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敗北,秦軍全線崩潰,戰場上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楚軍軍威大振,將士們越戰越勇,此時,太陽昃下,秦楚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一天了,
本該來相助的各路義軍卻遲遲沒有動靜,就連北面的趙將司馬卬也按兵不動,這讓項羽為之動怒,但大戰期間,項羽也無暇顧及,
一個個火把點燃,楚軍圍攻秦軍大營已經一天,此時,一面面巨盾在隊伍前方,形成了一條可移動的銅牆鐵壁,楚軍隨著巨盾,漸漸靠近秦軍大營,一支支點燃的羽箭射//入大寨,火把也在楚軍的揮動下,如流星般打在秦軍各個角落,
大火瀰漫了整個秦軍大營,不斷有糧草輜重和營房戰車被點燃,而始終駐守在柵牆附近的秦軍士兵開始慌亂的回撤,他們已經無法保守秦軍大營了,
瞭望塔上也有秦軍反擊楚軍,但隨著楚軍漸漸接近大營,厚重的大盾成了楚軍最堅固的防禦,瞭望塔上的秦軍也開始動搖了,不斷有羽箭射向瞭望塔,秦軍慘叫著掉了下去,隨後,楚軍用火攻襲擾了整個大營,硝煙瀰漫,大火很快吞沒了瞭望塔,只剩下一些苦苦掙扎的火人在瞭望塔上嘶吼,最後掉落在地,
戰場上慘不忍睹,秦軍盾陣距離秦軍大營已不足五十步,忽然,幾個盾陣間接點閃開了一條大縫,楚軍近千人,分成數十個小隊,扛著撞木,向秦軍大營猛衝而去,隨著這支突擊隊後面,還有楚軍的騎兵群,他們揮舞兵器,吶喊著緊隨而去,
總攻的號角聲吹響了,不遠處,楚軍中軍的戰鼓也隨之響起,始終駐足在中軍兩翼的楚軍主力也在這一刻,伴隨著項羽大戟前指,全線而動,向秦軍大營殺去,
剛剛歸營的王離焦慮的徘徊在地圖前,他此時也在為自己頭午愚蠢的決定而懊惱不已,如果當初配合章邯夾擊楚軍,即使不能勝利,至少,自己也可以轉戰到棘原一線,而此時,章邯敗逃,自己被堵死在大營,眼看著十萬楚軍越戰越勇,大營岌岌可危,王離開始意識到,自己唯一的出路,只有突圍,離開鉅鹿,去棘原投奔章邯,
想到此,王離再次看了看地圖,他在尋找最佳的撤退路線,終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亮色,不妨從信都轉走棘原,一旦章邯敵不過楚軍,王離認為,自己可以從信都走河內,如果章邯能夠與楚軍一戰,自己投奔章邯,也不失為一條妙策,
如此想著,王離向帳外大喊:“來人,備馬,隨我突圍,”
“現在突圍,已經晚了,”忽然,從帳外傳來涉間的聲音,他略帶責備的看著王離,恨道:“當初我讓你配合章邯,你不聽,現在楚軍已經四面圍攏,我們強行突圍,勝算幾何,”
“不突圍,只有死路一條,如果突圍,我們還能有一線希望,”王離此時已拿起兵器,不去理會涉間,匆匆向帳外走去,卻有一名急卒慌張奔入,拱手道:“兩位將軍,大營……大營失守了,”
這一訊息如晴天霹靂,讓王離剛剛的決定為之動搖,此時楚軍已經入營了嗎,王離略作思索,他不敢有半分耽擱,只得匆匆向帳外走去,
看著王離離去的背影,涉間大恨的冷哼一聲,既然大營已丟,自己活著回去,又有何意義,難道章邯會饒了自己嗎,
想到章邯,涉間不由冷笑一聲:“王離匹夫,你認為,章邯會容許敗軍之將活著回去嗎,”
秦軍大營東面,這裡有三座營盤,楚軍強大的攻勢,使得前面兩座營盤已經淪陷,如果第三座營盤再淪陷,楚軍極有可能會提前殺入中軍,那樣,秦軍必然大亂,
涉間在離開中軍後,匆匆趕來了東營,這裡,秦楚之間的戰爭極為慘烈,王離沒有坐鎮中軍,秦軍整體處在一種混亂狀態,涉間心中很清楚,這一戰,秦軍可能根本熬不過去,而自己的堅持,也會變的毫無意義,
但這是一個男人的骨氣,也是男人應該有的堅持,無論結局如何,至少,自己堅持過,涉間此時就是這種想法,
戰馬還在疾馳,在人群中和各個營房附近穿行,不久,涉間來到了東面第二個大營,這裡,已經被楚軍佔領,涉間一馬當先,率領麾下三千餘人衝入了大營,在大火中,殘破的柵牆旁,涉間奮力死戰,他的長矛不知刺穿了多少楚軍的身軀,慘叫聲一個接著一個,
但還是有不少箭矢刺中了涉間,涉間忍痛拔下羽箭,繼續馭馬奮戰,秦軍士兵都被涉間的勇氣感染了,他們也怒吼著,奮力向楚軍殺去,
忽然,斜刺裡一匹戰馬衝來,馬上一名中年將領威風凜凜,他手中長矛左右翻飛,在挑死三名秦軍後,他直奔涉間而來,一聲怒吼,射箭還沒有反應過來,長矛已刺穿了涉間的胸膛,一剎那,鮮血從矛杆上向下//流,射箭略顯不甘的雙眼凝望著敵將,一個體格壯碩的中年男子,他……竟然是龍且,
