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大的氣性啊,這小傢伙跟著太上學了這麼多年的道,怎麼這修身養性是半點沒有學會,這一股子殺氣倒是越來越重了呢?”
“咳咳,也不知道是跟著誰學的。”
玄都觀之中,青衫器靈盤膝而坐,看著玄都大法師提起了那紫金八卦爐,直接撞破了玄都觀的牆壁,衝入人間,禁不住咂舌,而後看向那邊兩個瞠目結舌的小道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彷彿方才玄都大法師的攻擊沒有傷了他似的,微笑道:“你們說是不是?”
“噫!!!”
兩個小道童後背一寒,齊齊後撤半步,小臉煞白。
嘩啦——
青衫青年自廢墟里面爬起來,彎下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慨嘆道:“當真是可惜啊,這修道修出個什麼秉性,卻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學來的?”
“如吾尊主伏羲,便是謀定而後動,不動聲色之間,便可以操控天下之群雄。”
“欸,玄都這小傢伙,還差的遠呢。”
“況且,他現在是為玉皇之佐使,卻突然打破天穹,落下界去,還不知道會不會把人皇佛門給打一頓,是以自身入劫,實在不智,是違背了天庭之律法;二來,則是他以無上大品,最為接近御的層次出手,已經算是以大欺小了啊喂。”
“就像是把手放在一個水潭裡面瘋狂攪動,便是使得旋渦越大,也是令這劫越大,最後怕是佛門也要憤怒無比,畢竟都給人打上門來,若不回應,佛門也不必說什麼了,可不要忘記啊,現在可是佛門在爭鬥一十七脈佛門魁首的關鍵時候。”
“還有比玄都斬菩薩,而諸佛鎮玄都更能提升聲望的嗎?”
“現在是阿彌陀佛的佛國菩薩,之後怕是一十六脈佛國都要給他席捲進去。”
“嘖嘖嘖,令劫越大,實在不智。”
“難怪以其無上根基,只是得了個大品之帝君天尊……”
說出的話,切中了而今的局勢,尤其是那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更是把兩個小道童給震懾地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稍有些許的慌亂,道:“這,這樣該怎麼辦啊?”
“大法師是太上道祖的弟子,太上道祖不會坐視不理的!”
“哈哈哈太上道祖?”
青衫青年禁不住大笑幾聲,風輕雲淡道:“要搞清楚啊,這一次是玄都自己下凡多做殺戮的,是他主動,而且恐怕會出現以大欺小的事情,以道祖之秉性,這樣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弟子主動出手入劫,就是死在這劫難裡面,三清都不會出手。”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道童似乎在這青衫青年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絲幸災樂禍。
嗯??
幸災樂禍?
“且讓我看看,到底什麼事情,竟然讓你都失了底氣?”
“修道修道,修了這麼多年的道,都做不到平心靜氣嗎?”
青衫器靈用一種長輩的語氣評價道。
然後拿起來了那一枚玉簡,風輕雲淡地看了一眼。
而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呵,就這……
不就是媧皇要回來了嗎?
不就是……
青衫器靈看到了那一首詩。
微笑凝固。
兩個焦急慌亂的小道童忙亂厲害,卻看到先前那風輕雲淡,超然物外的青衫男子緩緩抬起頭來,雙目幽深,讓人脊背發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天光雲海的原因,或許是先前大法師在天空中燃燒的紫色火焰倒影,先前眼底清朗含笑的青年眼底卻帶著一絲幽冷。
而後嘴角微微勾起,微笑比起先前還要溫暖三分。
笑著道:“打擾了。”
聲音溫暖地如同五月的陽光。
讓人骨頭都酥了幾分兩個小道童都似乎沒了先前的敵意,其中是小女孩的那個道童不知道怎麼的,面色都微微一紅,陽光之下,雲海之上,青衫青年背琴含笑,身上的灰塵都不顯得狼狽,倒是有三五分此世遼闊,而我獨行的灑脫從容。
兩個小道童的心裡面下意識浮現出一個想法。
這樣的人,就算是長得像了些。
也不可能是那個傳說之中無惡不作,操控量劫的羲皇啊!
而後青年微微笑了下,客氣禮貌地詢問道:
“方才說的化屍神水,還有嗎?”
“請給我一桶。”
道童:“???”
“哈?!!”
……………………
在山上,齊無惑抬起頭看著遠處,以其目力,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天空之中的紫色火焰沖天而起,照耀四方,而後手中的山河圖之中,隱隱泛起了些微流光,其中那一絲絲人道氣運瞬間變化,顯化出了人間京城的風景,而後烈焰焚天之景彰顯而出。
似乎是和現在發生的事情相符合。
旋即這屋子裡面一陣狂風逸散,隱隱然有一絲絲血腥氣和熾烈的氣機散開,齊無惑收起來手裡的畫卷,轉過身來,看到身後有一名道人,眉宇清朗,自是俊雅,卻又有三分的劫煞之氣,正是玄都大法師。
齊無惑起身拱手:“師兄。”
玄都大法師只一揮手,雙目死死盯著那少年道人,道:“此皆虛禮,不必多言!”
“玄微,你說的娘……,娘娘之事,可是當真?!”
