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了,幽鬼化為巴掌大小,趴在了紫宸的肩頭。
它更為靈動裡,黑亮的眼睛裡,閃動著智慧的光芒。
很難想象,這個小東西,竟然在這一戰裡,吞噬了兩位魂虛境。
“麻煩終於解決了,真想好好的睡一覺。”
諾亞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而且,現在回來了,我也不願意再走了。咦,這就是卡塔嗎,竟然變得這麼大了?紫宸,你可以啊。”
紫宸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那不是你的莊園嗎?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死人?”
諾亞低頭看著下方的莊園,看到了康尼,以及他身旁的諸多死人。
“這是怎麼回事?克拉克?弗恩?達爾特?你們出來說話!”
諾亞的聲音,在卡塔上空響徹。
但是沒有人回應,只有無數的感慨,以及深深的懊悔與嘆息。
“不用喊了,他們都走了。”紫宸說道。
“走了,去哪了?”
諾亞詫異的說道:“離開這個世界了?”
“算是吧。”紫宸微嘆。
這一次諾亞聽明白了,然後臉上流露出了唏噓之色,“是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無法跨過那一步,終究是要走的。”
故人都已經走了。
再看紫宸的莊園,諾亞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山埡看著這個龐大的卡塔,壯大卡塔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夢想,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夢想中的卡塔,她感到的只有陌生,再無一絲一毫的親切。
“雖然被追殺了這麼多年,但還是覺得那個世界更適合我一些。”諾亞說道。
曾經的他就是一個勢力的首領,自然很清楚人情冷暖,在那些老友們全都故去之後,那些香火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散去,紫宸這個普通人的生活,可想而知。
原先他心中的那些留戀,也隨著此地的物是人非,從而煙消雲散。
“現在就走嗎?”
山埡看著紫宸,既然紫宸已經到了魂虛境,那就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離開之前,再去見一個人,或許他還活著。”
紫宸向著陌土的方向飛去,他要見的是亮寶。
或許,對方還活在這個世上。
所有卡塔的人,一臉希冀的等待著一代傳奇說些什麼,但可惜,他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這麼走了。
康尼站在莊園裡,滿臉淚水的他,此刻的心中,更多的還是茫然。
大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離開了,那這些人是不是白死了?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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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埡很想知道紫宸這些年都經歷了一些什麼,但是看到莊園裡的諸多屍體之後,她卻沒有勇氣再問。
依照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大多數人的死因。
一時間,她心緒複雜,而在見到一位依稀間有些熟悉面容的老人之後,她則是變得百感交集起來。
看著那個如同野人一般的老人,山埡猶豫道:“你是……小亮寶?”
“山埡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老人看到山埡之後,先是一愣,緊接著腦海裡的記憶湧現,他便是失聲痛哭了起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諾亞自然也認識亮寶,一個極有潛力的天才,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早已認定亮寶是未來卡塔的接班人,甚至未來還有可能步他們的後塵。
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當年那個機靈的孩子,也到了垂暮之年,一個人待在深山生活。
諾亞扭頭看著紫宸,發現紫宸的表情很平靜,沒有意外也沒有吃驚,更沒有憐憫,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山埡看著亮寶,心疼的說道。
亮寶扭頭看著紫宸,眼中有了一抹怨恨之意,“是他,他騙我進入陌土深處,他想害死我!”
山埡疑惑的看著紫宸。
紫宸沒有辯解,也沒有否認,淡淡說道:“如果你不來陌土,那麼死得那個人就是我。”
“你覺得我會殺你?”
亮寶指著紫宸憤怒的說道:“我只是嚇唬你罷了,我就是想要聽你說句真話,沒想到你的本意是要我死!”
紫宸說道:“我說得本來就是真話,我之所以比你們活得長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陌土深處吃了三顆金色果實。只是很可惜,以你當初的境界,想要走到陌土深處,需要很久,一旦你一無所獲,那麼你的魂力已經開始枯竭,你也沒有膽子再回來了。”
“至於你究竟會不會殺我,你的心中最清楚這個答案。”
亮寶怨毒的說道:“那你還來這裡幹什麼?看我的笑話?”
紫宸說道:“我準備離開了,所以走之前看你一眼,算是斬斷與你之間的所有因果。”
亮寶的眼神,越來越怨毒,“我當初真不該心軟,真應該殺了你的。”
紫宸說道:“其實你不是心軟,而是疑心太重,就像你告訴我,帶我一起進入陌土盡頭的試探一樣,而在我答應之後,你卻獨自離開,你是害怕一旦發現了機緣,而我卻有保留的手段搶走。”
紫宸平淡的臉龐上,有了遺憾之色,“其實,你的天資真的很高,本來很有希望達到魂虛的高度,可惜,你心智不堅,權力與貪婪慢慢侵蝕了你,如若不然,今天離開的就是我們四個。”
紫宸伸出了手掌,說道:“除了見你,我還要帶回一件屬於卡塔的東西。”
一股吸力出現,從亮寶的身上飛出一物,正是卡塔界。
這是卡塔首領之物,在克拉克傳給亮寶之後,對方就一直拿在身上,甚至還帶來了陌土。
“這是我的東西,你這個混蛋,給我!”
亮寶怒聲喊道。
“這是卡塔首領的東西。”
紫宸注入一道魂力,掌管卡塔界之後,他把屬於亮寶的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
“要走了?”
卡塔界裡,卡塔看著紫宸。
紫宸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告辭。
卡塔回了一聲珍重。
它是不會離開的,它只屬於卡塔。
見到了亮寶,紫宸最後的念想也就沒了,其實當初的他,真的很看重亮寶,給他的好處,絲毫不比山埡少。
除了那金色果實。
要說耗費的心力,還是在亮寶身上的更多。
只可惜,後來亮寶越來越強,而紫宸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像是越飛越高的風箏,並不牢固的線,總有斷開的時候。
因果已斷,紫宸走了。
山埡與諾亞也走了,二人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透過隻字片語,也能猜到一些。
時隔多年,沒想到回來之後,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而亮寶的後半生,將會在山野間渡過。
比起本森家族那些連後半生都沒有的人,亮寶的晚年還是不錯的。
第二天,一些前去借用神魂天磨的人們,在神魂天磨旁邊看到了幾個字。
首領的象徵。
卡塔界靜靜放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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