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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有大異變。
整個神武國人間界就彷彿連攜化作了一體一般。
自此,外物不可侵,邪祟不可破,陰陽當定,萬物邪祟皆斬之,自有無盡流光,燦爛恢弘,自南及北,縱橫睥睨於神武九州之上空,彷彿晚霞燦爛,引得無數蒼生抬眸遠觀,不由失神。
青衫男子垂眸,知道那個道人終究是走出了這一步——
是心境的一步。
卻是咫尺天涯!
這一步,如萬重山,千重山,一步跨過去了,便是前方坦蕩,跨不過則是自此止步,難以前行。若說萬物修行如樓閣,一步一重天,那麼此刻那道人眼前,已盡數坦途!
只要那個年輕道人仍舊還可以堅持此刻之道心。
不動不搖,勇猛精進。
擋在他面前的,再無關隘,也無屏障。
無為,而無不為。
太上一脈,言不敢為天下先。
是不敢,非不能也!
有為無為,陰陽輪轉。
入世超凡,退後超脫。
如此才稱得上一句【太上】,言即至高無上之道也。
而現在,哪怕是性格惡劣如青衫文士,此刻也是撫掌而笑嘆,眼底盡數讚賞,輕聲自語道:“前方關隘,提前已破,只要人世間這一場儀軌徹底完成,你就相當於有了踏足御的資格。”
“不過,這樣的凌厲決絕……”
“倒是有了幾分當年【開皇末劫】的氣質了啊。”
齊無惑的所作所為,在伏羲的眼中極為重要,甚至於比起千年萬年的修持更重要,如果比方的話,便是修行者,偶爾需服丹丸藥餌,方可突破前方的關隘。
這等丹藥往往是難得一遇。
此丹藥,言丹藥,實非丹藥,非塵世之藥物,乃周天之科儀。
大品已經必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才算。
何況是御?
不知幾多的仙神,苦苦追求一生一世,上窮碧落下黃泉,仍舊不曾有機緣。
只能困頓於原地萬年,磋嘆痛恨,最終走上了邪道。
而現在,這個突破御的關鍵之物,幾乎就要落在齊無惑的手中,他已經窺見了方向,無論齊無惑自己有沒有對此行的認知,但是此物已在他手中,只要如他所言——
【以此人間為儀軌】
徹底將這一場儀軌完成。
到了那個時候,境界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御之格,或可立刻一窺些許!
“若此儀軌完成,只需要區區千年之間,當得真修出御的境界。”
“往後汝之前路,則如坦途,如鳥入青天,魚入大海,再不受到羈絆了。”
“確實是不錯,比起玄都那個性烈如火的小子,好太多了。”
“我宣佈,你才是阿媧的長子,玄都這個不成器的小子,被剔除了長子之名。”
伏羲已經可以想象到,當眼前這個小子真正踏足為御的時候,那些所謂根基深厚,已臻至於無上境界的仙神們的表情了,嘴角不由地浮現出一絲微笑,而後手指微垂,剎那之間,最頂尖層次,乃是御衍化至極限的【太極大帝】之力散開。
先天八卦,後天八卦,乃至於諸奇門遁甲,齊齊展開。
直接將人間之變化這個‘儀軌’再度遮蔽一層。
硬生生靠著最頂尖的境界,將人間這壯闊變化當中,屬於‘儀軌’的那一部分特性給遮掩住了,自此除去了某些特定角色之外,誰也不要想窺見齊無惑和御的關聯,因為伏羲本身就是最擅長暗算和推佔的,所以知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人必非之。
齊無惑在這之前,只是展現出了些微成就大品巔峰的可能性,以及如玄都,太乙這樣,有一定機率,在漫長歲月之後窺見御這個層次的潛力,就引來了南極長生大帝的殺機森然,不惜肉身接下了北極紫微大帝一劍,也要對人間出手。
如果說南極長生大帝窺見了齊無惑完成這人間一場儀軌,就有一定可能性得到些微御的【格】,那麼南極長生大帝怕是當即撕毀之前的約定,徹底豁出去,底牌盡出,也要將齊無惑抹殺在徹底崛起之前。
臉面算什麼?
豁出去臉面,就可以誅殺一尊未來的御。
伏羲覺得這是前所未有的好買賣了。
所以他覺得其他的傢伙也是一定會這樣想的。
直接按照防禦自己的級別進行了天機和氣數級別上的遮掩。
“我看,這裡收一收,這裡再稍微按一下。”
“有天界的三十三重大陣,人間界的絕地天通,再加上我這封印;如此的話,除非南極長生親自來此看看,甚至於和那小子親手交手一次,否則的話,是斷然不可能察覺到端倪的。”
“如此,可也。”
伏羲撫掌,嘴角勾了勾,笑意醇厚溫和。
在知道此人有御的位格,有所準備而和其交手;
和完全按照一個大品來準備應付,卻在緊要關頭,發現對面有御之格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情況。
“希望你喜歡我給伱準備的又一個禮物,長生。”
縱然是智計無雙者,城府深沉如長生。
又怎麼能夠想到,區區一個連五炁都未曾真正朝元的晚輩。
就已經拿到了通往【御】的門票了呢?
