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聚神陽之路難行……心生妄念，難得清靜？”
楊凡細細咀嚼著接引道人所留的這些話，心中隱隱有所觸動，只是眼前似還有一層薄紗，將事情的真相半遮半掩的，令他還未徹底想通。
而到了此時，聯想到他以不同身份，經歷的這一場夢迴上古，對於其中的規律已經有了些許的把握。
以日權金烏進入，便是妖族立場。
而以真身進入，便是人族立場。
之所以佛陀金身無法進入，是因為西方教剛才被兩位聖人立下，佛教還沒有影子，猶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自然無法進入，甚至無從施展力量。
甚至，這場夢迴上古還能有根據進入者處境進行推演和演化的可能，猶如一場真實世界。
包括這次遭遇接引道人，讓楊凡再度印證了心中猜想，那就是能夠藉助湯谷禁地佈置出這場夢迴的人物，實力絕對強橫到了極點。
畢竟，哪怕只是夢迴，可其中涉及到了混元聖人的存在，恐怕就算不是同境，那也起碼是有數尊準聖至尊參與。
“暫時不管了，這次除了陸珺，羿的仇終是報了，也是時候回聯盟一趟了。”
楊凡身影一閃，便朝著聯盟方向而去。
而他卻不知道，在他旁邊的山頂上，剛剛消失的接引道人就一直懸立在那裡，聖人念動，哪怕立在你眼前，你也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這等威能，自當難以想象。
不過，此刻接引道人卻依舊臉色疾苦，甚至帶有罕見的遲疑。
“為何那死掉的陸珺身上，我竟感覺到了冥冥中的某種傳續氣息……而那氣息分明是我一直想要開闢的大乘之法……”
“至於這個人族的太陽帝君，身上雖有聖人級別的力量為其混淆天機因果，可是，對方身上分明與我有一段因果存在！”
“我得證混元，是為聖人，我不染因果，可因果何來，莫非這段因果是來自於後世？可我既為聖，萬劫不磨，後世之我又如何能染上因果……”
“更不要說，對方身上竟有如此濃郁的夢境之力……”
作為掌握“以夢證道”的恐怖神通的接引道人，自忖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不然的話，他又如何會在對方的面前現身，並且給予提示。
不過，他越看對方，越生出無數疑問。
到了最後，接引道人忍不住舉頭望天，目光似乎越過無盡天外，隱約間更是看到那一座巍峨無上的紫霄宮。
“夢耶非耶。”
他不禁低語道：“這方天地……究竟是真是假……”
說話間，他竟是施展出了自己的夢中證道之法，龐大的混元聖人的意志漸漸地融化在了這方天地當中，如夢春秋。
與此同時。
楊凡已經出了崇山峻嶺，數日後，便回到了聯盟。
此刻，部落聯盟早已非同往日，可謂是百廢待興，永珍更新。
雖然伐天之戰後，天庭帝位落入了昊天手中，得了玉帝尊位，可是，人族作為伐天之戰的勝利者，終於站上了三界最大的大舞臺之上。
再加上，三位混元聖人立下三教，行教化治世，欲得那教化眾生的功德，所以，整個人族獲得了猶如井噴一般的發展良機。
作為人族的中心，部落聯盟，自然成為了人族聖地，幾乎每天都有從天南海北前來的人族強者，或是要加入聯盟，或是想要打探三教訊息，意圖成為聖人門下。
而楊凡並未驚動旁人，而是直接來到了後山的一座座墳塋前。
在走到其中一座前，他停下了腳步，墳前立有碑，此墳便是大羿的衣冠冢，碑上記載有大羿的功績，滅六害，射十日，悉數在列。
“羿……”
楊凡沉默。
他以真身進入此間，大羿便曾援手於他。
後面對方更是待他赤誠，不僅帶他輕易進入聯盟，暫住對方的家裡，還悉心傳授了他人族秘傳的《盤古真身》，之後更是在滅殺六害兇獸，射殺大日金烏時，給他莫大幫助。
楊凡雖重利，可是，別人的善待，他卻全部記得。
只是沒想到一場閉關，卻已經是天人永隔。
哪怕他親手殺了率領諸多妖神圍殺了大羿的陸珺又如何，連屍身都不復存在的大羿也再沒有復生的可能。
畢竟，人族重氣血修行，求的是力之大道，真靈寄託於開天盤古和無盡族運當中，卻不像其他修行於紛雜諸道的強者，有機會再戰一世。
“楊，我便知道是你回來了。”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卻從後面傳來，打破了楊凡的思緒。
楊凡轉身，果然看到了明顯有了老態的帝堯。
這一戰雖讓帝堯的名望倍增，在人族如日中天。
可是，他先後與帝俊作戰，又在東皇太一臨死前的爆發中受了傷，如今已經有不少人看出，帝堯距離退位，也沒有多久了。
而這也是為何人族當中，暗流湧動的原因。
或許不為私利，可是，每個人都想要以自己的意志壯大和興盛人族，認知不同，理念不同，有時候往往比利益不同更難調和。
“可有陸珺的訊息了？”
帝堯目光落在楊凡的臉上，輕聲詢問道。
楊凡張口，本想說出已經為大羿成功復仇，手刃陸珺的訊息，可不知道為何，話到嘴邊，終究是搖了搖頭。
“可惜，十日重聚成就神陽，你若是能尋到他，必可藉此徹底踏入玄天大境，假以時日，必將為我人族再添一尊準聖至尊！”
帝堯或是早有預料，只是一嘆。
頓了頓，他再度道：“我此身傷重，世人念我功績，不肯提及讓位之事，不過，堯精力日頹，豈可因自身關係，耽誤人族發展。”
“有人勸我傳位我子丹朱，可我知丹朱才德不足，難當大任。”
“所以，我有意選擇族中賢才，禪讓帝位。”
帝堯說著自己的決定，到了最後，卻鄭重問道，“楊，你出身樹部落，與聯盟諸部並無瓜葛，可願代我到處走走，看看這些賢才能否繼我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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