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否則,齊無惑還活著,就絕不可能將這印璽交給你。”
北帝目光看不清喜怒,淡淡道:
“蕩魔。”
一句平淡。
這是在提醒他的身份,也是在平靜施壓。
太白臉色錯愕,想要開口,但是素來是能言善道的他,此刻卻不知道如何打破這樣僵局。
少年道人身子一僵,而後似乎笑嘆一聲。
用力握住一物,抖手丟擲,太白眼睜睜看著那一枚北極驅邪院的戰令拋飛,落在了北帝身前,被北帝隨意接住了,上面正是寫著蕩魔二字,此端決絕,少年道人振袖,左手揹負身後,右手食指和中指筆直,大拇指扣住無名指和尾指。
行以劍訣之禮,穿著樸素道袍染血,鬢角髮絲微揚的少年道人看著北帝,一字一頓的回答道:“貧道。”
“齊無惑。”
“承君一諾,必守此生。”
“北帝帝君,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有相報,但是此物,絕不能交給您。”
他一行禮,而後叩指在劍鞘之上,讓這劍鞘之中,自有靈性的紫微星光自行剝離。
掌中的劍,重新化作了血河和黃泉。
而後微微一禮,看了一眼那無可奈何的太白,齊無惑眼底抱歉,而後卻還是轉身,太白無可奈何,他看著那少年道人逐漸遠去,看著他重新走入了這六界旋渦當中,沒有回頭,他想著,把那個印記交出來,齊無惑立刻就可以得到一切,但是——
太白不能說齊無惑的選擇是錯的。
承諾在前。
更何況是那樣情況下的承諾。
若是違背承諾的話,或許北帝同樣不會喜歡吧。
太白收回視線,最終看著持蕩魔印的北極紫微大帝,拱手求情道:
“帝君,蕩魔只是仍舊年少心性,看重承諾,不是要忤逆於您。”
北帝語氣平淡:“忤逆我?他不曾忤逆我,我和他之間也沒有什麼恩情。”
“在驅邪院中所得也都是因其自身功勳。”
“而吾,也是為東嶽而來。”
太白道:“帝君……蕩魔他……”
北帝淡淡道:“本座不會搶奪他的東嶽印。”
“而他自己做了抉擇,若是死在路上,就證明他不過只是個會放大話之人而已。”
“空口白牙,裝模作樣而大放厥詞之輩,何處不是?”
太白複雜,許久後,道:“那他若是成功了呢?”
北極紫微大帝似乎淡笑了一聲,將蕩魔令放在了太白的懷中,平淡道:“你問的很好,若是他當真歷劫而來,說出去的話,並非是大話,而是親自踐行了,那麼錯的就是我,本座親自為他,求取一尊九天封號。”
“能承諾守心見生死不變,見強權不畏,不動,不搖。”
“求道問真,不違本心。”
“封名號為——”
“【真】!”
太白心神皆是震動,下意識呢喃:“中天北極真蕩魔……”
“錯了。”
北極紫微大帝平淡打斷愛將的呢喃,而後在對方的驚愕之中,道:“他身上有青景威的根基和聖胎氣息,這一次歷劫之事,六道的劫難都牽在他的身上,【武】之一字,或也可期望。”
“其一人,能破六界劫難之始,匡扶大廈之將傾,名之為【武】。”
“能維本心不變,承諾守心,遇強而不畏,不搖,不動,不變化,名之為【真】。”
“若只有【武】,不過只一莽夫梟雄;若只得【真】,也不過只是一偏執腐儒。”
“然若是終能歷劫,二者皆具備。”
北帝聲音微頓,而後暢享如此的角色,似乎讚歎,似乎嘆息,道:
“則天下之量劫將起。”
“非真武,誰能當之!”
北帝至公浩渺而無私,哪怕是對於違逆自己命令的人,也給予了公允的評斷,而這樣的評價,讓太白不由地心中震動,天下量劫,捨我其誰!讓祂有一種熱血翻沸之感,下意識握著劍,看著那個少年道人遠去的背影。
而今歷劫,不過是人間道人齊無惑。
他若真的能夠自妖界之中,歷劫而歸,便是——
“中天北極九天真武蕩魔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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