少年道人不發一言,直接將手中的《山河圖》展開,上面的人道氣息和殘留的媧皇之氣讓渾身緊繃,如同憤怒癲狂之怒虎的玄都大法師逐漸安靜下來,這個曾經擁有武神神職,曾經一己之力拖死了萬靈大陣,性烈如火的玄門首徒手掌輕輕撫摸著畫卷,手掌顫抖,許久不曾說話。
這件法寶的出現,已經極明顯地表明瞭齊無惑確實見到了媧皇。
而心神安靜下來之後,玄都大法師也已經感應到了齊無惑身上也有一絲絲媧皇之氣。
於是看向那少年道人的神色也越發溫和。
他將這畫卷遞給齊無惑,伸出手指了指上面一個起舞的少年,語氣沒了先前接觸時候那種隱隱恣意之感,變得溫和如同兄長一般,道:“這一筆,是我畫的,娘娘創造我的時候,便是這個年歲,只是之後漸漸成長緩慢了。”
“這畫卷娘娘既然給了伱,那便是你的禮物,好好收好,當有大用。”
他將這畫卷放在少年道人手中。
齊無惑掃過玄都大法師身上的冷銳道:“師兄你方才……”
玄都大法師朝著外面微微拱了拱手,這才隨意坐下,灑脫笑道:“方才我來的時候,老師和兩位師叔應也知道了,無惑你傳訊給我,也有借吾之力,破去佛門封鎖人皇之事罷,可惜,方才沒有忍住……有點順手,盡數打殺了。”
他神色清朗,說起這樣的事情卻是自然而然。
而後伸出手在桌子上放下,七顆舍利子落在桌子上,清脆有聲。
“師兄也知道,作為玉皇現在的佐使之一,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會引來諸多非議,只會引來劫氣越來越重,若是恣意妄為的話,北極紫微大帝都會親自出手,接下來我可能需要面對這些事情,一時需得收斂些。”
他說的風輕雲淡,但是這種以大品最強下場的行為,無疑會引來諸佛的反噬。
“只是這些個禿驢擋在吾面前,和那皇帝狼狽為奸,要以整個人間為儀軌,渡化人族去他的佛國,更兼侮辱娘娘,師兄是隨了性子恣意去做,此身行事素來如此,可能是給你惹來了麻煩啊。”
“我一出手,就相當於佛道之爭的上限可以是大品。”
“之後恐怕有佛門佛陀親自下凡去京城了。”
齊無惑輕聲道:“不必,這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我既然把這件事情告訴師兄你,就有把握。”
大法師大笑幾聲,道:“你既然有此底氣,那麼師兄來此倒是多此一舉,既然無惑如此大方,不如再答應我一件事情……”玄都大法師看著自己的師弟,道:
“那人皇被我斬殺了十萬八千六百次之後,魂魄送入陰司幽冥,是有孽債要還。”
“陰司幽冥鬼神似乎給那人皇準備了個歡迎典禮。”
“你呢,打算要他的魂魄和肉身什麼?”
齊無惑閉了閉眼,回答道:“他一生所求的是名望,我要在天下人面前讓他身敗名裂,把他這一生不斷放棄底線和良心追求的東西在他面前徹底打破,讓天下人在他的所謂夢想和追求之上踩上幾腳,吐一口唾沫再走,我要讓他從精神上徹底粉碎,打入深淵。”
“然後再殺他。”
“以復仇。”
“以正天下人之視聽。”
“只是殺他,太便宜了。”
大法師看著他,古怪道:“很好……伏羲那傢伙,或許會很讚賞你的復仇。”
少年道人疑惑。
玄都大法師笑了笑,道:“那麼,在此之後,可以將他的魂魄給我嗎?”
大法師眸子幽深,只是平和道:
“這樣背宗忘祖,讓蒼生為自己陪葬的雜種,該在八卦爐裡化作爐灰!”
“佛門這麼喜歡這雜碎的話,本座會拿著這魂魄最後的渣滓做燈芯,永遠飽嘗烈焰焚燒魂魄之苦。”
“然後,親自送給阿彌陀佛。”
大法師,人族最初的血脈,永遠的性烈如火。
他五指微張,掌心之中出現一尊羊脂玉淨瓶,散發華貴寶意,旋即把手裡面的羊脂玉淨瓶遞給齊無惑,且言道:“這東西在我的紫金八卦爐裡面燒不滅,應該是不錯的寶物,就送你了,我的卜卦不算是太準確,但是在無惑你手中,或許可以結成一個善緣。”
“無惑就算是有大自信,也要小心,佛門那十六脈佛陀裡面,可不是隻有簡單的佛門。”
大法師低聲道:“尤其小心【聖無量壽智決定光明王如來】。”
“其封號又名長壽佛。”
“法咒長壽咒居無量功德藏之界。”
“司法可能和佛國有些牽扯,只是司法在天庭裡面位格極高,堪比天蓬,我動他不得,一則會讓玉皇難做,二來,北極紫微大帝不會允許沒有證據私自鬥殺天庭大員,我若出手,怕是得對上北極。”
“不過他竟然打算封那個背宗忘祖的雜種做羅睺星君。”
“哼!”
“只是可惜鬥部暫無大帝,要不然,真希望能狠狠地甩他兩巴掌!”大法師惱怒不已,心裡面默默把這個名字記錄下來,就像是曾經的伏羲那樣,但是他自己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也沒有注意到眼前少年道人眼底的異色。
大法師起身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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