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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太上一脈,當行無上,最高,最風流(1/2)

作者:閻ZK
 第282章太上一脈,當行無上,最高,最風流!

玄真。

這個名字讓齊無惑的記憶重新回到了之前,回到了老師帶著自己行過過人間,見過了師兄師姐各自的選擇和其終點的時候,最後老師講述諸多大道,玄真師兄,是唯一修行最上乘大道者,而最終隕落的太上弟子。

而若是玄真師兄,就是八千年前,豪氣沖天的人皇。

開闢人皇氣運之道,一整天下諸國亂世,邀天共飲!

齊無惑眼底波動漣漪掃過,他維繫住了神色平和,抬眸掃過南青子,道:“但是,鬼帝為何會去人世間,還遇到了人皇和妖皇?這個中的緣由,我也想要知道。”

南方鬼帝嗓音安靜,回答道: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吾也欲求最高之道,只遵循先天至陰之體魄,終究還是不能窺見更遙遠的道路,豈能自始至終,困在這陰神之中,那時候的酆都城七十二司尚且運轉萬善,大劫未曾開始,我便想著,酆都城之中,缺少我也沒有什麼,故而,去了輪迴臺,尋找孟婆。”

“想要試試飲下孟婆湯,封閉自己的記憶,只留下自我的秉性不變。”

“而後轉世為人,欲要透過如此歷劫轉世,窺見陰陽變化之隱秘,若是因此而隕落,死於求道之上,倒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在提起此事的時候,南方鬼帝的神色坦然。

只是旋即神色便有些微暗之色,道:“但是,或許正是因為此事的決定,才導致了酆都城之中的魔神暴動事件,導致了陰陽之亂,若是那時候的我沒有歷劫轉世,或許後來的酆都,不會如此。”

“而那時,孟婆以畢生手段,方才令我的真靈封鎖。”

“只是她也從沒有對我這個境界的生靈用藥,故而手段全出,反而讓我徹底陷入了胎中之迷,不再記得自己,而吾畢竟是先天至陰純陰之體,轉世輪轉,根本不能夠中和我元神魂魄之至陰,我那一世,先天絕脈,魂魄僵死,無法修行,藥石難醫,最多難以活過二十歲。”

“那一世的父母,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們很好的保護我,希望讓我至少在活著的時候能夠過上人世間最好的生活,飲食穿著,皆極為用心,只是卻也因為擔心我的身體出問題,很少讓我離開家中,後來在十六歲那年,我知道了我的神魂和身體的病症,我想著,最後的四年,我還是想去外面看看的。”

“哪怕死在外面呢?”

“那個時代,是諸國紛爭,列王爭雄的時代,不同的國度之間,多有殺戮,血仇,在外行走,和你們現在的時代不同,極為危險,那時候的我完全不管這些,我的心裡似乎都已經被前往外面冒險這一件事情抓住了,我偷偷跑出去。”

南青子安靜站著,忽而笑了笑,道:

“後來想想,還真是蠢啊。”

“呵,在那個時代,一個有錢的世家小姐,長相還很不錯,會遇到怎麼樣的危險,是可以想象到的吧?”

“我就是,那時候遇到了玄真。”

少年道人安靜聽著,在南青子的口中,聽到了那位玄真師兄的另外一面,愛笑愛吃,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粲然若星辰,一手劍術,凌厲果絕,槍法霸道,卻又極豪邁,醉酒之時邀天下萬物共飲。

他一路行走,見這亂世之紛爭,感念蒼生之苦楚,因而拔劍而戰。

最終經歷了比起這個時代史書們輕描淡寫記錄下來的文字,更為波瀾壯闊的奮戰,這才開闢出了而今的偉業,去將那紛爭的諸國都聚合在了一起,抹去了文字的不同,於是綿延極漫長歲月的人族紛爭,在他的麾下結束。

結交龍皇,斬殺鯤鵬,邀天帝共飲,定人神之隔。

其功績輝煌如火,眾人莫之為違。

故而尊崇其為【人皇】。

其意即為,人間氣魄最大,輝煌如火者!

而那位南青子則是微笑了下,道:“這些故事,我都不知道,我早在他真正踏上征伐之路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你問我是如何死去的?”她安靜了下,只是搖了搖頭,在提起那位玄真的時候,鬼帝臉上的豔絕天下散開,只餘下如水中清荷一般的氣息,道:

“我不想說。”

“總之,只是一個很尋常很尋常的故事罷了。”

少年道人看著黃泉之流轉,道:“鬼帝,可曾懷念?”

南方鬼帝淡淡道:“那一世死後,我因為轉世的衝擊,以及孟婆那手段而沉睡許久,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是人皇了,皆是求道之人,那一世的短暫經歷,於我只是那區區二十年而已,其中和他相伴的歲月,也只四年罷了。”

“四年時間,相較於我那漫長的壽命來說,太短暫了。”

“會有人因為半天的時間,而把一個人記了整整一生嗎?”

“我離開他,亦是南方鬼帝,雖不能稱為至高無上之大,卻也是萬千生靈不可踏足的境界;而他離開了我,亦是人間煌煌無雙者,持劍縱橫,睥睨天下,世上豪傑,無出其右者,天下美人無數,我也只是過客罷了。”

齊無惑回憶自己所知道的人皇經歷,那是縱然得到歷史的人再走一遍都絕不可能完成的偉業,他想了想,道:“人皇,玄真他,可曾提起過他的老師?”

南青子道:“他的老師,是那位氣質溫和的老者嗎?”

