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宜蘭能理解雲錦初的驚訝,畢竟她當初剛叫人探出來的時候也是震驚,敢往皇宮挖地道的這滿天下的也沒幾個,她朝著雲錦初說道:“這地道林老爺也不知道,就連我也是買下來之後無意間發現的。”
她原本是衝著這個龐大無比的地窖來的。
雲錦初讓她囤糧,且她隱隱約約也察覺到雲錦初和那位鎮南王世子恐怕有點兒別的心思,指不定這地窖往後能派上用場,可誰知道等她接手酒樓之後來檢視地窖時無意間發現了這兩條通道。
“我探過林老爺的口風,他對這地道並不知情,而且這酒樓也是他祖父留下來的,他父親接手後重修過一次,等傳到他手裡也沒提起過什麼,不過林家以前當過皇商,到林老爺父親那輩才敗落了些,後來漸漸成了尋常富戶。”
雲錦初微眯著眼,要是皇商的話倒也說得過去,指不定林家祖上摻和過奪權之類的,或者跟宮中的人有什麼勾結,要不然哪來的膽子將地道都修進皇宮了?
“有沒有去看過,這地道通到皇宮哪裡?”
“沒有,我那天好奇走了一趟,到通道口就隱約聽到外頭有人聲,還提及什麼宮內換防的事情,我沒敢出去。”
孫宜蘭說道,“這通道出口那邊是被封了的,看樣子已經很久沒開啟過了,旁邊有個洞口能瞧見外面,我只看到一些穿著盔甲巡邏的人,隱約聽到什麼換防之類的事情,所以我其實也不是很肯定是不是到宮裡的。”
雲錦初想了想:“我去看看。”
孫宜蘭也沒攔著:“小姐小心。”
雲錦初直接走進了通道里,桑葉見狀也跟了進去。
主僕二人順著通道一路朝前走,那通道里頭空氣逐漸渾濁,越往裡走路便也變成窄小了起來,等走了約莫盞茶時間,昏暗的通道里突然便有些隱約的光亮。
只見頭頂通道口的位置像是被封住了,卻留了圓孔能夠瞧見外面。
“別出聲。”
雲錦初朝著桑葉示意了下,這才到了通道口,仔細聽了會兒外間,這才靠近那圓孔朝外看,而當看到外面情形時她猛地睜大了眼。
這地方……臥槽,還真是皇宮裡?
雲錦初先前就進過宮,也一路留意過四周的環境,這地方雖不算深宮裡,可也已經進了宮門,往前不遠就是宮中的二道門,從那邊過去往左是禁軍換防的宮營,另外一邊進了二道門就能直接進內宮。
他們上次跟著馮良去見景帝走的就是那條路。
遠處有穿著輕甲巡邏的人過來,雲錦初連忙縮了回去,不過片刻就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再慢慢地走遠。
頭頂的地方封了起來,四周也十分堅固。
雲錦初沒有去擅動,只拍了拍桑葉的腦袋,領著小丫頭從通道里退了回去。
“怎麼樣?”
孫宜蘭見她出來就連忙問。
雲錦初點點頭:“的確是到宮裡的,不過出口的位置有些危險。”
“那這地道要封了嗎?”孫宜蘭連忙問道。
雲錦初猶豫了下:“這地道有多少人知道?”
