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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護自家親孃

作者:芥蒂娜
老皇帝自服了藥宗的反神丹之後愈發生龍活虎,後宮也越塞越滿當。

那些女人可都不是善茬兒,太子之位遲遲未定,她們為了母憑子貴什麼事都幹得出,甚至都鬧出了宮圈兒。

適齡和不適齡的皇子間的鬥爭幾乎都擺到了明面兒上。

因此,二皇子一直在維護自家母妃的形象這事兒也幾乎人盡皆知。

近幾年來,那些流傳廣泛的小冊子,可不光是梅淺一人要求收繳,萬淙黎亦會派手下行動。

那些人都是奉命做事的,為了完成績效任務,難免互相死磕。

這兩撥人若是對上,即便目的相同,依舊會先兩軍對壘,打罵一通再幹正事。

這就導致了那些書局老闆滿懷期待,期望某天不幸被查到的時候,最好是兩撥人一起報道。

以便在交手過程中,給他們留出寶貴的逃生時間。

在話本子界,江湖門派和王公貴族行事風格各有不同。

綜合看來,梅淺還算是循著江湖規矩,乾脆利落地將人痛扁一頓的方式,明顯比萬淙黎的法子懷柔的多。

頂多讓他們傷筋動骨,身子稍稍受累,躺上幾日便好,並不會令他們失業破財,全家都跟著愁眉苦臉。

萬淙黎他的手下,往往銷燬成品還不夠,那些違命印刷的書局,見一個端一個,全都丟到大牢裡面,給錢才能撈。

當然前提是,拿得出好多好多錢。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梅淺家閨女,季遙對萬淙黎的種種舉動很是理解,換句話說,算得上是感同身受地異常理解。

因為被編排的滋味,她也被迫咂摸品嚐過。

在季遙小的時候,她不明白為何總有人這般逗她,說她親孃其實喜歡的是別人,不喜歡她親爹,指不定哪天就跑路了等等。

小季遙每每聽到,都會嚎啕大哭。

直到她長大之後,又親眼瞧見過那些荒誕的言情本子——內容令她極其不適。

人人都這麼想的話,她老爹又算是什麼玩意兒?

季遙沒有她母上大人的江湖號召力,自然是沒什麼能力制止。

知道二皇子和她老媽站在了對立面上,但季遙仍然覺得作為另一個當事人兒子的萬淙黎行事極其正確。

他怕也是像她一樣,聽著這些話過來的吧。

季遙想,貴妃娘娘鐵定也是個美人兒……

為什麼要用“也”這個字,是因為她雖不知道萬淙黎承襲了她多少外貌優勢,今日看來,絕對不是個醜的。

雖然萬淙黎身上的娘氣重了些,丟到人堆兒裡,容貌也依舊一騎絕塵。

以人家貴妃娘娘的美貌,原本可以在宮裡好好的當個尊貴的花瓶,就因為無意與自家放浪形骸的母上大人有了交集,她和她的兒子自此難逃被八卦的命運。

季遙其實還有些同情萬淙黎。

先不提她曾經聽到別人說過什麼,那萬淙黎可是長在宮裡的。

那裡的女人一個個嘴裡盛著毒似的,事實真相究竟是怎樣,她們肯定毫不在乎,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就妄議地飛起,哪兒是死穴就懟哪裡的。

萬淙黎身處被議論的中心,在這種環境下,又怎麼能好受?

“難怪今日看著,總覺得有些變態。”季遙小聲嘀咕。

只是她聲音再小,也被耳聰目明的莫迭聽見了,他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追問道:“你這又是說誰變態呢?”

季遙回過神,兩手撐在地板上,晃晃悠悠地直起身,摸了個杌子坐下,擺頭道:“啊,我沒說話啊,你怕不是聽錯了吧。”

莫迭自討沒趣,也不管季遙如何,徑自出了門,下樓去尋自家少莊主去了。

此時萬淙黎與付驍正坐在大堂裡品茶,四人的方桌正好坐了個面對面。

方才的對話早就結束了,喝茶的也只是付驍一人。

這茶葉都不知道被泡了多少次,壺裡的水也半熱不熱的,傾出的茶湯與白水無異,沒什麼茶味。

也就付驍能喝得下去,萬淙黎那般養尊處優,自然是看不上的。

另外,他現在也實在糟心,沒心思喝茶。

萬淙黎對錦音山莊的少莊主很是放心。

畢竟他有招數拿捏付驍,也不怕他中途撂挑子不幹。剛剛催問了進度,也不過是個藉口。

他此番出現在胥城,是為了催一個風月寫手的稿子。

這事又不能為別人所知,只好編了個理由忽悠了付驍。

如今從付驍周身的寒氣看來,萬淙黎想著,怕不是話說得過了些,逼得緊了點……

堂堂二皇子屈尊前往某風月寫手的府邸,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指不定作何聯想。

當然,萬淙黎他本人並沒有什麼隱藏的特殊嗜好,退一萬步,依舊他在收拾上一輩兒的爛攤子。

話說,那些定期不定期的刊物,沒什麼可寫的,就會再提金牌女俠和貴妃娘娘的“愛情”故事。

可貴妃是誰,皇帝的媳婦,萬淙黎的老孃。

雖說她也只是皇帝眾多媳婦中的一個,但好歹比起其他的女人,前面帶個貴,後面帶個妃,也是需要仰望的尊貴身份。

更別說,自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戰死沙場之後,她的兒子萬淙黎,便是宮裡年齡最長的皇子,最有力的太子候選人。

就算皇帝再怎麼心大,不在意自家媳婦被江湖中人瞧了去,可外面風言風語散播成那樣,時間久了,終歸對萬淙黎的前途有礙,這是他身邊幕僚們最常說的。

萬淙黎恨不得一刻不停地廢掉那些冊子,卻耐不住貴妃娘娘另有吩咐。

說起來,這位貴妃娘娘其實並不在意被人議論。

身為當事人,她究竟有沒有被外人瞧了去,自然是最清楚的,不過是懶得爭論而已。

她原是富商之女,年紀輕輕便乘著一頂小轎,從偏門入了宮,自此不敢著正紅,與她人共侍一夫。

本就是一場皇室與家門的交易,談何禮法面子,又談何夫妻情誼。

宮牆那麼高,貴妃娘娘在裡面呆了小半輩子也沒能出去,自己的名號卻意外地馳騁了大半疆土,還真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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