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和安家、李家上門道歉的事情絲毫沒有跟外間遮掩,等三家的人回去之後沒多久,又相繼命府中下人再送了一份厚禮到宋家,原本還僵持著不肯服軟,打算看看情況的另外幾家也都低了頭。
雖然在意臉面不像是洛青廷他們一樣親自上門賠罪,卻也讓各自府中管事帶了重禮到宋家。
雲錦初絲毫沒覺得自己被那幾家的人怠慢了,哪怕是對著上門的管事也依舊笑臉相迎,言語溫和不說,對他們更是以禮相待,不僅未曾怪罪幾家紈絝傷她之事,等那幾個管事離開時也跟洛家幾人待遇一樣,人人送了一罈好酒。
等站在宋家門外,那幾家的管事都是低聲議論起來。
“之前還聽聞這位雲小姐性子不好,才惹的謝家糾纏,可如今看來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可不是,你們瞧見雲小姐臉上那傷了嗎,這要是換成別家小姐險些毀了容貌,誰還不咬死了不放,更何況墨世子和宋家這回得勢,她也絲毫沒有咄咄逼人,這般好性子的人,怎就被外頭傳得那般不堪?”
其中一人抱著酒甕嗤笑了聲:“還能為著什麼,不過就是有人強迫不成掉了腦袋,如今不服還想故意想毀人家名節,那謝家是個什麼好東西,就連大長公主……”
他低哼了聲,雖然沒說什麼大不敬的話,可臉上的不屑卻是明明白白。
能跟三公主和洛家的人玩在一起的人家又有幾個是簡單的,大家都不蠢,稍一思量又怎麼會不明白昨兒個鬧市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那榮憲大長公主死了重孫心中怨恨,想拿三公主當刀子對付雲錦初,他們幾家的公子那都是遭了無妄之災,無端端被牽扯進這樁禍事裡,說不定就連昨天夜裡京兆府裡的事兒都是謝家和大長公主想要陷害鎮南王世子所做的。
打斷他們家公子的腿,嫁禍墨玄宸,挑撥他們幾家跟鎮南王府的關係。
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其他幾人聞言也都是紛紛冷笑,那榮憲大長公主往日裡還以為是個好的,如今想來也不過如此,還靜修祈福,修個什麼?
“好在雲小姐跟墨世子有老天庇佑,才沒一腳踩進坑裡,活該那謝家一跌到底。”
“就是,還燒了自家祠堂陷害人家,也不怕老祖宗棺材板都壓不住,半夜掐死他們……”
幾家的管事小聲斥罵了幾句,便紛紛各自回府。
等他們將在宋家所見所聞告知各自府中,而云錦初也絲毫沒有食言,在他們離開不久就親自去了一趟京兆府衙找上了曹全,沒過多久京兆府便來人通知各府前去接人,這幾家對於雲錦初的態度都是變了,原本心有厭惡的都成了好感,更有不少都跟洛青羽一樣心生歉疚。
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憐惜弱小,也並非人人都沒良心。
說到底雲錦初只不過是個小姑娘,是他們幾家小子混賬欺負人家險些害人家性命,如今反倒人家主動示好……
幾家人心中愧疚之下又陸陸續續送了不少好東西去宋家,可沒多久宋家便有下人將那些東西全部送了回來,不僅如此還每家又添了幾罈子好酒。
宋家那個名叫雁回的丫環親自送禮過來,還連帶著轉達了雲錦初的意思。
“無功不受祿,我家小姐不能收你們的東西,也讓奴婢轉告各位不必在意先前的事情,小姐與諸位公子就當不打不相識,聽聞幾位因她牽連受傷心中愧疚,又身無長物沒別的東西相贈,唯有她親手所釀獨家秘方的好酒,只望諸位公子能夠早日康復。”
那幾家的人看著擺放整齊的酒罈子,心中愧疚更甚。
送禮,送不出去。
說是賠禮道歉也只是幾句皮面話。
聞著那滿屋子的酒香,好幾家的人都忍不住面露動容,想來想去沒什麼能回報雲錦初的,轉過頭就將剛從京兆府大牢被抬出來,自以為逃出生天的廢物兒子、侄子狠狠揍了一頓。
洛小六幾人斷著腿癱在床上哭的稀里嘩啦。
……
“洛老大人揍的最狠,洛六公子鼻青臉腫的怕是半個月都沒法見人,餘家的也是,餘二公子的母親拿著這麼長的竹條抽的他滿身都是血印子,那叫聲跟殺豬的一樣,隔了半個院子都能聽得清楚。”
“其他幾家雖然沒這麼狠,可也都各自教訓了,估摸著等他們腿養好了也不敢再出來惹禍了。”
雁回低聲跟雲錦初說著。
宋書蘭和宋青雅在旁都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宋青雅啐了一聲笑罵道:“活該,就該這麼好好收拾他們!”
宋書蘭彎著眉眼說道:“還是阿錦有辦法,我原還擔心著洛六公子他們被人打斷了腿,他們幾家的人會遷怒於你,哪怕表面不說將來怕也會為難你和世子,可經你這麼一弄,他們反倒對你生了歉疚之心,遠的不說,那幾家的紈絝往後是不敢再找你麻煩的。”
要是真敢來,就算雲錦初不做什麼,他們家裡的人也能打死他們。
畢竟都要臉。
雲錦初揚唇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謝家的事咱們已經樹敵不少,這幾家又都不是好招惹的,與其與他們生怨,倒不如賣個人情給他們。”
人情這東西從不嫌多,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
更何況還順道推廣一下她的酒水,她釀出來的酒不僅孫宜蘭喝過,宋老爺子他們也嘗過說比市面上現存的酒水都要好,就算那幾家的人都不好酒,可家中總要設宴吧,如他們這種人家要麼不辦要辦就要辦最好的,只要嘗過她的酒自然會找上門來,而他們一旦用了,赴宴之人嘗過之後又哪還能瞧得上其他寡淡無味的。
雲錦初之前就一直想著要怎樣才能在京中富貴人家之中開啟賣酒的渠道,如今正好了,既收了人情,又博了個心胸寬廣的美名,連帶著還給她的酒也打了廣告,何樂而不為?
姐妹三人窩在榻上,嬉笑著說話。
宋青雅眼珠子轉了轉,碰了碰雲錦初的胳膊:“阿錦,那京兆府的事是你乾的嗎?”
雲錦初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想?”
宋青雅嘟囔:“那不是太巧了嗎……”
雲錦初說道:“是很巧,可不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害人的事情。”
宋青雅:“真的?”
“當然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雲錦初一本正經,臉上沒半點心虛,“我昨天夜裡早早就睡了,今天早上洛家人來時我也驚訝著呢,後來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覺得心慌,我哪敢去闖京兆府衙。”
宋青雅聞言想了想覺得也對:“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是那種打人悶棍的人,估計是謝家人乾的,就想嫁禍給你和墨玄宸……”
宋書蘭:“……”
眼瞅著自家妹妹被人三言兩語糊弄的找不著邊,她有些無語的看著眼眸彎彎滿是無辜的小表妹沉默了片刻:“下次別冒險了。”
雲錦初歪著頭:“大表姐說什麼呢?什麼冒險?”
宋書蘭:“……”
算了。
她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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