那個跟她極為相似的身體輪廓。
“剛剛在家裡，我肯定等不及警察的，我也不知怎麼聯絡蝙蝠俠。要不我引那怪物去以前我們捉迷藏的老地方，你帶上你那無敵的老闆過來。”莎拉語速非常快，當中夾雜著她的喘氣聲，背景中還有不遠處物什破壞聲，以及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詭異的低吼。
飛機師都懵了，不過身為一個有原則，講信譽，有職業操守的職業飛行員：“抱歉！先生，這飛機是杜邦先生預定的，你無權……”
他話沒說完，安格旁邊的路易非常機警地開啟自己手上那個拷著鎖鏈的手提箱。安格非常順手地從裡面拿出兩疊【富蘭克林】甩到飛行員臉上。
“好吧！Boss，你要去哪？”
職業操守哪有美刀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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