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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大日暗淡,似乎被一股說不出的玄妙力量遮掩了,而大日之黯淡不過只是表徵而已,這其實是代表著整個天機都被遮掩住了,毫無疑問,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力量,必然是代表著伏羲出手了。
千里眼和順風耳,代替玉皇大天尊,看顧這人間的諸多變化。
以保證在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提前將諸事告知於玉皇。
只是這兩位最擅長於觀測的神將,卻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自己的感知能力太過於敏銳,才導致了自己的提前撲倒和負傷,只是,就算是他們這兩個神將沒有因此而負傷被震懾,這樣大的動作也已經是止不住了。
觀測人間的諸神將們都窺見了,這人間浩瀚磅礴的可怖氣運。
只是一眨眼時間,就徹底被掩蓋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或許有好幾位,但是現在在人世間,且會為了人間之氣運變化而出手的,遍數了這幾位,也只有那區區一名!
大日被吞沒,日月無光。
人間也驚慌失措起來。
這訊息以一種無與倫比的迅捷在天界各處傳播開來,如此動靜,轟鳴如雷,震徹於八方。
而在人間,天空大日被遮掩了。
伏羲在施展手段,遮掩這天地之間的氣運異變,而因為大日被遮掩了,日月光芒散開,唯見群星不絕,這道人身邊一盞八景宮燈自然浮現空中,照徹左右,年少之丘脊背筆直,鋒芒畢露,請問於道。
這一日問道,足足有三日三夜的漫長時間。
天穹之上,仙神所見,大日卻也被遮掩了三日三夜。
而塵世之中的日月輪轉,卻都是一如往常,並沒有絲毫的變化,生活在人世間的人們沒有意識到更高遠處的角逐,卻不知道,這三日裡人間見到了的日月星辰,都是伏羲所化。
這三日時間,他看那道人和少年談天論地,說一路行道所知的東西,那個少年人確確實實是有天賦之強,驚才絕豔,足以令人吃驚。
但是卻也發現了這少年人的缺陷。
天賦橫溢,然而所見甚少。
如華彩美章,其質天成,卻未曾編織成一卷畫卷。
那已三十三歲的道人在年少的時候,就已經行走過天下,經歷過廝殺,數次的生死危機,曾經在人間遊歷,亦曾入妖國險死還生,於幽冥和上古之時的五方鬼帝,談笑風生,從精力上就已經殊為不凡。
本身的積累就已經極深極厚了。
又有機緣,得了一之本源的道韻。
還在這十餘年間,遍覽人間之典籍,從媧皇口中,知太古年代的風物人情,這少年人對於這個世界上事物的諸多問題,盡數都被道人講述解答,且徐徐道來,皆是闡述的清楚明白。
一開始,那少年人快問,快答。
到了後面,反倒是詢問逐漸緩慢,每一次聽到齊無惑的回答之後,都是簡單沉靜,思索許久,然後舉出好幾個例子,而後齊無惑驚喜於這個少年人的秉性和悟性,繼續深入講述。
伏羲對這個名為丘的少年人有很高的評價。
銳氣鋒芒畢露,求知若渴。
如此之才,自然是極了不得,但是卻當真可牽扯如此巨大的氣運麼?羲皇若有所思,而後那少年人諸多困惑皆被解答之後,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滿足的神色,而這樣的滿足,卻又孕育著更多的求知之心。
他最後詢問道:“這便是天下的至道至理了嗎?”
道人卻搖了搖頭。
少年正色斂容道:“敢問大道!”
於是伏羲不由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具備有常人所不可匹敵好奇心,求知慾的少年人,所問的不是修行之道,而是真真正正的大道根本,但是,道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能夠講述出來?
道人搖了搖頭,回答道:“你還不夠聽聞這個道理的基礎。”
少年人正坐,前趨而詢問道:
“敢問夫子,丘如何更往前進?”
道人想了想自己的回答,是要讓這個少年人留在身邊學習,將諸多大道告訴他,還是說讓他修行各類法門,最後道人只是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水流,道:“子何若如水之德。”
少年不解:“水之德?”
道人將自己對於道的領悟以水的方式道出,道:“是啊,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
“現在的你在我這裡,學不到什麼東西了。”
“你心中的困惑,也只有伱自己可以給自己解答,如此,你不如外出遊學,天下之大,人間之盛,威武王兵鋒橫掃寰宇,現在正是新的學說和各種舊學說的衝擊最激烈的時候。”
“新的學說未必就是正確的,而過去的學說,未必就全部都一無是處。”
“你去行走天下,見這一切,或許會讓你心中那些困惑,有新的領悟。”
“也可以選擇留在我這裡,在這城池之中去看著這個時代的匯聚,自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一斑而見全豹。”
道人根據眼前這少年的天賦和悟性,指出來了這樣的兩條道路。
讓這個少年人選擇。
當然,只是建議。
名為丘,此刻銳氣鋒芒畢露的少年人沉思,正坐於河流之前,脊背筆直,回答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道:“先生的道路我自然知道的,但是我也想要知道我會得到什麼樣的結論。”
“我想要見到我自己的道路。”
丘回答的時候,齊無惑微怔,旋即這個三十三歲的道人溫和笑起來。
他似乎見到了年少時候的自己。
也是一個樣子。
這個少年人再度詢問道:“丘已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處,自先生這裡得知許多,行走於天下,或許可以見到不同的風采,那時候,應該還會有新的領悟,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可以來向您求教嗎?”
