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著齊無惑,忽而嘶鳴,雖是虛弱,但是眼底卻多有親暱,以及在那種親暱之下的一絲絲敬畏之感,少年道人看向祂,很奇妙的,明白了這巴蛇的意思,道:“你是說,你那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要我跟著你走?”
“好……暫且,落腳安全的地方,想想看這裡的事情。”
巴蛇微微頷首,示意齊無惑跟上自己。
……………………
妖族發生的事情,隨著妖皇的追殺令而傳遍了天下,地祇的核心地方,乃是蕊珠宮,執掌兵戈的元營元君看著傳來的訊息,神色都肅穆下來,她看著那訊息,眼底有些微的惆悵和悲愴——
“東嶽,果然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
“獨自前去復仇,最終還是隕落了嗎?”
元執元君臉上沉靜:“但是現在,有人護住東嶽印璽,在妖族之地失陷了。”
“我等難道就這樣,坐視此事發生嗎?”
元營元君沉默許久,道:“我亦想要去,但是,娘娘的傷勢還沒有恢復,現在沉睡,我們自己去的話,根本沒有幾分把握,可難道我們要將娘娘喚醒嗎?況且……勾陳祂心思冷酷決然,娘娘親去的話,若是被勾陳趁機攻擊,豈不是又有大危機?”
“東嶽不正是知道這個危險,又放不下當年之事,兩難之下,才選擇了孤身前去嗎?!”
元營元君撥出一口氣,語氣沉重複雜,道:
“我知道,我們必須要去。”
“但是難道要為了取回東嶽印璽,就要讓娘娘親赴險惡之地嗎?”
“為什麼不行呢?”
平和的聲音回答,元營元君下意識就要反駁,卻意識到這一道聲線是誰,神色驟變,旋即掌心之中,那一道傳訊之玉符飛起,落在了一位女子掌中,其氣度威嚴雍容,眉眼大氣明豔,卻又有帝者之威嚴,御神之高渺踱步而來。
元營元君,元執元君皆行禮,口中道:“娘娘。”
元營元君道:“娘娘,您醒了?”
氣質莊雅的女子嘆息道:
“東嶽隕落,他亦是錦州地脈的核心,他隕落,我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呢?”
元營元君道:“娘娘,您……”
她聲音頓了頓,咬牙道:“您不能妄動!”
“您的傷勢還沒有恢復,現在妄動,若是又有什麼閃失的話,豈不是,豈不是……”
莊雅女子溫和看著她,看到她眼底有驚恐的神色,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元營元君的長髮,溫和道:
“我的安危,不算是什麼,那孩子親自歷險,和東嶽一起破壞了青獅子的儀軌,又護著東嶽的印璽殺出來,艱難險阻,九死一生,我若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而坐視這一切,無動於衷的話,又如何對得起地祇之名,如何對得起那些‘孩子’們的敬重?”
“那還是我麼?”
“【大家】都看著呢……”
她溫和的開口。
眸子掃過眼前的山川地勢圖,她眸子微斂,氣質變得冷峻威嚴起來了,她起身,袖袍衣襬迤邐而下,上面的紋路,彷彿就是整個世界的地脈和山川,她輕聲開口,卻聲音宏大,如同最遼闊大地的低語,平和道:“敕令——”
聲音從容平和,掠過了整個山川,掠過了三山五嶽四海諸山神土地地官水神。
后土皇地祇親敕!
所有的山神地祇皆本能起身,皆肅穆,皆壓抑著森森然的殺機,皆已有所預料,他們在等待著接下來的命令,於是大地之上,四處皆有肅穆之感,山間的風也停止,所有的地官們都下意識屏住呼吸,安靜等待。
時間彷彿停止流動,而這八千年來第二道敕令終於下達。
卻也只得一字而已——
“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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