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和桑葉都在門外守著,雲錦初見著孫宜蘭叫了柳三娘進來,跟她叮囑了幾句,柳三娘就臉色微變匆匆領了話出去。
二人看著外頭雨勢都有些憂心忡忡,可再憂心,老天爺也不會因為人力就多體貼一點。
雲錦初緩了緩心神說道:“西街的鋪子買了嗎?”
孫宜蘭點點頭:“已經買了。”
雲錦初想了想:“既然買了,就按照先前說的囤積酒糧吧,先把我要的那些器材準備好,等酒窖挖好之後我就教你釀酒,至於糧食的事情……你明裡選中一兩家收購,暗地裡可以再多接觸幾家,悄悄多購一批。”
孫宜蘭問道:“小姐是想囤糧?”
雲錦初也沒瞞著她:“洪澇的事情雖是猜測,可是這麼大的雨要是一直下下去,必定會影響地裡田產,今年秋收怕是也會減產,就算沒有洪澇糧食也會漲價,而且也許是我杞人憂天,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曾經歷過災難,也曾親眼見過天災之下如同煉獄一樣的悽慘。
宋老爺子管著戶部,一旦真有大災,戶部首當其衝。
她曾跟墨玄宸閒聊時提起過如今大鄴朝堂的情況,也偶爾聽宋老爺子說過戶部表面豐盈實則早已有入不敷出,平時順風順水時,管著戶部自然沒什麼大困難,可若遇到什麼大災大難,以戶部的情況恐怕會捉襟見肘。
朝廷賑災不及,百姓怨憤生亂。
皇帝可不會去管其中緣由是不是因為朝廷的問題,他只會問罪下面的人辦事不力,到時候宋老爺子恐怕就是那個替罪羊。
她想囤一批糧食以備萬一,回去也會提醒宋老爺子提前應對。
就算退一萬步真是她杞人憂天,囤的糧食也不怕消耗不掉。
只要酒水源源不斷的產出消耗,那些糧食就能變成銀錢。
更何況她還有一層更深的隱憂,以墨玄宸跟皇室的關係,指不定將來還有可能會有兵禍,一旦真的打起來,到時候糧食就是最重要的物資。
無論什麼時候,兜裡有糧人不慌。
雲錦初說道:“你先暗中收購糧食,以不擾亂市場價格的前提下,儘可能的多囤積一些,將咱們城外那些田地和莊子上都挖了地窖做了防水全部存放起來,對外就說是囤的酒糧。”
“買糧不必拘於京城,周邊城池甚至江南都可以,別叫人起疑,行事也低調一些,別引人注意。”
孫宜蘭沉吟了片刻點點頭:“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
雲錦初知道孫宜蘭行事自有章程,且囤糧和查探河道的事情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有訊息的。
她將能做的都做了之後,緩了心神跟孫宜蘭說了會兒話,告訴她已經讓人去冀南找尋孫伯後,就領著桑葉和雁回離開。
回到宋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外頭大雨瓢潑。
雲錦初頂著溼淋淋的身上剛入前廳,果然就見宋老爺子他們都在等著她。
宋家的人早就聽了訊息知道雲錦初和三公主當街撞馬的事情,也知道雲錦初被墨玄宸帶回了鎮南王府,可他們久等人不回來,正急的團團轉,宋青雅正說著她要去鎮南王府找人時,就見到外頭進來的雲錦初。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回來?”
宋老夫人快步上前,拉著她剛說了一句,就瞧見她額頭上的傷,她頓時就著急,“這是傷了,怎麼還傷在了臉上,傷的重不重?快給我看看。”
旁邊宋書蘭他們也是著急。
原就知道雲錦初受了傷,可怎麼也沒想到是傷在了臉上。
雲錦初見宋老夫人著急,任由她看著傷勢一邊低聲道:“外祖母別急,我沒事,就是擦破了點兒皮。”
“破皮了也不行,這姑娘家的臉最是珍貴,這要是留疤了可怎麼是好?”旁邊二夫人安氏氣惱說道。
大夫人鄒氏性子溫溫弱弱,可到底也關心她:“上藥了沒有?看沒看過大夫?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的?”
雲錦初絲毫沒有不耐,只溫軟著聲音回道:“已經看過大夫了,真的沒事,也不會留疤的。”
幾人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宋青雅站在一旁瞧著雲錦初臉上的傷氣怒道:“那個慕容琦是不是瘋了,她怎麼敢讓人當街撞你,你出去的時候就該帶著我一起,要是我也在,看我不幾鞭子打花了她那張賤人臉!!”
“青雅!”宋宏峰在旁訓斥出聲,“什麼賤人不賤人的,姑娘家胡說什麼?”
宋青雅杏眼圓睜怒氣滿滿:“我說錯了嗎?她不就是賤皮子,上次馬場欺負阿錦,這次又想害阿錦性命,我抽死她她都活該!”
“你!”
宋宏峰十分不喜女兒性子暴戾。
旁邊宋宏遠眼見著大哥父女倆要吵起來,連忙插話:“好了好了,阿錦既然平安回來了就是好事。”
他攔著宋宏峰朝著侄女兒宋青雅使了個眼色,見宋青雅不高興地扭頭過去沒再開口,他這才對著宋老夫人他們說道,“父親母親,先讓阿錦去換身衣裳吧,雖說初夏了可下雨還是有些涼,彆著了風寒。”
“對對,快去換身衣裳。”宋老夫人連忙催促著雲錦初就走。
宋老爺子扭頭道:“阿錦既然回來了,你們也都別聚在這裡了,都回去吧。”
“是父親。”
“祖父,我想陪陪阿錦。”宋青雅連忙道。
宋書蘭也是望著宋老爺子。
宋老爺子想著府裡的事情她們也沒什麼不能知道的,答應了下來。
二夫人安氏前兩日診出有了身孕,經不得操勞,大夫人鄒氏也有些怕跟宋老夫人她們一起,所以跟著二夫人一起走了,倒是宋宏峰兄弟兩人掛心三公主的事情,跟著宋老爺子她們一起送著雲錦初回了尺壁院。
等雲錦初進去換了身衣裳,又將頭髮擰乾收拾妥當出來時。
宋家幾人的情緒也平復了很多。
宋老夫人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雲錦初的傷勢,見她只是額頭刮傷了一點兒,手肘胳膊上也破了皮,其他地方倒沒受太重的傷,她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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