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模樣竟然真的讓那太霄不對您動手?”
“明明剛剛隨手一招,就已經抵達了我的極限,若非是聖胎吸收,剛才您會被震死的;再用一招更大的神通,不就可以了?或者說一見面就直接殺死你,不也可以?”
少年道人道:“他不敢。”
器靈滿臉您怎麼可以如此學壞了的表情,喟然嘆息道:“您在賭啊,從一開始他沒有立刻殺死您,而是到了事情暴露給了龍聖才出手已來不及,只能隨手一招而非大神通,到現在,您都在賭啊。”
“是。”
“您有多少的信心?就敢賭?”
少年道人道:“九成九。”
器靈溫和的神色微滯,眸子微睜開,注視著眼前需要扶著琴才能穩住的少年道人,後者看著天穹之上越來越遙遠的廝殺,看著被震盪開來的天闕,道:“能以百萬軍而攻地祇,卻又在最後吾封神時候停手,明明他的勝機更大,卻選擇了離開,已足以看出他的性格了。”
“傲而輕慢,見小利而忘危。”
“所以,為求大勢而要當眾斬我祭旗,要在諸將最為恐懼我的最巔峰處,將我斬殺。”
“不會立刻對我出手。”
“謀大事而惜命,所以,你的蛇尾足以震懾住他。”
“這樣的人,雖然說是梟雄,但是也只是這樣……”
器靈道:“那既然有九成九的把握,您為何說是賭?”
少年道人回答道:
“因為這世上,尚有如我一般,一線生機,便可力挽狂瀾之輩。”
器靈看著那少年道人,許久不言。
何其傲慢!
何其狂傲!又何其的……事實如此。
他環顧周圍,看到了無數兵戈對著那少年道人,一身淺色道袍,立足於這萬靈兵戈之中,獨身赴約,坦然而立,齊無惑破劫而入劫,器靈道:“你死了的話,我可不會動手,若是要依仗我的話,那卻是打錯了算盤。”
少年道人只是道:“貧道不會依靠任何人。”
“只是,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不如在我死之前,告訴我?”
器靈道:“說說看?”
齊無惑道:“太為至高一為唯一,太一為至高無上唯一之神,理念寬宏有萬靈。”
“為何,容不下媧皇;為何,容不下媧皇創造之人?”
器靈嘆了口氣,道:“祂可以容得下,但是,事情很多時候沒有那麼簡單。”
“太一寬宏,但是萬靈……”
“和媧皇之戰,亦有諸多緣由。”
齊無惑緘默,見到器靈都似乎言語遮掩,不能直言,道:
“原來如此,太一,也會被勢所裹挾嗎?”
器靈斷然道:“不會。”
“但是,求道者,無論站得多高,卻會為自己之道而裹挾,道之所在,不得不行。”
少年道人抬眸:“原來如此……”
“齊無惑,受教了。”
器靈注視著他,一時間有種遲疑,這受教了三個字,卻是要做什麼?
如此廝殺,如此征戰,妖皇果如齊無惑所言,極惜命,一陣陣廝殺之後,妖皇以傷破局,化光遁去,慘烈的刀光落下,一隻手掌從天落下還帶著妖皇華麗的袖袍,猛地墜落在地,化作獸爪,森然殺機,令戰將氣勢猛然一震,旋即諸大聖齊齊落下!
他們為勢所裹挾,需對妖皇出手!
但是卻絕不會搏命!
更是其中有一員歸來,其餘就會立刻歸來,放棄追殺,因為勢的核心,還在那少年道人身上,帝江大步而來,卻為麒麟所攔截,諸大聖皆不願讓其餘的成員搶了先,殺了這少年,得了這印璽,於是殺氣兵戈碰撞之音大作。
只是在其動手之前,少年道人的手腕已一動。
那一枚所有人都珍視的太一印,隨意扔出,化作流光。
在這個剎那,所有萬靈的視線皆落在了那印璽之上,印璽放出流光,緩緩旋轉,諸大聖針對少年道人的敵意殺機剎那收斂,瞬間變招,人可後殺,此物必得,但是齊無惑主動丟擲,自是那個方向的大聖最容易得到。
一柄長槍橫掃,逼退其餘成員。
另一隻手掌握住此物!
時間彷彿變得緩慢了,器靈已經不必再看,卻也知道齊無惑拋給了誰。
對蒼龍龍族統一之念,對好友龍皇的妖族不能統一的遺憾和承諾。
以及,此身殺機,唯一之從容離開的機會。
印璽晃動,龍聖抬眸。
承諾,約定,以及,活命的機會,大勢的輪轉,在一瞬間逆轉。
對齊無惑必須承其報信,以及間接的幫助自己復仇之大恩的龍聖扣住印璽,複雜地看著那少年道人,剎那之間,他彷彿看到了風起雲湧,而大勢磅礴,看到了那少年道人鬢角之發微微揚起,落下來,眉宇溫和平靜,彷彿一名老者,卻又只是少年。
縱橫人間一甲子。
無雙無對八千年。
夫子,無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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