孫宜蘭回道:“就我,三娘,還有兩個下人,我已經讓人那兩個下人看管起來了,後面將地窖也封了,不準人靠近。”
雲錦初沉吟了片刻,這地道留著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自然是隨時能有條後路,她跟墨玄宸混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招惹禍事,留著這通道萬一有朝一日真遇到避之不及的大禍能有地方逃竄,可壞處也明顯。
這地方要是被人察覺了,知道有條地道能通宮裡,那指定是逮住一個死一個。
雲錦初想了一會,才沉聲說道:“這通道先留著,你替我準備點兒東西,我將出口的地方改造一下,還有這邊的入口也加上些機關之類的東西,回頭用糧食將這邊堵起來,往後出入地窖都只能是信得過的人。”
孫宜蘭點點頭答應下來。
雲錦初看著那通道口重新關了起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異常之後,才深吸口氣:“這地方三萬兩當真是賺了。”
那兩條通道就不止這個價。
她朝著孫宜蘭道,
“這地窖以後就當存糧存酒的地方,我會派兩個人過來守著,不必告訴他們實情,只當替我守著家業,往碼頭的那條通道平時也別輕易啟用,不到萬不得已,別叫人知道。”
孫宜蘭點點頭:“好。”
雲錦初扭頭看向桑葉正想吩咐她別告訴旁人,小丫頭就眨眨眼滿臉懵懂,她突然失笑揉揉她腦袋:“別跟人說這裡有路。”
桑葉歪著腦袋。
雲錦初塞給她一顆糖,她頓時咧嘴笑起來:“不說。”
見她包著糖塊臉頰鼓起來一邊,眼兒彎彎開心的樣子,雲錦初琢磨著要不回頭給這丫頭弄幾根棒棒糖?
想了想又搖搖頭,不行,得換點兒別的東西投餵才行,要不然糖吃多了牙疼怎麼辦?
……
從地窖出來,三人誰也沒提起那通道的事情,雲錦初只朝著雁回說道:“等回頭酒坊開了起來,這地窖裡存放的酒水就成了香餑餑,你跟焱翎說一聲,叫他派兩個人過來守著這裡,免得出了差錯。”
雁回是嘗過雲錦初釀的酒水的,也知道價值,她點點頭道:“奴婢會告訴焱翎。”
雲錦初看向孫宜蘭:“釀酒的東西呢?”
“都準備好了。”
孫宜蘭領著雲錦初過去,就見原本酒樓後廚改成了釀酒的地方,裡面擺放好了雲錦初要的各種裝置,旁邊還放著照著雲錦初吩咐已經浸泡好的糧食,而那碩大的鐵鍋也是孫宜蘭照著雲錦初吩咐特意讓人打造的,裡面去個人游泳都夠了,上面還放著幾個十分大的蒸屜。
雲錦初繞了一圈說道:“行了,我先教你。”
“教我?”孫宜蘭驚訝。
雲錦初看她:“怎麼,不教給你難不成你還想讓我自己來?”
回頭開張之後,生意好起來每天得賣多少酒水。
她一個人釀想累死她?!
孫宜蘭張了張嘴,她知道雲錦初釀出來的酒有多好,也知道那酒能帶來多大的利益。
原是以為她只是替她售賣而已,沒想到雲錦初居然要傳授她釀酒之術,她就不怕她外傳或是學會了之後自己拿去牟利嗎?
雲錦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淡聲道:“釀酒不是難事,其中關竅其實也就那麼兩三處,我是可以捏著不放,可我一個人不可能將生意鋪展開來,早晚是要傳給別人去釀的。”
“況且賺錢的生意也不止這麼一樁,你又不是短視的人,豈會因小失大?退一萬步就算你真貪圖眼前利益拿走了又有什麼,大不了換一個能賺錢的行道就行。”
她本就沒想著一直賣酒,不過是用這來打通一些渠道快速斂財而已。
孫宜蘭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失笑:“也對,是我著相了。”
雲錦初招招手:“行了,快來,我先教你怎麼弄。”
孫宜蘭走了過去。
見兩人開始“教學”,雁回十分自覺地退出門外守在外間不做探聽,而桑葉則是嚼著嘴裡的糖塊歪著腦袋瞧著那桶裡泡發的大米,舔舔舌頭,嚥了咽口水。
趁著兩人都沒注意,她悄摸摸地溜到一旁抓了一把塞進嘴裡,下一瞬就瞪大了眼吐了出來。
“呸呸呸……”
好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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