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蛻變
距離黑兔酒吧事件已經過去了兩天。
清晨。
ESO基地的專屬病房裡,昏睡的少女緩緩睜開眼,大腦昏昏沉沉,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重擊了一樣,眼前的景象也讓她感覺到陌生。
“啊……不認識的天花板……好痛……”
左月本來還想坐起身,結果剛一活動,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出來劇烈的疼痛感,肌肉被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同時撕扯。
劇痛讓左月無法動彈。
腦海中裡終於浮現出昏迷之前的畫面,黑金色的魔法少女天霆在主動攻擊著灰白色的魔法少女蒼焰。
“蒼焰前輩有危險……”
齜牙咧嘴的左月強忍疼痛坐了起來。
左月開了口。
左月清楚感知到了生命的重量,讓人喘不過氣來。
米柚兩個小爪子不斷用力推著左月的額頭,想要趕緊讓左月躺下。
“哎,這就對了。”
“你越級使用了自己當前根本沒辦法使用的力量,所以你出現暴走了。儘管後續被蒼焰大人救了下來,可是身體依舊留下不可癒合的傷痕。醫療專家們說,這股感覺身體會時不時被撕裂的疼痛要持續十幾年。”
左蒼搖頭晃腦,仍然沒辦法接受了這個現實。
很快,成年男子渾身失去了力氣,將左月放下,自己雙手遮臉,躲在路旁,無聲抽泣。
他更加明白。
左蒼多少能猜得出左月此時的心情。
左月側著頭,傻傻一笑:“好漫長啊。”
他再看了左月一眼,想要將這時候的左月深刻在腦海裡。
她只是聽著哭聲越來越大,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母無法接受女兒英年早逝的事實。
她握緊了拳頭。
“覺得好玩。”
左月想要打個招呼,說到一半卻被麻花辮少女伸手的動作打斷,她在說著:“不變身的時候喊名字,工作的時候再稱呼代號。你就叫我美穗吧,顯得親近一點。”
它哭得更大聲了。
享受著撫摸,米柚慢慢安靜下來,它仰起小腦袋,眼含淚水。
青光短刃非常鋒利,幾刀下去,蘋果變成完整圓形,葉美穗將蘋果遞給左月,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紅楓聳聳肩,她將雨傘丟到一旁,與左蒼並肩而立,雨水慢慢浸溼了她的身體,衣物緊貼,看上去格外誘人。
“我就知道咱們想得都一樣。我把如何悄咪咪逃出基地的路線都給你們規定好了。”
“你們班主任真是個負責任的好人。最開始你請病假的時候,他以為你又逃課,都準備親自去家裡面抓人了。後來才知道你真的住院,非要來醫院看看你,不過被我想辦法拒絕了。畢竟你也不想被老師知道自己是魔法少女吧。你們班主任委託我來看看你,順便趁著今天週六來給你補補課,你昏迷了兩天,課程落後了一大截。你們班主任對你的評價其實很高,說你是個認真、努力又聽話的好孩子,很怕你走上歪路。”
葉美穗來到病床前,將手裡面的東西提到了左月面前,笑嘻嘻說著:“你看。我給你帶來了家鄉的特產。”
無非是,她怎麼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葉美穗坐在床邊,拿起床頭果盤裡的蘋果。
戴著厚厚眼鏡的麻花辮少女走進了病房。
一位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像是白鴿前輩兄長的男性,幾步來到左月身邊,一把抓住了左月藍白病服的衣領,用紅腫的雙眼死死盯著左月。
“簡單來說。”
她想起哥哥總是掛在嘴邊的那些話,開始思考,魔法少女是不是真的只能帶來不幸呢?
左月連忙揮手。
青檸攙扶著戰戰巍巍的左月來到白鴿的墓碑旁邊,讓左月上前。
左月問著:“哥哥呢?他沒來嗎?”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一件事,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
“喲。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得多躺幾天呢。”
葉美穗的動作懸在半空,因為左月遲遲沒有拿起蘋果。
葉美穗壞笑著就要把卷子塞到左月手裡。
見狀,左月伸手將米柚抓住,輕輕抱在懷裡,詢問著:“我記不清了,後來發生了什麼……”
態度明確,人命關天,怎麼一句話就能了結。
“青檸前……”
如果自己也遭遇不測的話,哥哥他是不是也會這樣呢,傷心欲絕,悲痛萬分了。
然後,左月又問起第二個關心的人。
說到這裡,左月頓了一下,眼眶溼潤了。
“局勢所迫,你我別無選擇。還是說你覺得新一代年輕人裡能找到天賦比冥月更高的人嗎?”
將身份互換,將自己代入其中,左月更能感受到圍繞在墓園上空的悲切。
它擔憂左月的身體健康。
“使不得,使不得。”
左月嘗試喊了一句。
“誰知道呢。給。”
“躺下!快躺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嚴重的傷啊!你差點救不回來了!知道嗎!”
“上級的重點關注物件神秘消失,我不來不行。”
“我不知道,今後還有人多少要死在與咒獸的戰鬥,自己又要和多少人送別,我也不知道,假如有一天我也躺在了這裡,又有沒有人跟我這樣說話。至少……至少……”
米柚實在拗不過左月,它確實也想與救過自己一命的魔法少女白鴿告別。
這個動靜讓守在一旁的米柚甦醒了過來,小巧如玩偶的它立刻從枕頭旁飛了起來,滿臉的焦急。
葉美穗一拍大腿,笑嘻嘻站起身。
而她的魔導器青光短刃則被當做水果刀來使用了。
“如果我這個監護人不同意呢?”
