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觀氣運,李暉身上的氣運仍舊還在。”
“而且留存在了相當的一個層次上。”
齊無惑注視著李翟,道:
“若是貧道所料不差,你目前的推進應該已經遇到困境了吧,”
李翟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點了點頭,嘆息道:“……道長所料不差,翟最近算是放下了一切情面,大刀闊斧,甚至於有故人死於我的刀下,氣運駁雜汙濁之處也盡數斬出了,但是……”
李翟伸出手,看著自己散發濃郁血腥氣機的手掌,道:“李暉,兄長他在稱帝的時候,已經將人道氣運交了出去,和佛門聯手,人間界諸國以神武為最高,神武九州以京城為腹心,李暉就是將這一重要無比的人道氣運節點,交給了佛門,構築了他們的胎藏界大法陣。”
“佛門之陣法,雖然有些妙處,但是基於空相,以我兵法,也可以剋制。”
“我這一段時間也在耗費心力推演破陣,這一座籠罩了整個京城的陣法已經被破去了許多,只剩下最後一個節點我始終尋找不到,甚至於,我們都已經不眠不休,近乎於一坊一坊,一存一村地尋找,都不曾找到這個最關鍵的陣法節點。”
“直到最後,我回去去看李暉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節點的所在。”
“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李翟的拳頭猛然握緊,神色難看,唯雙目之中,燃燒著無邊火焰,咬著牙道:
“那個陣法節點,就是當時的人間皇帝,神武人皇,李暉。”
“這陣法是以無邊神通,以他的血脈為脈絡,以他的心臟為核心在他體內構建的。”
“我要怎麼破陣法?”
“不破此陣,佛門就如同吸血蟲一般掛在我們的身上;可若是破此陣,我該怎麼辦?”
李翟砸在桌子上,握緊了的拳頭緩緩鬆開來,鋒芒畢露的威武王似乎疲憊。
他看著眼前風輕雲淡的道士。
似乎是在問他,也似乎是在問一代代的皇族,亦或者,那無盡歲月之外,鐵筆如刀的史官,道:“我們這一脈,就註定了要父子相殘,兄弟相殺,我這一雙手,我為這人間討伐四方,平定外患,染血無數,自認還是乾淨!”
“可是啊,我註定了,要殺死他嗎?”
“如同當年我的父親殺死他的兄長一樣,我也要如他一般,殺死自己的哥哥嗎?”
他神色疲憊,嘆息道:
“道長,這是不是,就是皇族的宿命。”
面對著威武王的痛苦,齊無惑安靜等待著他的冷靜。
李翟的痛苦,並不只是因為這個抉擇。
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最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在間接的逼死了父親之後,他還會殺死李暉,自己唯一的直系血親。
李暉的罪孽真實,這自然毋庸置疑,可是年幼時候哥哥一筆一劃教導自己寫字讀書,一起玩耍的記憶也同樣真實,作為人的感性一面和作為將的鎮定冷峻,過往的記憶和刀劍的冰冷同時衝擊,方才如此痛苦。
少年道人抬眸看著遠方,道:“這陣法,也未必只有這一條破劫法。”
李翟微微一怔,眼底有驚愕之色,道:“道長何以教我?”
齊無惑溫和飲茶,道:“貧道,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來的。”
李翟神色越發急促,但是齊無惑卻沒有再詳細解釋。
他舉了下茶盞:
“來,喝完這一盞茶,事情或許會有轉機了。”
……………………
在人間距此不算是太遙遠的方位,群山圍繞之中,有一座巍峨古樸的神聖寺廟,放無量光,無量法,充斥於天地之間,哪怕站在十數里外,都可以隱隱約約聽到唸經說法之聲,可驅邪避災,妙法玄奧,清淨自然。
往日也是人來人往之地,多有來此祈福的。
只是今日,這澄澈佛光卻似乎活物一般朝著外面蔓延,欲要侵吞人間。
這金色的佛光都似乎化作了某種妖孽怪物一般。
事之反常即為妖!
此地此寺此景,為何不可稱之為妖?
而在這個時候,一隻腳踏在這佛光前的河流旁,這靜靜流淌的河流之中,突然暈染開血色,天地暗沉,風起蕭瑟,一名身穿暗紅色道袍,腰間挎雙劍,眉宇冷淡銳利,玉簪束髮的道人微微抬了抬頭,看著前面清淨自在的寺廟。
河流流淌兩地,一側血色幽深,一側金芒清淨。
彼此涇渭分明。
救人如救火,片刻不能遲!
“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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