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鮑文以及王旋飛等人,也的是駐足客氣跟他打著招呼,和善得不似昔日有小過節。
這一切也是實力和名氣所帶來的好處。
半年前,他在戰區可謂一戰成名,哪怕他想要低調,大嘴巴的周雲霽和一直欽佩他的戚奮等道友,也會將他在戰場的表現道出。
加之功勞榜上實打實的功勞少不了,導致如今戰區諸多宗門修士,都清楚長春派有個新晉築基中期修士叫陳明的,非常了得,戰力令長壽宗曹炎也誇讚,比之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是要厲害不少,否則戚奮和周雲霽等人,又何必吹噓。
如此一來,陳登鳴返回宗門後,便發現身旁人各個都愈發友善。
昔日一些縈繞在他與鶴師姐之間的流言蜚語,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各類吹捧溢美之言。
“嗖——”
黑雲豹雙翅扇動,很快載著陳登鳴出現在煉蠱場外。
“參見陳前輩!”
煉蠱場內,正忙碌給蠱物施展清潔術清洗的一些散修,立即放下手中活計,恭敬對陳登鳴行禮。
“陳哥。”
蔣強立即從屋內走出,迎了上來。
陳登鳴擺擺手,示意其他人繼續工作,獨留蔣強邊走邊聊,問及蠱物市場目前的狀況,二人逐漸走到煉蠱場最深處的地帶。
這裡已被蔣強佈置了地煞玄青陣防護起來。
開啟陣法後走進去,便可看到一個巨大的深坑內,遍佈無數密密麻麻肢節攢動的血色蜈蚣。
血蜈蠱坑。
這一個坑內,每月就可產出數百隻無需血煉的血蜈蠱,在練氣低階修士的群體中,頗受歡迎。
但陳登鳴如今在意的,倒並非這些血蜈蠱所帶來的財富,而是這數萬血蜈蠱中央處的妖獸屍體深處血繭內蟄伏的蜈兒。
如今他的《煉蠱訣》,已日益趨近於突破大師級的邊緣。
他也早已嘗試,開始以最原始的養蠱策略,將昔日的金蠶蠱和血蜈蠱進一步煉製,從蠱坑內汲取煞氣,培育出煉蠱訣中記載的王蠱。
煉蠱訣只是低階煉蠱術,其中只是記載過蠱王這種蠱中王者的存在,簡單描述了煉製的條件,卻並未詳細描述煉製過程和手法。
不過,以他即將突破大師級的《煉蠱訣》所積累的經驗理論,也逐漸摸索出昔日以血煉蠱般的感悟和技巧。
在數月之前,他便開始著手嘗試培育蠱王。
不惜將半年前分潤到的築基妖魔冰蟒妖的血肉用以培育王蠱。
除了血蜈蠱坑外,在煉蠱場深處另一個位置的十字路口處,也被平空太素陣隔絕,其中充斥滿道道不斷肆虐廝殺到一起的金線,是一個個流出到市面上都能引起一番競價的金蠶蠱。
但陳登鳴卻不會任這些金蠶蠱輕易流到市面上。
他寧願這些金蠶蠱廝殺死在陣內,成為他的頭號金蠶蠱晉升王蠱的犧牲品。
萬千金蠶蠱廝殺後的血液、煞氣,均被王蠱吸收,血脈更純,更易完成晉升。
而市面上的金蠶蠱越稀少,價值也就越昂貴,引發更多家族的練氣子弟競拍。
太氾濫了,反倒也就不值錢了,這就跟前世車囤不賣,寧願集體報廢一個道理。
“陳哥,你的這些寶貝有我看著,你放心吧。”
蔣強在一旁含笑拍胸口道。
“嗯。我當然放心。”
陳登鳴頷首,瞅了一眼面板。
“《煉蠱訣》(大師94/100)”
距離突破,真的不遠了。
他轉身,伸手拍了拍蔣強的肩膀,“強子,二階奪靈陣的訊息,你還是要幫我格外留意。”
蔣強神色肅然,立即鄭重點頭應下。
“哈哈,不用這麼嚴肅緊張,能找到就找,找不到,那就隨緣吧”
陳登鳴搖頭,笑著轉身騎上黑雲豹離去。
如今手頭上寬裕了,富貴了,手下做事的人也多了。
便是蠱物出貨到長安坊那邊,商道上的安全事宜,他都已透過再度聯絡上匪修黑風,借用其匪修在道上的關係,處理得很好。
故而諸多瑣事,他也無需去管去打理了,蔣強自然會幫他處理好,已空暇出了更多修煉時間。
與此同時。
戰區嘉木關的範圍內,妙音宗所在的連綿山脈中。
一個充滿陰暗光線彷彿無底深淵的山洞之內。
