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
慕容琦被這話一激扭頭就想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怎料就看到人群外一身玄衣大步朝著這邊走來的墨玄宸,而跟在他身旁的還有個穿著褐色雲紋長袍,目光銳利,滿臉肅色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樣貌與景帝有幾分相似,只是比起景帝要年輕許多。
他身形魁梧,面上輪廓更深一些,整個人也看著遠比景帝要壯碩許多。
他一出現,慕容琦和那群紈絝子弟臉色都變了。
惠王……
他怎麼在這裡?
“阿錦!”
墨玄宸原本送走了雲錦初後就見到惠王過府,兩人原是打算商議秦家的事情,怎料就聞聽這邊訊息。
聽聞雲錦初的馬車被人撞了,本還冷靜的墨玄宸幾乎沒做他想就匆匆出了府,連帶著惠王也跟了過來,此時看到那被撞斷了車輪幾乎散架的馬車,再看到雲錦初身上到處都是血跡。
墨玄宸心中一悸,大步朝著她走過去後,言語難掩急切:“你怎麼樣,傷的可重?”
雲錦初愣了下搖搖頭:“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
墨玄宸看著她額頭有血,忍不住伸手輕碰了下,指尖的冰涼刺得雲錦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見她吃痛的模樣,墨玄宸眼底戾氣橫生。
“誰傷的?”
雲錦初面色微冷地看向馬車那邊。
墨玄宸順著她目光看到慕容琦時,幽黑眼眸裡劃過抹掩飾不住的殺意。
若非是……
墨玄宸骨節捏緊。
他要了她的命!!
“夏侯!”
夏侯鈺跟著過來時,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看著“頭破血流”的雲錦初他連忙快步跑了過去,一邊掃了眼不遠處鼓著勁跟人抬著柱子的瘋丫頭,見她沒事這才朝著雲錦初說道:“世子妃,我替您看看傷……”
“不用。”
雲錦初朝著身旁一避。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先前馬車被撞翻的時候她本就先一步跳了出來,身上只擦傷了一些,後來“馴”那瘋馬的時候也只是救那小孩時在地上蹭破了些皮。
雲錦初朝著夏侯鈺說道:“我身上的傷不要緊,你先替他們看看。”
她指著其中幾人,
“剛才茶寮塌下來時,他們被倒下來的杆子壓著了,有幾個被砸傷了腦袋,還有兩個斷了胳膊。我身邊沒帶傷藥,你先替他們止血。”
夏侯鈺聞言看向墨玄宸。
墨玄宸抿抿唇:“聽世子妃的,朱祁,叫人過來幫忙。”
鎮南王府離這邊本就只隔了一條巷子,方才來時朱祁便帶了人跟隨,此時聽到墨玄宸的吩咐,所有人都是快步過來。
朱祁和夏侯鈺忙著去處置受傷的那些人,而惠王站在一旁頗為新奇地看向面染寒霜的墨玄宸,又忍不住多看了他身旁那神色清冷模樣好看的少女一眼。
他認識墨家的人幾十年,更幾乎可以說是看著墨玄宸長大的。
惠王原以為墨玄宸娶雲錦初不過是為了大局,也是形勢所逼為了讓景帝安心,可眼下那小子哪怕寒霜覆面,但方才聽聞雲錦初出事時那瞬間的焦灼卻是掩不住的,更何況,他一口一個“世子妃”彷彿理所當然。
這小心,動了真心了?
惠王若有所思的看了那身上染血的少女片刻,扭頭看向慕容琦時嘴角快速平了下來,目光也漸冷:“是你當街縱馬傷人?”
“惠王叔……”
慕容琦有些害怕惠王。
惠王說道:“下來。”
慕容琦抓著掌心沒動。
惠王聲音冷了三分:“你是要自己下來,還是本王讓人請你下來?”
他一個“請”字咬的格外的重。
慕容琦臉色微微泛白,磨蹭了片刻才從馬車上下來。
等走到了惠王身邊,她就有些害怕地低聲道:“惠王叔,你別聽人胡說八道,我沒縱馬傷人,我只是跟洛小六他們出城去玩,路過這邊巷口的時候,雲錦初的人駕車走的太快撞上了我的馬車,我自己也差點受了傷。”
說完彷彿怕惠王不信,她連忙道,
“不信你問洛小六,還有陸瑀他們,是雲錦初的錯……”
“啪!”
惠王重重一巴掌打斷了慕容琦沒說完的話。
地上趴著的洛小六以及那幾個紈絝子弟都是打了個哆嗦,臉色更白了。
“惠王叔……”
惠王面無表情,“你當本王瞎了,還是覺得所有人都是瞎子,能由得你顛倒黑白?”
“莫說此地是鬧市,雲錦初又不是瘋子,怎會叫人駕車疾行,就算真是她一時走得太快,兩車相撞又怎會只有她自己的馬車出事,她撞的頭破血流,反倒是你這個‘被撞’的人完好無損,連點兒油皮都沒擦破?”
慕容琦捂著臉神色蒼白:“我……
“你什麼你?”
惠王寒聲道,“你當你是公主就能掩住所有人的嘴,還是覺得你能殺光了今日所有看到你縱馬行兇的人?”
“皇室給你公主的身份,讓你得天下人奉養的尊崇,不是讓你拿來踐踏他人性命肆意妄為的。”
“你今日敢當街行兇,來日是不是就要掀破了天去,連官宦女眷你都敢想傷就傷,全然不顧此處還有其他人命,你這般頑劣惡毒,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還有你們!”
惠王罵完了慕容琦後就冷眼看向洛小六幾人時,神色極為銳利,
“你們也都是世家子弟,父兄皆是在朝為官,成日裡鬥雞遛狗,無所事事,不知上進也就算了,如今還敢縱馬行兇,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
那幾個紈絝子弟嚇的腿腳發軟。
惠王寒聲道:“來人,把他們幾個給本王抓起來,送去京兆府。”
“不要!”
洛小六頓時嚇得跳了起來。
他是洛家么子,在府中最為受寵,因為出生時恰逢洛老夫人病中險些撒手人寰,後來因他降生病痛盡去,所以洛老夫人將他寵的如珠如寶要星星不給月亮。
洛小六因此也是洛家子嗣中過的最恣意的,可是他心裡很清楚,父親是極為不喜他紈絝的,要是平日裡隨便胡鬧府裡都能替他擦了屁股,祖母也能護著他,可是一旦被送去了京兆府。
他爹要是知道了就算是祖母也保不住他,他肯定會被打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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