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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玄微及冠禮(三更求月票)(1/2)

作者:閻ZK
“茶味如何?今次自各州送來之茶,以這一款最是清淡,或許會契合你一些。”

在守藏室的老樹之下,一身英武裝扮,卻仍舊難以掩去芳華絕代之感的女子微笑,素手烹茶,前面的道人氣質溫和寧靜,笑著道:“自然很好。”

而今神武國非九州,已經有十三州。

李翟之兵鋒強橫無雙,近日裡已逼近了邱龍國首府之州城,而今蓄勢磅礴,望風而降者不計其數,甚至於有舉城池而來者,將兵家最強的大勢彰顯得理論價值,當今之世,多有人認為,李翟之兵法和功業,幾可以角逐人族的第一戰將。

哪怕放在了這人間的千古歷史之中,也是絕對的第一梯隊。

此事並沒有誰反對。

而伴隨著近日裡人道氣運的升騰,以及修行功法者越來越多,整個人間界的氣運都在提升,齊無惑體內的【人間炁】以一種絕對穩定,毫無遲滯的方式推進,而人道氣運提升之後,神武九州範圍內,上鋪陳土地,下有城隍。

又在陰陽之炁和大地層次上穩定住。

人間界的神武國範疇內,此刻至少三層加護,穩定得離譜。

而那以人道氣運為核心敕封的土地,灶神,已有了新的名號,是為【社令】。

作為修行者,齊無惑心神通明,知道只要李翟攻破邱龍國的最後一州,將其都城當中的諸人道器物,盡數熔鑄為一鼎,那麼人間界的【絕地天通】大陣將會再度穩定一個層次,而媧皇娘娘的狀態也會好很多。

至少,每一日在外面的化身時間將會延長許多。

可以自由活動的範圍也會一下擴大許多。

茶飲至味淡了,李瓊玉忽而笑道:

“說起來,無惑夫子,應該已經二十歲了吧。”

端著茶的青年道人頓了頓,仔細算算,自媧皇娘娘經歷過了第一場年節之後,又過了兩年,而今的齊無惑,拋開如黃粱一夢,如同老師玉清元始天尊教導時候的幻境時間之外,也確確實實已經二十歲,微微頷首,道:“是啊。”

李瓊玉慨嘆,笑而道:“如此看來,夫子也又到了【及冠】的年歲了。”

及冠……麼?

齊無惑頓了頓,思緒不由得回到了那黃粱一夢——及冠禮,對於人間界的人來說,有著很重要的意義,裝束上也會有所變化,意義重大,道人垂眸,把這個念頭壓下來,又談笑了一段時間,送別了李瓊玉之後,方才踱步回來。

行過老樹深井,抬手撫了撫頭上的簪子,自語道:

“及冠麼……”

太上束髮。

誰人可及冠?

……………………

在皇宮之中吃烤栗子這樣的事情,不算是什麼問題,只要皇帝說一聲,亦或者說,任何的達官貴人吩咐一聲,御膳房的廚子就可以把這天下各處的美食都給做出來,端上來,哪怕是再如何之奢侈難尋之物,也不在話下。

可是這在大學士們談論家國大事的大殿之上,有這當今之攝政王親自帶著人烤栗子卻是前所未有,往後或許也不會再有了,甚至於性質上來,比起單純的帶人烤栗子還嚴重些。

外面秋日近乎於冬,溫度已可以稱之為酷寒,他們到了皇宮一處別院裡面。

還拿著些廢棄卷宗點燃篝火,飽了滿懷的栗子,一抖手,都盡數都拋入了篝火裡面,然後坐在左右,一邊閒聊著,一邊聽著栗子在火堆裡面嗶啵嗶啵的聲音,一個個圓潤的栗子在火焰之中裂開了嘴,香甜的香味逸散出來。

就像是當年在中州府城,冬日雪夜,所吃的那些個栗子。

李威鳳,明心,還有小藥靈吃了個飽。

李威鳳沒有讓這兩個朋友失望,自是帶了許多的蜜糖來,聽他們說外面的山水自然,說風光獨好,就彷彿自己也隨著他們的談論,一起遊覽四方,而不必要在這地方,被困住,最後栗子吃完了,糖水喝盡了。

就連溫暖的篝火都已經逐漸熄滅了,那溫暖火光漸漸暗淡下來,一張張寫滿了墨色文字,承載著紅塵俗世利祿功名的卷宗在這火焰之中,竟也焚燒至透露出了些許金紅之色,絕美。

“好啦,這一次吃飽了,天色也晚了,我們得要回去了。”

“再不早點啟程回去的話,齊師叔肯定要說我們了。”

少年道人明心把吃蜜糖吃醉了的小藥靈捧起來,塞入了揹簍裡面,然後利落得把他背起來,和李威鳳道別了,李威鳳送他走出去,站在深紅色朱門的裡面,看著那穿著淺藍色道袍,腿上綁腿紮實的少年道人一下子,輕巧無比地越過了朱門。

在夕陽下走入紅塵剪影,慢慢遠去了。

李威鳳噙著笑意送他們遠去,轉身上披著厚實的赤色有白鑲邊兒的披風,容納後過身來,一步一步走回這宮中,視線瞥過的時候,見到方才那一堆火已熄滅了,方才還透露著金紅色光的卷宗白紙,現在卻也只是一片令人厭惡的漆黑。

侍從們拿著掃帚在打掃著這裡,卻被李威鳳喝止住:“不必了。”

他看著篝火,許久後,道:“就讓這一攤火,在這裡留著吧。”

“是,王上。”

侍從們散開來,這幾年來,威武王李翟自是所向披靡,攝政王李威鳳也是手段爐火純青,四方內外,無不服從,威望極高,李翟橫掃四方,而李威鳳卻可以讓百姓吃飽吃好,家有餘財。

雖然說,前者的難度震古爍今,能一統天下者萬古無二。

而能夠維繫朝堂和百姓的守成之主倒也沒有那麼罕見。

可老百姓哪裡管這個?