山洞四周佈滿了怪異的黑黢黢岩石和枯樹,有些樹木都早已腐爛枯萎,在陰冷的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從巖壁上垂下的溼潤苔蘚,一絲絲宛如蜘蛛網般的細線,彷彿默默警示著誰都不能踏足這裡。
走進更深處,甚至還可看到一些殘缺的骸骨深埋土壤中,少數荒廢的祭壇和怪異的石柱,好似也封印著某種邪惡的力量,令人感到渾身不安和毛骨悚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森然環境中,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靜靜盤坐在一個祭壇下方。
她身著一身素雅的衣裳,衣褶輕盈飄逸,如同純淨的白雪一般,臉龐清瘦,膚色白皙,眉目如畫,雙眼深邃幽遠,似可以看穿一切。
其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倏然身上一股強烈的靈威擴散,形成宛如實質的陣陣靈氣漣漪,震散掀開了附近空氣中邪惡的氣息。
築基中期!
她成功突破了。
短短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從築基初期到築基中期,其中也並未損耗太多資源,這便是她上品靈根資質的卓絕天賦。
突破築基中期,也就意味著她能夠離開這個懺悔洞了,這個令她感到深深疑惑和不安的秘密之所。
妙音宗也算正道宗門,為何竟然會有如此充滿邪惡氣息之地,這半年裡,她甚至時常能感受到來自前方祭壇中的某種冥冥召喚。
但她深知,不可接近,始終剋制,也將腦海中諸多隱秘的念頭隱藏掩埋,直到現在,她終於可以離開,駱冰心中終於是鬆了口氣。
她修長纖巧的手指一點。
一道靈光掠出,將她的身影裹挾,剎那飛出這片黑暗充滿邪惡罪孽的神秘之地。
幾乎在她身影離開後沒多久。
那祭壇之中,倏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山洞光線彷彿不知覺間變得更為陰暗,四處瀰漫著一種深邃的黑暗氣息,令人如墜冰窟。
隱約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的影子在祭壇下掠過,突然停頓,好似有一隻充滿惡意猙獰的目光隔著祭壇看向外面,死死盯著駱冰離去的方位,良久良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
十幾息後。
一道靈光倏然如寶珠閃爍,出現在妙音宗似流水瀑布氣勢磅礴的雲海中,停留在外經過的靈光前。
“駱師妹,你,你竟然從從懺悔洞中走出了。恭喜恭喜!”
幾道靈光中,一道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微變,感受到駱冰身上強烈還未收斂的靈威,訝然。
“師妹竟是短短不過兩年多就已突破,這當真是可喜可賀,雙喜臨門,師妹不愧是上品靈根資質。”
另外兩名同門修士,均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閃躲不自信的偷瞧駱冰。
在他們眼中,這位冰山美人的面容雖是冷若冰霜,卻散發出一股神秘的魅力,教人無法自拔。
那種魅力,或許是因為其內心深處深藏的某種淡漠情感,又或許是因她那獨特的冷漠而高傲的氣質,強橫的實力,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恨不得將其冷漠的外表撕開,讓其展露另外火熱的一面,狠狠蹂躪。
駱冰平靜凝視對面幾人,深邃眼神輕易就洞穿這些平日裡早已習慣的人虛偽表情下的某種躁動,她依舊傲然而淡漠,冷冷道。
“掌門何在?”
“啊?韓掌門,如今韓掌門應在重音閣內。”
“嗖——”
駱冰身影剎那遠去,留下幾道色授予魂的目光。
一盞茶後。
重音閣內。
一道散發淡淡壓迫靈威的身影,從高閣懸浮飄落下來,揹負雙手,對著閣外侯立的駱冰傳音道。
“痴兒,你可想通?”
