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錫元他們匆匆回了住處時,墨景嶽正跟身前混進來的血衛說話。
見他們回來,墨景嶽伸手揮了揮,讓血衛先行隱去,他扭頭正想問惠王他們對多停幾日是什麼反應時,就見吳長史滿臉惶急。
“王爺,魏林和惠王跟二皇子有關係。”
“你說什麼?”墨景嶽一時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吳長史額頭上滿是冷汗:“奴才說,魏林是二皇子的人,惠王怕也早就跟二皇子勾結。”
他快速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神色間滿是焦急,
“惠王他們到了南境之後,魏林那邊一直都跟二皇子保持著聯絡,他們二人暗地裡跟二皇子勾結,恐怕早就已經投了二皇子了,而且王爺,二皇子與世子交好,世子眼下就在二皇子身邊。”
“二皇子將世子弄出京城讓他得以領兵,怕是想要提攜世子與您奪權,而且他叫魏林他們跟魏如南聯手將你騙出南境,恐怕沒安好心,奴才怕他們是想要在路上對您不利,好給世子回南境騰路……”
吳長史顧不得自己的話是不是冒犯,只心中惶急。
墨景嶽聞言後整個人“唰”地站起身來,撞翻了身前茶盞。
他腦子裡嗡嗡作響,聽到那句墨玄宸和二皇子後,先前總覺得聯絡不上的某些事情瞬間便都呈現清明,而且一旦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點,連貫之後更是讓他腦子裡浮出個詭異念頭。
墨景嶽扭頭:“錫元,你先前說那金氏叫什麼?”
墨錫元怔愣了下:“好像是叫初雲。”
他偶爾聽孫氏提過一次。
墨景嶽臉色瞬間鐵青。
初雲……初雲……
狗屁的初雲!!
金初雲。
雲錦初!!
墨玄宸那個新娶的世子妃,那個讓墨玄宸多年舊疾突然好轉,甚至一手毀了謝家,將榮憲大長公主送入死地,還機緣巧合揭穿了四皇子走私之事,將本該是儲君的四皇子送進大牢,還連累得他多年籌謀毀於一旦的人,就叫雲錦初!!
當初京中探子曾經傳信回南境,說那雲錦初貌似觀音卻心狠手辣,且睚眥必報,聰慧至極。
她出現之後讓得墨玄宸突然“病癒”,且幾次都幫著墨玄宸於景帝面前露臉,得了景帝信任。
墨景嶽察覺不對,曾經派人藉著那謝家兒子的手,想要截殺過那女子和墨玄宸,誰知被他們逃過之後,反倒藉機將謝家置於死地,連榮憲大長公主也沒逃過,最後還牽扯出四皇子跟他走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隱約記得四皇子曾經傳信出來。
說南境當初混亂時他府中被人盜走,後來消失無蹤的那本賬冊,極有可能就在雲錦初那失蹤的父親手上。
墨景嶽腦子裡轟雷作響,整個人晃了一下。
“父王!”墨錫元嚇的連忙攙住他,“您怎麼了,您別嚇我。”
“魏林……”
雲錦初來了,還與那魏林同寢同食。
那魏林會是誰?
墨景嶽嘴唇發抖,臉色青白交加,
“魏……林!!”
他就說,他為何一見那魏林就覺得心生排斥。
為什麼那魏林說話的時候,他總隱約有種說不上來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他那雙眼睛讓他見到就心生厭惡,哪怕魏林有時恭恭敬敬時,他也依舊感覺到他對自己有種說不上來的惡意,就好像他們生來就該為敵。
墨景嶽臉上像是開了染坊似的,死死抓著墨錫元的胳膊胸口起伏。
他早就該想到了,景帝如果真派人過來,還給了調軍令符,那他們何必還暗著來,為何不直接跟著惠王他們一起進城以令符震懾於他。
還有魏如南。
魏如南他們雖然不服他,可這麼多年卻也從未被朝廷“招安”,景帝曾經多次對他們示好,想要挑起南境亂局好能趁虛而入,可是魏如南等人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也一直都嚴防死守,死死替墨家守著南境的一切。
可是這一次,魏如南居然答應跟魏林聯手。
魏林拿什麼說服魏如南的?!
他又怎樣讓封越等人能夠聽他調遣,甚至還一手弄出之前那麼大的局,將他們父子三人全都騙入其中。
魏林……
姓魏!
墨景嶽想起自己被人耍的團團轉,想起魏林當初第一次見他時,那似譏諷似嘲笑的語氣,說著“鎮南王不比墨老王爺,鎮守南境多年也不過如此”。
他喉間湧出腥甜,突然就吐出一口血來。
墨玄宸!!
“父王!!”
墨錫元嚇壞了,吳長史也是著急。
墨景嶽擦了擦嘴角,忍著胸口鬱氣喘息道:“魏林就是墨玄宸,他跟二皇子、惠王勾結,此次南下絕非只想讓本王進京,他恐怕會趁機對本王不利……”
“什麼?”
墨錫元大驚,那魏林居然是墨玄宸,可是他容貌……
不對,金氏都能改變容貌更換年齡,那魏林自然也可以。
墨景嶽嘴唇輕抖著:“那個金氏就是墨玄宸新娶的那個女子,名叫雲錦初,當初她在京中一手毀了謝家,將四皇子送進了大牢,就連榮憲大長公主也死於她手。”
“四皇子那些走私的罪證就是雲錦初的父親那邊弄出來的,他們扯上本王,定是想要替墨玄宸回南境鋪路……”
等等。
墨景嶽話說到一半,就陡然想起件事來。
要是魏林就是墨玄宸,那雲錦初也混進了王府之中,還曾見過鎮南王妃趙氏,甚至將人帶出了王府。
那天半路上的伏擊就不可能是魏如南他們做的,以墨玄宸在“魏林”身上表露出來的心機城府,他跟雲錦初夫妻二人鬧出這一通,又怎麼可能輕易放趙氏回去?
那天他知出事心下不安去見過趙氏,可是隻聽到聲音沒看到她的臉。
江湖上會口技的人不少,想要冒充趙氏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那帷帳裡面的不是趙氏,如果趙氏根本就沒回去,如果桂嬤嬤也出賣了他。
那宜凌的身世……
墨景嶽怒氣全變成了膽顫,渾身僵直時,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背脊直湧而上,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他臉色煞白,彷彿墜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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