不去看什麼千古之命,不去瞅什麼後世之名,能讓他們生活好了,能夠讓他們口袋裡面有些餘錢過年的,便是好的。

百姓皆說,雙王並行於朝,是千年萬年不曾遇到的局面。

是大祥瑞。

李威鳳卻是嗤笑了一聲——

他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本身之才華,和姐姐李瓊玉相比,和那壯烈而死的文殤相比都是遜色,更不必說和氣焰雄壯的李翟了,他只是一介凡俗,能夠做到現在,已經是拼盡全力,宵衣旰食才勉強做到。

他很有聰明,小聰明,所以知道,百姓很狡猾卻也很樸實,他們的狡猾在於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和財產,想盡法子去鑽空子,有的時候,狡詐如狐而陰狠如狼的是百姓;可是百姓也很樸實,樸實到了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念著他的程度。

所以,他努力地對百姓好,好一些,更好一些。

努力地讓百姓的生活好一點,再好一點,都是為了能夠得到,甚至於超越威武王李翟之名望。

而後——

李威鳳伸出手,推開了這個大殿的門。

巍峨之大殿,緩緩展開,內裡陰冷而空曠,似乎代表著至高無上之權位,李威鳳一步一步地走過這裡,視線鋒芒,掃過了前面,看到那裡面一個口中流涎的男子,其四肢已扭曲,髮絲不復曾經的光滑,而是充斥著灰白之色,樣貌癲狂。

正是李威鳳的叔父,李翟之父,曾經的人皇,此刻四肢的傷勢都被治好了,但是因為害了【失魂之病症】,如一痴傻人,可是縱然痴傻,卻也似乎認識李威鳳這個常常來此之人,當即發出了一聲怒吼咆哮,朝著李威鳳撲來。

李威鳳腳步一側,右手握拳。

道人明心傳授給他的養炁決,已經養出了氣息,雖然不是入了真道統的層次的,可是至少也是強身健體,此刻一拳握緊狠狠的砸在這前代人皇的腹部,用力之大讓他的身子朝著後面飛出,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慘叫悲號。

李威鳳大口喘息,他緩緩挺起身子,看著眼前那如野獸般的男子——

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是被他逼死的。

自己的弟弟被他推入水中,如果不是那時候的姐姐李瓊玉忽然自夢中驚醒飛奔出去,跳入水中把弟弟救回來,弟弟已死了。

姐姐被下毒。

更讓他的父母揹負著無數的血債和罵名!

有史書上的千古罵名!

那人皇嘶吼著撲殺過來,李威鳳一腳將他踏在地上,踩著他的胸膛,死死盯著這個前代的人皇,被稱為攝政王的青年眼底,其暴虐和殺意比起這人皇更甚數倍,劇烈喘息著,拔出了腰間的劍,死死抵著人皇的咽喉,咬著牙:

“我真想要將你一劍殺死!”

“但是,不行,不行……”

李威鳳忽而頹唐,他手腕一動,掌中的劍直接倒插入地面了,死死盯著眼前的人皇,道:“我要當天下人之面將你斬了,我要,將伱的惡行公之於眾!”也為此,必須要有一個名義。

這是人間如此漫長時間的規則。

名不正則言不順。

言不順,就不能夠真正意義上為父親母親平反,所有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這樣做只是因為‘身為人子’而已,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聯想。

他沒有什麼為了當年錦州之人復仇的公義,但是卻又有著和那些人一般無二的仇恨,為了能夠堂堂正正將這人皇在全天下百姓之前審判斬殺,他需要名分。

至少——

超過眼前之人皇之子,威武王李翟的名望!

李威鳳的眼底閃過一絲絲掙扎。

今日那臣子的話語,亦或者說這數年來諸多臣子的勸說在耳畔響起。

‘殿下才是天命之所歸。’

‘以殿下之功業,內安黎民,得百姓之助力和民心,遠勝過威武王李翟,李翟雖有克敵制勝之功,但是勞民傷財,不得民心……’

‘所謂征戰,後勤第一。’

‘殿下這些年之苦功,維繫諸方補給,功勞不顯,卻不遜於威武王!’

‘殿下,三思啊,趁如此之大機,登上大寶,威武王之功業,也是殿下的。’

‘彼時不單單能為您的雙親恢復清白之名,也可有一萬古一帝之名,這可是再沒有的機會了啊。’

李威鳳咬著牙,他握著劍,已經站在了幾乎要做出決定的那個角落——

大名望,無上之榮光,這數年來每日宵衣旰食的努力。

對於父母之死這一創傷不可放下的執念。

人皇之名。

萬古一帝,近在眼前。

“啊!!!!”

李威鳳忽而怒吼,掌中的劍在這屋子裡面匹練生光,斬過前方,直接鑲嵌入了紅色的柱子裡面,巨大的聲響讓那失了命魂的人皇慘叫著後退,躲在一側,那一聲掙扎的怒吼在迴盪著,許久散去。

李威鳳握著劍,大口喘息,面色蒼白,似乎是直面了最強大的敵人。

握著劍的手掌顫抖。

“我不會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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