秦軍大營的西柵門,王離帶著千餘名親隨急匆匆殺出一條血路,向信都方向疾馳,一切都很順利,王離心中暗喜,離開楚軍的控制範圍,他就安全了,
路途還算平坦,又行了一段距離,忽然,鼓聲雷動,號角齊鳴,王離奔行了一段距離後,忽然驚恐的勒停了戰馬,在他前方百餘步的地方,一支萬人的騎兵群出現眼前,為首一名將領,身穿楚袍,在他身旁,一名體格壯碩的中年將領,王離對他非常瞭解,此人,就是鍾離昧,
而那個為首之人,便是項莊派來增援項羽的韓信,此時,韓信一馬當先,想要鏖戰王離,但鍾離昧卻先一步殺了出去,他揮舞長矛,直刺王離咽喉,王離此時已揮起大戟,想要格擋,雖然天色昏暗,但還是可以看清周圍環境,王離的戰馬也在奮力疾馳,很快,兩人的兵器遭遇了,
火化四濺,一聲脆響之後,兩匹馬急速賓士,兩人又錯開了,但鍾離昧卻先一步勒轉馬頭,直奔王離殺去,王離此時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率領親隨,直賓士道旁的小路殺去,想要從那裡遁逃,
但韓信並沒有給王離機會,他早已發現了那條道路,甚至,其餘的幾條岔道,也都被韓信用鹿角隔開了,用重兵把守,後面,還有百餘名弓兵手拿複合弓,嚴陣以待,
王離並沒有想到楚軍會設防,天色越來越暗,他根本無法看到前方五十步外是什麼樣子,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儘快衝出去,可當他看到前方的鉅鹿時,已經來不及了,王離猛勒韁繩,卻有一條絆馬索已經橫在路上,馬匹大頭朝下栽倒在地,王離也跟著飛了出去,這時,韓信早已馭馬而來,幾名強壯的楚軍士兵撲上去,把王離五花大綁,韓信看了看王離,令道:“帶下去,”
鍾離昧也匆匆趕來了,韓信看著一臉吃驚的鐘離昧,不由笑道:“鍾離兄,與其鬥勇,不如鬥智,”
聽韓信話有所指,鍾離昧並沒有惱怒,他沉思片刻,不由爽然大笑,“韓兄弟所言極是,鍾離昧受教了,”
這場秦楚之戰,持續了近一夜,七成的秦軍戰死,僅一成的秦軍士兵逃出生天,從各個方向衝了出去,而剩餘的兩成,已投降楚軍,
硝煙瀰漫,大火燃燒一夜,至今還沒有熄滅,一隊隊楚軍押著狼狽不堪的秦軍士兵向楚營方向行去,幾匹快馬行過,一名軍官在馬上大喝道:“上將軍有令,所有秦軍降兵,就地正法,”
這一命令傳出,戰俘們沸騰了,但他們已無力反抗,最終,還是被楚軍一個個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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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的動//亂平息了,楚軍擇地紮營,一隊隊騎兵騎馬而入,不久,從遠處,一支武裝精銳的楚軍緩緩向大營而來,
馬上,韓信與鍾離昧看著這座堅固營盤,心中各有所想,當營內響起一陣低鳴的號角聲時,二人皆被打斷沉思,韓信回頭看了看鐘離昧,不由大笑道:“想不到我們歷盡艱辛,終於趕來了,”
“走,隨我去營內見將軍,”鍾離昧牽住韓信的韁繩,兩人大笑著向大營行去,
大帳內,項羽高坐在上,一旁,是謀士范增,下面龍且等將領依次而坐,這次大勝秦軍,殺敵近七萬,項羽心情極好,此時,正在討論,如何向棘原進兵,
幾名戰將皆同意項羽乘勝南下,一舉殲滅章邯軍,但范增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主張項羽緩戰,待章邯士氣盡落,糧盡之時,其軍可破,
思索半響,項羽最終,還是接受了范增的建議,卻在這時,一名士兵走入,拱手道:“上將軍,鍾離將軍回來了,還有項莊將軍麾下戰將韓信,也來相投,正在帳外候著呢,”
聽到韓信的名字,項羽略顯不悅,冷聲道:“他還敢來投我嗎,”
回想到當年,韓信出謀,調自己西進,攻打襄城,項羽怒火中燒,恨道:“我必殺此賊,”
“上將軍不可魯莽,韓信乃是當年,武信君撥給項莊將軍的戰將,如今雖然北上投奔將軍,卻帶來的是項莊將軍的精銳,若斬殺此人,定會讓項莊將軍誤解,還請三思,”虞子期起身,拱手勸道,但項羽卻難消心頭之恨,只冷聲道:“即使不殺他,我也不會用他,”
范增也想勸阻,但項羽已擺擺手,打斷眾人的話頭,向營外令道:“把鍾離昧和韓信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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