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初賴在榻上伸了個懶腰:“總得等你回來。”
墨玄宸尚還來不及感動,就聽她嘀咕,
“你先前不是說給我準備了住處嗎,可我問雁回她說不知道在哪兒,想找朱祁和夏侯鈺不見他們人影。”
“你這府裡的下人我不知道誰可信,更不知道你府裡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秘,萬一我亂闖看到不該看的,回頭你又得賴我頭上想要滅口。”
墨玄宸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二人初見時的事情,眉眼間滿是無奈地說道:“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你還記著?況且當時我又不認識你,你突然出現,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誰家的探子?”
雲錦初翻了翻眼皮,能多久?
滿打滿算兩個來月,她能忘了才有鬼了。
況且後面所有事情的起因全都是因為這男人想要滅口,她才不得不跟他糾纏不休,要不是看到他裝病揭破了他這層偽裝溫和的皮子,她哪能一腳踩進糞坑裡,把自己都給賠進來?
見她撇著嘴冷哼了聲,墨玄宸輕嘆口氣。
造孽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自己造的孽自己得受著,他坐在雲錦初對面說道:“我沒替你另外準備住處……你別這麼看著我。”
見她滿是質疑,他解釋說道,
“我原是想單獨給你準備個院子,可是我這府裡到處都是探子,景帝也從來都沒放心過我,咱們大婚的事本就鬧得沸沸揚揚的,景帝未必沒有疑心,要是成婚第一晚就分開各住各的,怕要不了明日就能傳進他耳朵裡。”
雲錦初皺眉:“你自己府裡都不安全?”
墨玄宸搖搖頭:“不是不安全,我知道哪些人是探子,也知道誰是景帝的眼睛,可暫時不能動他們,我還得用這些人給景帝傳一些他想知道的訊息,也得用著他們來讓景帝對我安心。”
雲錦初聽懂了他意思,那些探子的身份他都知道,只是故意留在身邊讓景帝放心,也能萬事都在掌握之中。
要是處理了這些人不僅會惹景帝懷疑,回頭再有新的探子混進來反而麻煩。
理解歸理解,但是……“那我今夜睡哪兒?”
墨玄宸說道:“你睡床,我睡這裡。”
他指了指雲錦初身下的貴妃榻,
“先前馮良過來宣旨的時候就帶了幾個宮裡的人過來,說是景帝賞賜下來伺候咱們的人,他們恐怕會在外面盯梢,咱們既然恩愛就必須得在同一間屋裡,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動你。”
雲錦初眉心緊皺起來。
她不喜歡自己的地盤有別的人,特別是睡覺這種私密的地方,但凡有令她不安的氣息她就很難睡的安穩。
原本以為跟墨玄宸成親只是作戲而已,等嫁進鎮南王府之後大家各過各的,可沒想到居然要跟墨玄宸擠在一間屋子裡。
墨玄宸見她沉著臉不說話,遲疑著道:“你要是實在不願,那我找個藉口出去……”
雲錦初正想說話,冷不丁就聽到外間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雁回輕喝:“什麼人?”
“奴才慶喜,是宮裡內廷司的人。”
外頭人影晃動,隱約有似男又似女的尖細聲音傳了進來,“陛下說世子大喜,府中卻無太多人伺候,讓奴才留在王府伺候世子,姑娘別擔心,奴才只在外頭守著,不會打攪世子、世子妃。”
“夜間世子他們若是叫水,奴才也好伺候著。”
說話的聲音很快就沒了,可雲錦初卻能感覺到院中多了兩個人。
她抬眼看向墨玄宸。
墨玄宸無奈攤手:“宮裡派來的,沒法拒絕。”
雲錦初罵了景帝一句,那老東西看著一本正經,沒想到居然還叫人過來聽人牆角?杵著個倆太監在門外,別說是讓墨玄宸出去二人“分居”,怕是今夜洞房不鬧出些動靜,趕明兒景帝就能疑心他們兩這親事有鬼。
她可是墨玄宸的“軟肋”,是他不要命自己揭穿裝病,不惜跟謝家和大長公主對上的“藉口”。
兩情相悅的二人好不容易破除萬難成親,新婚夜卻不同床,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雲錦初低聲罵了一句,拽著墨玄宸的衣裳就讓人上了床。
二人身影交疊時,影子印在窗上時隱約能見曖昧親近,等身影落在床榻外間不見蹤影之後,雲錦初就撒開手蹲在床上抱著被子面無表情地嬌嗔出聲:“世子……”
她喉間溢位些細碎聲音。
墨玄宸在旁憋著笑。
雲錦初一邊作戲一邊用力踹了他一腳:
笑屁啊,趕緊搖床!
……
床榻咯吱咯吱地輕晃了起來,屋中動靜不小,原本只有大雨淅瀝的院中陡然添上了幾絲曖昧。
過了片刻,房裡紅燭輕晃起來,緊接著就隱約傳出些曖昧至極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和低吟,那聲音像是浮船遊蕩於浪濤之間,蓋過了外間雨聲,連原本被風吹的晃動的樹兒彷彿都被羞得躲進雨幕裡。
雁回面紅耳赤,夏侯鈺目瞪口呆。
朱祁板著臉垂著腦袋看了眼杵在不遠處的太監慶喜:
所以世子爺故意留了宮中的人就是為了這個?
……
聲音響了許久才停了下來,雲錦初剛開始叫的婉轉悱惻,到後面漸漸毫無感情。
嗓子乾澀至極,整個人也有些蔫蔫的。
倒不是覺得作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墨玄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黑眸裡奇怪的神色叫向來臉皮極厚的她也難得起了羞臊。
雲錦初估摸了一下時間,抬腿就踹了他一腳:“差不多了。”
墨玄宸瞧著她褪了鞋襪白嫩嫩的小腳,本就被她聲音弄的渾身火氣,這會兒更是漲得渾身都疼。
他佯裝著躲避抓著她腳丫,手中細膩一觸就掙脫開來。
“你先躺著。”
墨玄宸低啞著聲音道。
雲錦初直接退了外衫縮進了被窩裡,等被子蓋好,墨玄宸才褪了衣衫連帶著雲錦初的衣衫一起扔在地上,將床榻之上弄的彷彿歡///愛過的雜亂後,這才沙啞著聲音朝著外間道:“來人,送水進來。”
外頭安靜了一會兒,便有人來敲門。
慶喜帶著人抬著水送進來時,匆匆一眼就瞧見屋中狼藉。
那床榻之上女子薄被遮掩著身上,露出的胳膊像是無力至極搭在一旁,而墨玄宸則是光著上身只著白色褻褲站在床邊輕哄著裡頭的女子。
等他抬頭看過來時,慶喜連忙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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