在這個時候,丘的眼中終於有了年少者的稚嫩和希望。
縱然求道之心甚是堅定,無與倫比,此刻的他仍舊只是少年人。
道人溫和笑道:“當然可以。”
他伸出手指了指這外面,也是指著紅塵,萬物,天下,回答道:“天下偌大,風起雲湧,你可以儘管去看,看這一次過來之後,可以再來問我。”
那少年欣喜,旋即剋制住了自己臉上的笑意。
讓自己的臉上仍舊維繫著,面見長輩時候應該有的莊嚴神色。
正坐行禮,鄭重地行禮道謝。
……………………
青衫男子在看著那少年人離開的時候,收回視線,道:“是可造之材,但是,齊無惑,這個才十五六歲的孩子,可以成長到,竟然可以引動人道氣運如此流轉的層次嗎?”
道人詢問道:“羲皇不相信?”
“我當然不信。”
道人道:“所以羲皇還是不瞭解【人】啊。”
伏羲嗤笑一聲,道:
“我不瞭解人?”
“哈哈,簡直是笑話,我不瞭解人?!”
“我可是從你們人族最初的時候就一直活到現在了啊,我見過的,有名有姓的人,都要比你從出生到現在見到過的所有的人都要多了,我不瞭解人?”
齊無惑回答道:“就是因為你的壽命實在是太長了,你也已經度過了太過於漫長的時間,所以我才說你不瞭解人,你只會以一種固定不變的姿態去看一個人。”
“可是,人可是會在短短時間裡面,就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生靈啊。”
“現在你見到的,只是剛出茅廬,鋒芒畢露的他。”
“他還會回來的。”
道人笑著說,想了想,開口道:“丘,今年多少歲了?”
那孩子腳步頓了頓。
然後轉過身來,一絲不苟地行禮,然後認真回答道:“十七歲。”
他過了年節,該是十六歲。
但是按照家鄉的規矩,虛歲,虛長一年,所以說是十七歲。
齊無惑想起來,自己當年把這個孩子救回來的時候,也是十七歲。
於是笑起來,道人沒有怎麼樣在意,只是溫和道:“那麼,且去遊遍人間。”
“再過一十七年之後,你我再見。”
“是!”
丘心中浮現欣喜之意,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做些什麼,而在離別這裡之前,他前往了人間神武都城,稷門之後,那九座石碑之處——
先前他只是簡單看過了石碑上面的道經。
而現在則是認真去看,看到了這上面有道經,也有兵家李翟留下的功法。
少年人認真觀看了這兩座石碑的內容。
然後學會了兵家的氣機運轉之法門。
來此觀石碑而修行者,絡繹不絕,不知道有多少,皆是嘖嘖讚歎,且稱奇羨慕能夠在這石碑上留下痕跡的人,皆是說道,若是可以在這石碑之上留下痕跡,則可謂是名震天下,光宗耀祖了。
能留下一個字,就已經是才情奇高無比。
能夠留下一句話的,皆是成了那人間皇朝的座上賓。
而可以留下一小段的,都幾乎成為了當代無數人追捧的名士,大家。
在這石碑之上,留下痕跡嗎?
丘心中低語,旋即這個穿著樸素的少年人握了握拳,在這少年心性之下,終於還是難得的說出了一句稍微有些許銳氣鋒芒的話語,他看著這九座石碑,道:“人道氣運,九座石碑。”
“其中之一。”
“當有我!”
周圍的人們都聽到了這個看上去不怎麼好看的少年人的話語,先是一滯,旋即就是齊齊大笑起來了,其中一人道:“啊哈哈,好笑,好笑啊,竟然今日聽到了這樣的笑話!”
少年人卻絲毫不覺得受辱,只是坦然詢問道:“為何要笑?”
旁人大笑道:“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羞愧嗎?”
少年回答:“我見到這石碑之上先賢的文字,心中自然有這樣的志向,有此志向,自然發聲道出,一切皆是自然而然,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如同此身立於天地之間,又有哪裡值得羞慚?”
“縱然我未曾做到,如此行事明明白白,也沒有什麼羞愧的地方。”
“還請你告訴我,何處該羞愧。”
那人漸漸笑不出來。
最後反而是有些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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