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月光從車外透窗而入,那奪目的細膩白潤上,刺目的猩紅順著腰肢蔓延。
墨玄宸能感覺到她伏下時貼在腿邊柔軟的起伏。
她腰肢細極了,纖細脖頸朝前趴著時,青絲流瀉而下。
晃眼至極的白膩肌膚上,蝴蝶骨在月色之下昳麗惑人,而那被鮮血染紅的腰肢前傾時露出漂亮的腰窩,殷紅血色流淌而下,如同雪地裡綻放的紅蓮,彷彿誘使著人將它狠狠握在手裡肆意……
一股陌生至極的火氣突然洶湧。
口乾舌燥時,墨玄宸喉間滾動了一下,隨即眼神幽深地抓著身旁的披風就朝著雲錦初兜頭扔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羞恥?!”
“又怎麼了…”
雲錦初被罩住腦袋嘟囔出聲。
脫她衣裳的人是他,罵她的人還是他,這人有毛病?
墨玄宸見她扭頭時幾乎露出身前,那繡著白玉蘭花的紅色肚兜遮不住白膩。
他連忙手忙腳亂抓著披風將人一裹摁回了膝上,感覺到披風下的女人在他腰腹附近拱來拱去掙扎著想要出來,他伸手按住她咬牙切齒地道:“你再敢亂動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雲錦初瞬間消停。
她嘟囔了一聲這人真是陰晴不定,吐槽翻書都沒他翻臉快。
有些不舒服地趴在他身前,雙眼被披風罩著黑漆漆的,鼻息間卻隱約有一股子松柏寒凜的淡香。
雲錦初嗅了嗅:“墨玄宸,你好香。”
“閉嘴!”
“噢……”
少女安靜伏在他膝上,輕拽著他袍裾。
墨玄宸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那莫名的火氣,側身朝著身旁一拍。
一聲輕響後,原本平平無奇的馬車裡突然多出來個暗閣。
那暗閣從外間看上去平平無奇,可開啟后里面曲徑通幽內有玄通,不僅整齊擺放著各種應急的藥物,旁邊還有一些淬了毒鋒利至極的武器,以及幾套換洗的衣物和金銀細軟等物。
墨玄宸手腳利落的取了乾淨的布條和金創藥出來,替雲錦初擦掉腰間的血後便快速上了藥。
那藥粉浸入血裡時,伏在膝上的人身子猛地繃緊。
明明疼得抓著他衣裳的指尖都犯了白,女孩兒嘴裡卻一聲沒吭。
墨玄宸手中動作下意識輕了些,等替她纏好傷口,將衣衫重新拉起來搭在她身上才道:“好了。”
膝上的人半晌沒動。
“雲錦初?”
依舊一聲沒吭。
墨玄宸心中微跳連忙伸手掀開披風,就對上她笑盈盈的眼。
“多謝世子贈藥。”
她臉色煞白,額間鼻翼全是細密冷汗。
雲錦初緩了片刻起身穿好衣裳繫上了綁帶,裹上披風就縮回了角落裡,像是受傷的小獸舔舐著傷口,垂頭時有些蔫蔫地拒絕任何人靠近。
墨玄宸抿抿唇突然朝她伸手:“這藥能夠止疼,你吃一粒。”
雲錦初歪著頭看他,搖頭拒絕。
“怎麼,怕我下毒?”墨玄宸冷了眼。
雲錦初虛弱道:“不是,我只是不喜歡用藥物來麻痺身體。”
她挪了挪身子,腰間疼痛仍在,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藥很好的緣故,慢慢適應之後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雲錦初靠在車壁上低聲解釋:“止疼的藥物製作時大多都摻了讓人上癮的東西,能麻痺人知覺,讓人變得遲鈍,而且疼痛這東西是有耐受的,越用藥物壓制,身體對疼痛的承受能力就會越低。”
她曾經行走在刀尖之上,受傷是常有的事情。
對她來說疼痛並不是什麼壞事,在很多時候反而能讓她對周圍的感知更加敏銳,不會因為藥物麻痺了痛覺就察覺不到危險靠近。
更何況雲錦初擅長暗殺也同樣是神槍手,麻醉類的東西用多了會影響神經。
她早就習慣了享受疼痛。
雲錦初有些虛弱地攏了攏披風:“等一下就要進宮了,我從來沒見過景帝,他肯定會詢問我們之間事情。”
“無論是你我的婚約,還是文遠侯府的事,想要十成十瞞過他都不容易。”
“我既然用了你這世子妃的名頭,總不能臨到頭了反而拖了你後腿,保持清醒,這樣才能讓我待會兒免得出了差錯。”
墨玄宸愣了一瞬,倒沒想到她是這般想的,定定看著對面的少女多了幾分深思。
一個閨閣嬌養出來的貴女,怎會像是早就習慣了疼痛一般,將這些事情說的這麼坦然?
墨玄宸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謝翾的腿是你打斷的?”
雲錦初“嗯”了聲:“他腦子進水,突然想要換親,用完宋迎月後還想荼毒宋家別的姑娘。”
反正都打算翻臉了,她自然要先把人打上一頓再說。
要不是怕太驚世駭俗,嚇著宋家那些人露了身份。
就謝翾先前說要扒了她衣裳叫她跪地求饒的話,她能直接打斷他三條腿,叫他這輩子都不能人道!
墨玄宸皺眉:“換親?他想換誰?”
“不知道。”雲錦初懶懶道,“還沒說呢,就被我給揍了。”
墨玄宸皺眉看著她身上那些傷,想起雲錦初的身手還有她絕不吃虧的性子,也明白那謝翾十之八九是被她揍完還算計了一通。
他說道:“你扯出這種謊話說他欺辱你,就不怕與他對峙被他揭穿?”
雲錦初軟綿綿地道:“揭穿什麼?”
“他夜闖宋家,傷我辱我,宋家上下都能作證,我身上的傷都在呢,他就算矢口否認又能怎樣,這世上哪個壞人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會承認的?”
謝翾要是真跟她在聖前對峙,說是她嫁禍冤害。
那她突然動手總要有個理由吧?
到時候謝翾是將他在宋家說的那些話拿出來,還是拿著文遠侯府的事說事。
他是承認他不知廉恥攛掇未婚妻子,陷害當朝戶部尚書謀害宋氏全族呢,還是承認他跟人勾結誣陷鎮南王世子,想要讓他身敗名裂害得他無法承繼鎮南王之位?
無論哪一個,謝翾認了,那他也就到頭了。
跟陷害宋宗光,謀害墨玄宸比起來。
承認他見色起意,欲對未婚妻子的表妹圖謀不軌,反而罪名還要輕一些,至少不會牽連了謝家全族。
雲錦初說道:“謝翾就算蠢,謝家總有聰明人,兩權相害取其輕,他們不會讓謝翾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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