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聽著雲錦初的話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問道:“你是打算跟郭氏一起?”
先前謝夫人被景帝恩准跟謝家和離後就曾準備離開京城,可他聽說雲錦初將人留下了。
他原還想著雲錦初是想要做什麼,如今看來,她是想要藉著謝夫人郭家女的身份,跟她一道去冀南。
雲錦初“嗯”了聲:“四皇子跟墨景嶽那賬本的訊息既然是從郭家人嘴裡傳出來的,說不定能在郭家那邊找到線索,我扮作護送郭氏的人,不會有人懷疑。”
墨玄宸倒不覺得她去郭家有危險,只不過……
“景帝恐怕不會放你離京。”
身為他的“軟肋”,他既然不在京城,景帝沒那麼容易讓她離開。
“這個我想過了。”
雲錦初也一邊嚼著丸子一邊說道,“我不和你們一起出城,等你離開後我會晚幾天再走,到時候就假借你離京後我一個人待在府中無趣,去別莊散心。”
“我記得你在京郊有個莊子,離城中有些距離,到時讓雁回易容偽裝成我的樣子留在莊子裡,隔幾日就露個面去巡視一次我買回來的那些田地,采芑也留在別莊。”
這安排雖然也有漏子,比如萬一有人找她,或是想要見她很容易露餡,可那別莊外有人守著也不是人人都能進去。
她這世子妃的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尋常人邀約她可以直接拒絕,或是藉口外出巡查田地剛好錯開,至於宮中和景帝那邊,眼下景帝滿腦子都是鎮南王府的事情,目光也落在墨景嶽身上,一時半會兒沒工夫管她,退一萬步如果真的腦子抽了想要召見。
到時候就直接藉口說雲錦貞那邊出了點兒事,她臨時趕去了江南。
“這事我不打算跟外祖父他們說,免得他們事後擔責,而且既是阿姐那邊有事臨時決定去的江南,那他們不知情也才會更加真實。”
景帝就算讓人追問,也怪罪不到宋家頭上。
她沒被關押,急事離京也沒冒犯朝廷律法,除非墨玄宸直接帶兵反了,宋家才會受池魚之殃。
墨玄宸見雲錦初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了,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之前也打算走一趟冀南,你去的話正好一起。”
見雲錦初挑眉看他,他道,
“不只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情,墨景嶽走私禁物想要定罪,人證物證總得要有一樣,那賬本必須得找回來,我才有把握能說服一些人。”
“我原本就打算這次去朔康前繞道冀南,查清楚賬本和你父親的事情,拿到實證再去往朔康,而且這事我跟二皇子還有英國公也提過一嘴,你如果真想出京倒是可以讓他們提前幫你善尾。”
雲錦初微眯著眼:“你是說……”
“你姐姐那邊有事總不能是突然的,景帝也沒那麼好忽悠,要讓他信你是突然離京,提前做些準備。”
墨玄宸在景帝身邊“養”了近十年,太清楚那人的性子,也知道怎樣才能摸準他脈絡,
“我在城外有處莊子景色極好,等我離京之後,你可以邀請京裡頭一些夫人小姐辦個賞花宴,二皇子一直想要拉攏我,你邀請二皇子妃既能讓他和英國公安心,景帝知道了也只會以為你是想要打聽賑災的事情不會多想。”
“到時你可以在宴上透露幾句跟你姐姐有關的事情,佯裝擔心她身子,等你離京後,再讓二皇子妃將你去江南的事情透露些口風出去,不用太過刻意,只要有人知道就行。”
雲錦初聞言想了想就明白了墨玄宸的意思。
景帝想要留她這個“軟肋”拿捏墨玄宸,可明面上不可能下旨看押,而且有宋家在,明眼人都會覺得她不敢做什麼。
她現在提前埋好引子,萬一她離京的事情被景帝察覺,到時候宋家那邊全然不知情,又有那些夫人小姐早前就知道雲錦貞身子像是不好,她臨時起意去了江南就有人替她“作證”。
從京城到江南來去須得月餘,一時半刻也不會拆穿。
雲錦初皺眉:“那我是不是還得派個人去我姐姐那裡備著?”
“嗯,若能讓她配合你遮掩最好。”
墨玄宸看了她一眼,“上次大婚時你不是說你姐姐有孕不能入京,算算日子月份怕是也大了,等咱們事情辦完正好可以順道去看看她。”
雲錦初聞言腦子裡空白了一瞬,捏著筷子有些走神。
去看雲錦貞?
那是“她”姐姐,已經半年多時間沒見,按理她是該去看看的,可是雲錦貞跟其他人不一樣,原主父母“雙亡”之後,那小姑娘曾經在雲錦貞夫家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雖然後來被迫被送進京城,可跟她姐姐的感情卻是極好的。
換句話說,這姐妹二人極為熟悉彼此。
她雖然佔了這具身子,可跟原主的性情全然不同,除非有意偽裝,否則雲錦貞怎麼會看不出來?可如果說要故意偽裝……
那小姑娘已經香消玉殞了,她總不能裝一輩子。
況且無論是宋家還是墨玄宸都太清楚她性情,若真要偽裝很容易就會被揭破。
墨玄宸見她走神伸手晃了晃:“怎麼了?”
“沒事,只是很久沒見姐姐了。”
雲錦初搖搖頭,不管怎麼說,這個姐姐早晚都得見一面的,至於其他事情,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將見雲錦貞的煩惱暫時拋在一旁,雲錦初跟墨玄宸商量了一下離京的事情,就照他們說的那樣,墨玄宸他們先走,她晚三天再離開,正好安排好京中的事情,等到了揚州附近墨玄宸跟二皇子他們分道而行,二人再在冀州城外會合。
第二日墨玄宸就開始忙碌了起來,雲錦初也去見了謝夫人,讓她準備離京的事。
謝夫人早就已經想走了,聞言連忙開始拋售手中的鋪子、田地,讓人拾掇嫁妝,而云錦初則是去見了孫宜蘭一面。
第一樓的生意已經上了正軌,每日營收都極為可觀。
先前說好的酒廠那邊也改建好了,墨玄宸安排的人手以及買來的死契奴僕全部送了進去,讓孫宜蘭帶人“調”“教”了一番後都開始上手釀酒,孫宜蘭只將最重要的那一步握在手裡,哪怕如此酒廠那邊也已經開始源源不斷地出酒。
不僅減輕了第一樓日漸需求增大的壓力,就連洛家那邊的單子也供應了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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