如此的話,縱我離開……
伏羲眼底的神色一瞬間消失,只是自顧自笑道:
“不愧是本座的外甥,阿媧的孩兒。”
“修行至此,悟道至此,卻已無愧於太上。”
“哼哼,太上,元始,靈寶,你們能夠收下阿媧孩兒為弟子,實在是運氣好啊,哈哈哈。”
“嗯?兄長?你在笑什麼?”
背後傳來了媧皇的聲音,伏羲笑著道沒什麼,就看見媧皇的手中有一枚玉冠,是為了齊無惑準備的,媧皇親自採崑山之玉,以手製之,伏羲的嘴角抽了抽,剛剛升起來的,對於外甥的好感度,一瞬間開始有往下面跳樓的衝動。
“沒什麼……”
……………………
在這人間,天陽子見到了這天地的異變,眸子微垂,道:
“一言以為天地法,這天地呼應你,如此的話,貧道知道了。”
他似是歎服,深深看著前方,道:“這一次論道,是道友你勝了,不必再有無謂的死傷……我會前去開啟城池,邱龍國所有的人道氣運之物,也會為你準備出來的。”
齊無惑頓了頓,傳音說出一段話,那天陽子卻是笑了笑,沒有直接回應齊無惑。
而是語氣溫和,道:“你的眼光極高,道行極深,道心極堅定。”
“我不如你。”
“齊無惑,意即此生行事,斷無疑惑嗎?”
“前方道路漫長,道友,勿要回頭,希望你可以一直走下去,走到這一條道路的最後,仍舊可以無悔無惑。”
天陽子深深看了齊無惑一眼,笑了笑,拂塵一掃,重坐在了仙鶴之上。
這仙鶴振翅,轉眼之間,就消失離去了。
齊無惑轉過身來,他看著人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安詳平和,披髮,赤足,走在人間,天陽子乘坐著仙鶴,沒有停留,徑直前往了城池最深處,來到了邱龍國的國主皇宮當中,或許是每一個國家的皇宮都一樣,都是這樣的金碧輝煌,這樣地奢靡。
邱龍國的國主似乎早就等待在這裡,焦躁不安,聽聞那仙鶴長鳴,又見那一隻羽翼展開橫絕的仙鶴在空中盤旋片刻之後,落下身來,“國師,國師你回來了?”
“朕,就知道國師你神通廣大,所向無敵,那什麼威武王,雖然說是有幾分兇名,但是也斷然不會是國師你的對手。”
“國師,您已將他們擊敗了嗎?朕現在正準備讓百姓自此地撤離,之後就有勞國師施展無上神通,以阻攔神武國之兵鋒,令吾等社稷轉危為安……”天陽子看著左右,那位邱龍國的國主拉著他的手臂,不斷說著什麼,周圍是他的皇子和妃子們。
以及其諸僕役和侍從,行囊之中,則是多有金銀珠玉。
吾是為了這些人而奮戰的麼……
當然不是。
天陽子心中笑了笑,而後這位國師輕描淡寫回答道:“貧道不曾擊敗,或者說,貧道輸了,邱龍國也敗了,威武王李翟的軍隊,很快就要進來了。”
!!!!
於是國主臉上的熱切笑容一瞬間凝固了。
其餘的皇親國戚們也都頓住,原本熱切的目光一瞬間僵死和冰冷下來,他們想要呵斥天陽子,但卻又畏懼於天陽子的力量和實力,只是驚懼,只是慌亂,天陽子抬手一招,於是邱龍國諸人道氣運之器齊齊飛入了天陽子手中。
天陽子將這諸多寶器,朝著上面一拋,於是那一隻仙鶴盤旋數次,最終還是悲鳴數聲,嘴裡面咬住了裝著諸多寶器的須彌玉戒,朝著外面飛去了,玉陽子看著驚怒不敢言的邱龍國諸貴胄,微微拱手,轉身走出去了。
他行走於這街道上面,道路上的人們認出來了這位在邱龍國已經呆了足足三百年,開闢道觀,講道說法的尊天師,都帶著敬意,詢問他現在的局勢怎麼樣了,天陽子輕聲道:“我們敗了。”
於是人們臉上都浮現出驚慌之色,天陽子語氣溫和安慰道:“但是不用擔心,貧道去看過了,神武九州會善待你們,天下一統之後,你們還會生活在這裡,還是會活得很好的,倒不如說,會更好。”
“他們會給你們修築更多的私塾,會讓道經和兵書流通天下。”
“孩子們可以讀書,麥子可以長得如同浪濤一樣。”
天陽子在這裡,講道說法三百年,尊天師兩百年,人們幾乎把他當做了某種活著的仙神和信仰,在天陽子的安慰下,人們心中的恐懼逐漸平復下來了,他們看著那位尊天師,不由地道:“那神武國的人要是欺辱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不,他們不會的。”
天陽子頓了頓,認真道:“我已得到了允諾。”
“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只是,你們不可以遺忘自己的過去,要靠著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活在大一統的時代裡面啊,去吧,不要再眷戀過去,好好活著。”
道人安慰他們,然後目送著這些邱龍國的百姓離開,回到了家中,他們心中已經漸漸放下了先前的恐懼,天陽子看著城池的大門開啟來,人們帶著一絲絲恐懼和對天陽子的信任,讓神武九州的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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