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道:“你說,你要給人講法說道?”
“來,把你要講的東西給吾。”
少年道人將自己準備好的神通寫出的書卷遞給了白衣道人,後者掃了一眼,而後就開始詢問問題,言簡意賅,但是一開始提出的那些問題,齊無惑尚且能夠回答解釋,但是後來白衣道人的詢問越發地刁鑽和凌厲。
就算是創造了法門的少年道人都未曾想明白。
一連十數個問題都不曾能得到解答。
清玉道人停止了詢問,淡淡道:“這就是你要講述的東西嗎?”
“靠著悟性可以走出很遠但是若是沒有基礎的話,悟性也無法發揮效果,只有才氣而不去學習的話,就如同做飯卻不去準備食材,修衣卻不去扯布料,如同不修邊幅卻又希望鏡子之中照出自己模樣美麗,豈不是可笑的事情?”
他沒有輕蔑,沒有去斥責,只是心平氣和地看著那少年道人,理所當然道:
“你自己都未曾徹底明白這些神通的基礎和理由。”
“是沒有立場和資格給別人講述的,你說對嗎?”
少年道人無言以對。
他覺得眼前的清玉道人說的有道理,後者的標準是,自己若不能夠對一個事物無比了解,那就沒有資格去教授別人,那是在誤人子弟。
清玉道人拂袖,淡淡道:“回去吧。”
少年道人咬著牙起身,行禮,道:“晚輩……多謝前輩指點。”
“他日,再來挑戰。”
齊無惑抿了抿唇,少年道人的骨子裡是個倔強和韌性很強的人,所以又回去鑽研不足,清玉道人抬眸,太元聖母道:“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終究不能夠和老師您匹敵啊。”
清玉淡淡道:“不。”
“他讓我出手了。”
哪怕只是最後的持樹枝輕輕一點,這在太元聖母和齊無惑的眼中甚至於不算是什麼。
但是清玉道人自己的判定裡面。
他出手了。
道不自欺。
清玉道人看著自己的手掌,道:“甚好。”
五指翻覆,淡淡道:
“看來,可以加大些許的難度了。”
於是,少年道人忽然發現,自己的課業變得尤其的繁瑣起來,除去了武技之外,那位清玉道人開始傳授自己些微的琴藝,要齊無惑以那張滅佛斬帝之琴,彈奏出中正平和的道門古樸之音,而不能受其絲毫干擾。
以此磨礪心神。
“這是兇器,但是你是他的執掌者。”
“是以琴為引,闡述自身之道,而非受到琴的影響,彈奏出殺伐陣陣的音節,你現在還是在被這琴音影響到,等到了什麼時候,你的琴音之中再沒有了半點的殺機,才算是能夠駕馭此物,才算是琴音入門了。”
清玉道人撫琴。
那滅佛斬帝的古琴奏出的,卻是莊嚴溫雅之音,徐緩平和,堂皇正大。
少年道人卻遠遠做不到如此。
會被此琴勾動功體,琴音之中,錚錚然皆是殺伐之音,便被呵斥。
每日裡只是練劍,彈琴,學書,而後和清玉道人挑戰。
目標是能夠碰到這位道人,哪怕是碰到衣襬。
可是這似乎都是極為困難的,遙不可及的事情,倒是齊無惑自身所學,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斷地被鍛打成體系,而這個體系,卻也並非是玉清一脈,而是在壓力之下,自己苦思冥想所得。
如此的日子,又過去了‘兩日’。
這一日,清玉道人撫琴之時,眸子微抬。
鶴連山下的尋常小鎮,迎來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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