駱冰秀眉輕蹙,平靜道,“掌門,我想不通。”
一聲嘆息,從閣內悠悠傳出。
“想通想不通,其實最後不過都是此處不通,他處通之事.你既不想接受羅家老祖的脅迫,與之定下十年之約,倒不如自作選擇。
那陳登鳴既已顯露潛力,只要你找到他,與他結合,本座自會出手,為你化解羅家老祖的脅迫,他背後的那位丹宗金丹柯長老,也不會駁本座的面子。
事後,你若是能透過那陳登鳴,找到南尋潛藏的人仙道統,我妙音宗,也就算是真正有了道統的仙門,更高一等!”
駱冰沉吟思索,面部表情微微變化,有時如春風拂面,有時卻像冰川般沉靜深邃,倏然搖頭道。
“掌門,那陳登鳴或許有秘密,也可能會與人仙道統有關係,但這目前都只是我們的猜測.”
“呵呵呵猜測”
韓掌門輕笑,語氣中略帶玩味和不屑,道,“我已得到訊息,映月宗的顧老鬼,已再次與他們宗門的元嬰老祖封青波取得聯絡。
具體他們誰主動聯絡的誰,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煞星已知曉陳登鳴這個人的存在.而且,很感興趣.”
駱冰俏容微變。
“痴兒,你現在應知曉,該做出何種決定了。無論你究竟有什麼想法,你與宗門的利益,並不衝突,本座可以幫你,宗門也可以幫你。”
駱冰沉默片晌,緩緩閉上美目。
“我有多少時間?”
“東北角戰區的戰爭持續也很久了,雙方的耐性也已磨平,四大戰區已有兩個戰鬥皆已進入尾聲,最多還有一年,這場大戰也就將徹底迎來巔峰了。”
花開花謝。
秋去入冬。
轉瞬一年多的時間過去,東域又入隆冬。
正如妙音宗金丹掌門韓新慶所言,東北角戰區持續已久的大戰,在這個隆冬徹底爆發,但並非是進入白熱化,而是幾乎一面倒的戰局。
長壽宗元嬰三祖,連同五行遁宗、化龍宗元嬰老祖一同出手,試圖徹底一錘定音,結束戰局,收復東北角淪陷之地,將西域魔修趕回西域。
結果這蓄勢已久的一拳,卻是打到空處。
魔修陣營中,沒有任何一位元嬰魔君出面迎戰,連金丹修士都提前一步撤離。
沒有想象中元嬰對戰的激烈場面,連金丹修士都沒有發生碰撞。
一場持續了數年之久的魔修入侵之戰,突然爆發,又荒唐結束,顯得虎頭蛇尾,令人完全摸不清西域魔修的套路。
也是在這一年,陳登鳴邁過了86歲的門檻,成了87歲的老傢伙,從南尋來到修仙界已是四年過去,進入第五年。
這長達一年多的苦修,他的長春功如願突破到第六層,法力較之先前再度激增了八成有餘。
此時,霧河灘深處。
水聲濤濤,激烈如水怪嘶吼般的長嘯震盪霧氣,遠遠傳來。
突然“嘭”一聲,霧氣中的河面驀地噴出沖天水柱,蘊含強烈充沛的陰損靈氣,直奔上方的一道靈光襲去。
“來得好!”
陳登鳴低笑一聲,突然雙手連續同時掐訣,無比磅礴的金系靈氣近乎在眨眼間霎時凝聚而來,化作兩杆螺旋尖銳近乎實質的尖銳金槍,‘嗖’地破空而去。
‘嘭’!
水柱瞬間被撕裂崩潰,化作無數細小的水珠在空中消散。
兩道金光宛如閃電般一閃而過,沒入下方河水之中,速度快逾絕倫,‘哧’地兩聲響作一聲,螺旋金槍撕裂河水中一條水怪體表堅硬滑膩的鱗片,剎那將其狠狠釘在水底河床中,激起大片汙濁渾水。
“吼!——”
巨大水怪嘶吼狂嘯,痛苦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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