左月一直在旁邊默默注視著一切,等到最後的告別儀式,親朋好友相繼走到墓碑前獻花進行告別。
“對,在看了黑兔酒吧的災害現場後,上級做出了最高指示,全力培養魔法少女冥月,最少也要重現你當年的作用,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她看看四周,偌大的潔白病房裡空無一人,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見到的身影。
米柚哽咽說道:“來了,但是被堵在ESO的基地之外了,根據保密協議,普通人是不允許進入其中,哪怕是魔法少女的親屬。”
“前輩,我做到了,我第一次救了人。原來這就是拯救他人生命的感覺,儘管身體的疼痛今後要伴隨我很多年,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很開心,我很滿足。我一開始想了很多事情。從自己為什麼要變成魔法少女,自己又想要做些什麼。我突然發現,過去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選擇變身也只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
在公共墓園的人群之外,左蒼獨自站在濛濛細雨中,靜靜望著遠方。
左月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深深向親屬們鞠了一躬。
這是左月人生中第一次參加他人的葬禮,她並不懂流程是什麼,也不知道它們又代表著什麼。
在馬上結束的時候,青檸走到左月身邊,遞給了她一朵潔白的白玫瑰,再拍拍她的手掌,給了左月信心和勇氣。
成年男性看著面前弱不禁風瘦弱又可憐的十二歲少女,一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粗暴的動作弄疼左月,她本身大病初癒,強行下床已經很勉強了,被人強行提起,疼痛加倍傳來,已經超過左月忍受的極限。
“這種特產不要也罷。”
搞得左月也忍不住傷感起來。
而左月卻失去了笑容,表情黯然,她在說著:“這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了。我沒有那麼冷血,會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選擇無動於衷。也不想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會因為沒見到白鴿前輩最後一面而後悔莫及。我不會逞強的,我只是想遠遠看上一眼,之後我就好好休息,儘快恢復好身體,好嗎?”
問起身後的紅楓。
“如果你真的因為這件事死了,我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啊……”
如葉美穗想得一樣,左月給出了堅定的回答。
左月努力彎下腰,將花朵放在照片前。
這件事其實並不適合這時候說,葉美穗經過了反覆思考,仍然覺得自己必須要說出來。
對魔法少女只是普通人的認知也多了一份。
“哎?是這樣嗎?我有點想象不出來蒼焰前輩是怎麼跟人吵架的啊。蒼焰前輩,小小的香香的,很可愛,如果跟我吵架的話,可能她說什麼都會答應的。”
白鴿的親屬對魔法少女青檸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可是當青檸介紹身邊穿病服的虛弱少女是白鴿救下的新人之時,親屬的表情卻變了很多,氣氛也因此尷尬了不少。
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阻止左月踏上這條不歸路了。
實在推脫不下去,左月只好讓葉美穗把卷子放在病床一旁的桌子上。
“美穗?”
米柚有些心疼,它嚴厲拒絕。
告別儀式的最後。
扭頭離去。
“蒼焰前輩呢?她沒事吧。”
左月知道這些親屬在想什麼。
“十幾年……”
他見到自己的妹妹從病房裡逃出,淋著雨,伸手觸控著冰涼墓碑。
“不行。身體要緊。”
尤其當裝有白鴿骨灰和變身器的不透光封閉小黑盒被放在棺槨裡的時候,哭聲達到了頂峰。
“我會從根源處將咒獸滅絕,再也不想讓其他魔法少女因咒獸而死了。儘管我知道這個願望很不切實際,可能我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見到那一天的到來,至少,我願意去嘗試,去努力。”
十一點多的時候,儀式正式開始。
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消極的想法。
“我也要去。”
“左月被重點關注了?”
兩個魔法少女外加一頭使魔有驚無險逃出了基地,前往新木市的公共墓園。
左月開始安慰起米柚,米柚苦苦支撐到了現在,一直壓抑情緒,在此刻完全爆發了出來。
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咒獸,這些小孩子怎麼會成為魔法少女,又遭遇生命危險呢?
左月並不覺得自己先前行為是冒險的,她覺得那時候自己必須這麼做,不做後悔,做了很值。
因為,那都是他曾經走過的路。
左月故作輕鬆,活動著身軀,可是不自然抖動的嘴角和泛白的無血色臉龐都在證明她其實在逞強。
“你這個中央派下來的調查組的組長,已經決定副組長是誰了嗎?如果沒有的話,這個位置我要了。”
看著墳前的照片,有些陌生的白鴿前輩還在溫柔笑著,左月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左蒼懟了一句:“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事情,你怎麼來了?”
左月見到了白鴿前輩沒變身時候的照片,年紀也沒比自己大幾歲,樣貌很普通,也沒特點,可能扔到人群裡就找不到了。
“三個臭皮匠多少頂個諸葛亮。”
“我來都來了。”
“沒事,我已經痊癒了。你看,沒事。一點都不疼。”
正是因為普通,才更加觸動了左月的心絃,她對於魔法少女不切實際的幻想又少了一份。
這時候,病房的木門被人推開,門後掛著的銀鈴發出輕靈聲音,讓人們看向門口。
左月低頭思索。
身穿黑色服裝的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人在失聲痛哭,也有人在輕聲安慰。
“沒事,她可是身經百戰出生入死多次了,身體素質不是你我能想象的。頭一天深夜,她就來看你了,為此還跟ESO的領導大吵一架,甚至差點打起來。”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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