南方鬼帝似乎還記得有這樣的老者,卻不再記得那老者的名字和一切,只是回答道:“他們決裂了,玄真他反駁了他的老師,而後選擇離開師門,拋棄了他師門獨有的尊號,只是我卻不記得,那兩個字是什麼。”

少年道人微怔。

他,放棄了?

放棄的,難道說是太上玄真這個稱呼嗎?

齊無惑下意識詢問道:“為什麼?”

南青子回憶那一日發生的事情,道:“因為一場論道……”

伴隨著南青子的描述,齊無惑彷彿看到了那一日的畫面,在大婚一年之後,妻子的身體漸漸變弱,而世道變亂的時候,那老者欣然來觀玄真夫婦時候,和那位道人的談論,那一日的玄真在招待了老師一頓餐飯之後,提起了修行。

玄真的道行,已經漸漸越發高深了。

但是他的困惑越發厲害。

他詢問老師:“老師之道,果然是精深微妙,無與倫比,可是入門尤其之難?”

“非有上乘根器,卻難以修持,似非大道。”

那老者窺見了弟子的選擇,於是只撫須問道:“試為言之。”

那道人脊背筆直,道:“大道在前,人不能行,則非道也;此道唯天資超凡者可修之,唯有大天賦可入門,然而天下之生靈大多無道韻,而上有諸神,下有惡鬼,人行其中卻不能自保,此道唯高,而不近人,是非道也。”

“道本該容納蒼生在內而老師之道卻唯德高者行之。”

“是非道也!”

齊無惑能感知到這些話語的分量和鋒銳,他閉上眼睛,周圍彷彿化作了那院子,彷彿可以聽得到鳥叫之聲,嗅到了花香,而眼前有著墨色的桌案,年輕的道人和老者相對而坐,那年輕道人一一駁斥了老師之道,而後道:

“老師之道,自是極高,然而終究非我之道。”

他取出了太上玄真之令,雙手捧著這令牌,放在了老師的面前。

而後在那老者悲憫而遺憾的目光下,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而後一字一頓,道:

“弟子不行太上之道。”

“歸還太上之名。”

旋即起身,拂袖,在起身的時候,忽而有氣機變化如汪洋,三花自碎,元炁散開,化作磅礴之元氣,重新反哺天地,道袍袖袍翻卷如浪,其一身根基,只在起身的時候,就已經盡數自行廢去!

拋棄太上之道,太上之名。

那道簪被輕輕放下,重新化作了俗世衣冠。

“我所求道,可容蒼生於內,仙神恣意,百姓孤苦,唯一問題便是仙神有力而百姓無緣,仙神有劍而百姓無劍,世家有力而欺壓百姓,百姓無劍而不能反抗,弟子欲開一道,令修行無需根骨,修行無需天資,唯心秉正道,堅韌不拔者可修之。”

“其為炁,其為運!”

“所謂大道,只在蒼生!”

少年道人‘看著’這一幅畫面,忽而回憶起來了那時候,老師撫摸著師兄的墓碑,神色複雜而悲傷,似乎慨嘆時說出的話語——

‘可卻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最不會給自己留下退路,無憂無怖,只求大道。’

‘於人於己,皆不留半點餘地。’

少年道人緩緩道:“他,成功了嗎?”

其實這一句話是不需要說的,因為現在這個時代,他開闢出的修行之道,並不曾真正的普及開來,從這裡來看他是失敗了;但是仙神不能夠再如八千年前乃至於上幾個劫紀一樣的恣意妄為,人間國度之中不再是年年征戰,卻又似乎成功。

南青子回答道:“不知道。”

“只是,那氣運之卷,似乎還沒有徹底完成。”

“那個時代留給他的時間,終究還是太短暫了。”

齊無惑道:“最後一戰,你知道內情嗎?”

南方鬼帝見到那少年道人沉思,於是自袖袍之中翻卷而出一面鏡子。

卻和北帝鏡一般無二,只是尺寸有些不同。

“當年他曾經邀大道君鑄造了十五面鏡子,其中一面在我手中。”

“當年之事,或可一觀。”南方鬼帝袖袍拂過這鏡子,讓此鏡上浮現出了漣漪,而後,少年道人窺見了當年之事的一端——他看到了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天壓得極低,而大地震動不已,看到了人間又有烽火起來,四下皆有爭鬥廝殺。

看到玄真持劍,朝著這個方向在看。

南方鬼帝輕聲道:“我甦醒的時候,就已經遲了,我離開了酆都城,甚至於不惜和大哥他們爭吵,我甚至於自己忽略了酆都城已經很明顯的亂象,趕赴那裡,我想要讓他‘活下來’,哪怕是作為陰神。”

“但是他最後還是拒絕了我,所以可見他其實並不如何在意我吧……”

“或許,只是在意他的那【大道】。”

無盡的廝殺,無盡的爭鬥,最初的人皇持劍,已經遍體鱗傷,已經走到了近乎於末路,而年少時候相知相愛的妻子渴求著他不要再爭鬥,不要再戰鬥了,保留有最後的神識,去陰司幽冥之中,也可以得到長生。

雙鬢已白的人皇似乎溫和,他搖了搖頭,笑起來,而後握緊了劍。

他的視線掠過了妻子,看向了遙遠的方向,看到了人的城池,看到了那些短暫的聚合起來的國家,最後提起了劍,不甘於就此停下,他面對的敵人,難以以此鏡映照,而他最終握住了劍,獨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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