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胥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眼見著本該在麓雲關的墨景嶽居然回來了,而且身邊還帶著那麼多人,他瞬間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滿是欣喜的就走上前去。
“王爺,你回來了,魏如南他們……”
啪!!
墨景嶽抬手就一巴掌落在方胥臉上,方胥被打的一踉蹌險些栽倒,而那響亮的耳光更是瞬間嚇住了周圍的人。
“王爺……”方胥滿臉茫然。
“誰讓你擅自調動城中駐軍的?”
“我……”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人圍了麓安營?!”
他居然還想直接帶人打進去,那副張狂毫無顧忌的樣子,要不是徐崇志察覺不對提前派人來傳信讓他回來的及時,要不是他剛好堵住了方胥口中那混賬話,那一句“造反”說出去後,他們所有人都再也沒了回頭的機會。
墨景嶽是真的動了怒,這方胥險些將他置於絕地。
方胥眼中的歡喜被打散了個乾淨,面對墨景嶽的怒火他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王爺,是大少夫人來尋我,說魏如南他們抓走了大公子和二公子,魏如南還跟惠王勾結想要帶大公子他們進京問罪……”
“閉嘴!!”
墨景嶽聲色俱厲。
方胥臉色一白,他雖然得墨景嶽看重,這幾年也已經掌兵,可畢竟出身不高如今地位也全賴墨景嶽提拔,這些年墨景嶽對下一直寬容溫和,讓手下之人忠心耿耿只慶幸自己跟隨了明主,恨不得能粉身碎骨用來回報。
鎮南王府麾下那些人誓死追隨也全是因為如此,而方胥往日裡就算偶有犯錯也都是高拿輕放,可此時墨景嶽突然發怒,當眾一耳光之後,那渾身毫不掩飾的殺氣卻是讓得方胥突然醒了過來。
鎮南王對他再溫和,他也是主子。
方胥臉色發白,捂著臉不敢再出聲。
墨景嶽狠狠瞪了惹是生非的方胥一眼,這才扭頭看向墨玄宸:“魏大人,今日之事本是誤會,方胥剛才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冒犯了你……”
“衝動?”
墨玄宸根本就不接墨景嶽送上來的臺階,冷笑說道,“他一時衝動就敢帶人圍攻麓安營,一時衝動便要命人將我和惠王斬殺於這朔康城中,那是不是來日一衝動也能戰場投敵,甚至領兵造反?!”
“魏大人!”墨景嶽臉色一沉,“魏大人慎言!”
“我倒是想要慎言,可他所為有哪一點能得一個慎字?”
墨玄宸面帶譏諷,“我等是奉皇命來此,王爺不肯入京我等已經不想強求,只想安然回京覆命,可是他們呢?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等。”
“墨錫元行刺惠王在前,方胥帶兵圍困我等在後,我倒是想要知道,王爺麾下這些朔康領將眼裡可還有半點朝廷王法,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敢這般肆意妄為,還是當真久居邊關跟著鎮南王據兵在手,就覺得這天下是跟著鎮南王姓的?”
“他們眼中只有鎮南王,而無陛下?!”
墨景嶽臉色瞬間難看,徐老將軍等人更是心中一咯噔。
這罪名簡直大過天了。
方胥做的的確不對,可解釋清楚也不是不能赦免,但是一旦關係到龍椅上那位,這個“魏林”又抓住他調兵圍攻麓安營的事情不放,更將這事情扯到了聖上身上,他分明就是借題發揮想要坑害鎮南王。
這罪名要真是落在鎮南王頭上,那恐怕真的就是跳進陵江都洗不清了。
徐老將軍是個果斷之人,連忙上前沉聲道:“魏大人息怒,陛下是萬民之主,是天下之君,我等怎敢對陛下不敬。”
“方胥今日所為乃是他一人之事,與鎮南王絕無半點關係,我等幾人一早就隨鎮南王去了麓雲關上,半個時辰前才聽城中送信之人說惠王受傷方從麓雲關趕了回來,鎮南王又怎麼可能知道這城中的事情?”
他說完看了墨景嶽一眼,臉上帶著催促之意。
墨景嶽哪怕心中氣惱至極,卻也知道取捨,他深吸口氣開口說道:“今日南楚派兵滋擾,本王一早就去了麓雲關,實在不知方胥會擅作主張帶人來此,魏大人放心,本王必會嚴懲方胥給你一個交代。”
“方胥,還不跟魏大人他們認錯!”
墨景嶽自然是想要保住方胥的,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提拔起來的人,而且對他也忠心耿耿,可眼下這關得先過了才行。
方胥也大概是明白了墨景嶽的意思,哪怕心中憤恨至極,卻還是低了腦袋認錯:“此事是我一人之過,是我憂心大公子他們被人算計所害才擅作主張帶人來此,還請魏大人恕罪。”
“哦?你的意思是,你調兵圍攻麓安營的事情鎮南王不知道?”
“是。”
“那你之前所說,鎮南王也全不知情?”
方胥咬牙:“王爺不知道。”
“好。”
墨玄宸有些意味不明的揚了揚唇,直接扭頭就看向身旁的魏如南,“魏將軍,你領兵多年,當熟知軍中戒律,方大人身為邊關將領,未領上令卻擅自調動駐軍圍攻營地,這是什麼罪?”
魏如南眼皮子抽了抽,這狗日的非得將他拉進水裡……
魏如南心裡將人罵的狗血淋頭,面上卻只是平靜道:“無令擅自調軍,依律當斬。”
“那迫害朝廷欽差,傷及皇室親王呢?”
“以謀逆罪,當誅九族。”
“魏如南!”
墨景嶽厲眼看向這邊。
墨玄宸神色冷淡地開口:“鎮南王聽到了?今日惠王本就身受重傷,方胥又擅自帶兵圍攻麓安營意欲謀害惠王,我知王爺對陛下絕無不敬之心,南境諸位將領鎮守邊境更是功在社稷,可方胥所為卻罪不可赦。”
“他今日敢無令調兵謀逆犯上,怎知來日不會有他人效仿,王爺若不以嚴刑懲之,何以正軍紀?”
墨景嶽眸色陰沉沉地看著墨玄宸,身旁的徐老將軍和跟隨墨景嶽而來的那些人也都是臉色難看。
這“魏林”分明是想要了方胥的命。
方胥是王爺麾下的人,更是眾所周知王爺最為信任的心腹,他今日調兵來此雖然冒失,可說到底也是為了墨錫元二人,如果墨景嶽當真因為形勢所逼以軍法殺了方胥,那往後還有誰敢替他效命?又有誰敢豁出性命替他謀事?
可不殺方胥,魏林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必會以方胥的事情威逼王爺。
只一個謀逆罪名,就足以讓朝廷有足夠的理由清繳南境,甚至強行收回兵權,而且更給了魏如南他們這些本就跟王爺不睦的人一個天大的機會,讓他們以此為藉口動搖王爺在軍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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