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也是有些愕然。
她早就知道父王最為疼愛小女兒,也將墨宜凌捧在手心上寵著。
原本她避開墨宜凌求鎮南王妃出府既是因為怕壞事,也同樣是不敢將她牽扯進墨錫元兄弟相殘之中免得惹怒了鎮南王,可她萬沒想到,這個時候鎮南王居然還要將墨宜凌送去別莊。
孫氏急聲道:“父王,眼下外面亂著,魏家那頭也還盯著咱們府上,宜凌去城郊會不會不安全?不如就讓她留在府裡,我會小心看顧她的……”
墨景嶽道:“不用了,本王會讓人護著她。”
孫氏聞言忍不住皺眉,只覺得墨景嶽太過奇怪。
明明現在事多紛雜,南境也亂的厲害,與其派人特意去別莊保護墨宜凌,為什麼不把人留在府裡更加安全?
而且她是墨宜凌的親嫂嫂,嫁進王府之後她們姑嫂的關係也一直很好,她也把墨宜凌當成親妹妹疼愛,難道在墨景嶽眼裡,她這個親嫂嫂還比不上一個守寡的姨母對墨宜凌好?
“父王……”孫氏還想勸說。
墨景嶽就沉聲道:“行了,你好好守著府裡就行,宜凌的事情本王自有決斷。”
孫氏沉默下來。
墨景嶽朝著吳長史說道:“你等下就送宜凌走,記得小心些,多帶幾個護衛。”
吳長史連忙道:“是,王爺。”
……
交代好了府裡的事情,又打發了孫氏之後,墨景嶽坐在椅子上心緒難定。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無論是兩個兒子被抓,還是方胥險些沒命,就連他本以為勝券在握無懼那魏林和惠王的事情也突然急轉直下,他先前所做的事情全都白費,白白賠上了幾個冒充刺客的暗衛,如今依舊還是被魏林步步緊逼被迫答應入京。
還有趙氏……
墨景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這些年趙氏一直居於佛堂,安靜的像是個幽魂,毫無存在感到他都幾乎快要忘記府裡還有這麼大一個隱患,早年他曾想要了結了趙氏的,可她到底是他髮妻,又替他育有兩子。
當年的事情她從來沒錯,是他對不起她在前,而且哪怕為著墨錫元他們,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染上兩個兒子生母的血。
只是……
墨景嶽抬眼時目光幽深,想起突然出府的趙氏。
哪怕吳長史說她已經回來了,墨景嶽到底還是心中有疑,直接起身便朝著主院那邊走去。
趙氏的小佛堂建在原本王府主院邊的跨院裡,與主院中間隔著一道蓮形拱門,門邊種著大片竹林。
跨院和主院本是相連,只是從趙氏搬進去一心禮佛之後,那道拱門早就已經被人封死,從外看時兩處依舊在一地,府中下人也以為趙氏雖然禮佛性子清淡,可與他依舊恩愛,唯有墨景嶽自己知道,這些年他跟趙氏就差老死不相往來。
趙氏恨他。
恨到了極致。
要不是勢不如人,趙氏恨不得能離他遠遠的,甚至親手送他去死。
墨景嶽踏進跨院大門,看著院中碎石小道上鋪滿的落葉,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趙氏剛嫁給他時的模樣。
“王爺。”
桂嬤嬤顫巍巍地迎了上來。
得知墨景嶽過來時她心中怕的不行,可就算是再怕也不敢露出分毫,她開口時就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朝著墨景嶽顫聲道,“奴婢有罪,不該私自放王妃出府讓王妃涉險,求王爺責罰。”
墨景嶽看著她:“本王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王妃離開府中半步?”
桂嬤嬤渾身發抖,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院中地上鋪了石面,不過片刻桂嬤嬤額頭上就見了血。
地上碎石上落了血跡,桂嬤嬤本就斷了一條胳膊,先前腿腳也像是受了傷,此時艱難跪在地上單手撐著地面時,磕頭都有些搖搖晃晃。
墨景嶽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才開口:“行了,別磕了。”
桂嬤嬤這才停了下來。
墨景嶽沉聲說道:“王妃出府之後可有見過什麼人,或是有沒有與人獨處跟人說過什麼?”
“沒有。”桂嬤嬤連忙急聲說道,“奴婢雖然一時糊塗放了王妃出去,可也不敢讓其他人與王妃獨處,奴婢和尋梅一直都跟在王妃左右半步都沒離開過,王妃也未曾說過什麼不該說的。”
“真的?”
“千真萬確,當時大少夫人來找王妃,只說是大公子他們出了事,王妃情急之下就要出府,奴婢記著王爺的話本是攔著的,可是那金氏實在可惡,不僅從旁攛掇著大少夫人挑唆王妃出府,還大聲嚷嚷汙衊王爺囚禁王妃。”
桂嬤嬤腦袋上磕的都是血,那鮮紅順著臉上滑落。
她卻不敢伸手去擦,只是顫抖著聲音說道,
“奴婢怕大少夫人誤會王爺,也擔心事情鬧大後傷及王爺聲譽,這才逼不得已放了王妃出去,可是奴婢謹記著王爺的話,出府之後半步都沒離開過王妃,也絕沒有讓她與人獨處。”
“王妃出府後就撞上了大公子營中的人,那人說大公子傷了惠王被魏將軍他們捆去了麓安營那邊,奴婢陪著王妃匆匆趕去城東,走到一半時察覺不對就想要跟尋梅一起將王妃帶回來,可誰知道那金氏卻突然翻臉……”
她神色滿是後怕,說起金氏動手傷人時更是眼睛通紅,
“那金氏歹毒至極,出手便要人命,王妃閃躲不及被傷了臉面,奴婢也是個沒用的差點死在她手上,要不是尋梅拼死拖住了金氏他們,幾個護衛又死傷大半帶著王妃和奴婢逃回來,奴婢和王妃怕就回不來了。”
“王爺,那個金氏動手時口口聲聲說要留王妃性命,還說什麼抓住王妃和大公子他們就不愁王爺不聽他們的話,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腦子糊塗帶著王妃出去,更不該聽大少夫人的話。”
“求王爺責罰!”
墨景嶽聽著桂嬤嬤痛哭流涕,臉色陰沉至極。
那個魏如南,一面跟惠王和魏林一起算計他,一面居然又派人來綁趙氏。
他簡直卑鄙無恥!!
別給他機會抓住他,否則他定要扒了他的皮!!
……
……
(魏—黑鍋王—如南:啊嚏!啊嚏!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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