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逃難的百姓如同潮水。”
“十三名棍僧衝陣打破了妖族封鎖之後,死於邊關玄甲軍齊射。”
“死前不甘,仍道降魔。”
中年男子取出了一些文獻給齊無惑展開,道:
“我們後來去查的時候,發現慈恩寺的所有舍利子全部都耗盡了,後來推佔還原才知道,他們砸開了佛堂,取出自己祖師們的舍利子磨成了粉,而後以自己的血混著舍利子寫成佛經分給人們,就知道他門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打算。”
“我們看到僧人的頭顱變成了京觀。”
“佛門天台一脈的傳承,就此斷絕。”
“他們的法沒有了,他們的舍利子也沒有了。”
“弟子沒有了啊。”
“所以這一脈也就沒有了。”
男子取出另一卷卷宗:“至於踏歌劍宗,最是自傲,素來只是師擇弟子,而非弟子投師。”
“是以門中弟子甚少,沿途護送百姓,因此而兵解的劍仙超過六百人。”
“道路上盡數都是折斷的劍。”
“後有鐵騎一軍違抗軍令,似乎不忍,這才在封鎖之中打開了一道口子,道宗枯坐的祖師出關,一劍撕開了陣法,如此百姓才能進入中州,讓錦州的百姓得以從這災厄之中活下來。”
“據說那位道宗祖師也因此壞了修行,而那一軍鐵騎,最後被以違抗軍令之命投入錦州去和妖族廝殺,最終死盡,只餘下二十七人活著。”
“盟主率領道盟成員踏入其中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
“我們沒有如同劍修的決意,也沒有如佛門的覺悟,所以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劍修兵解,看著佛門弟子死盡,我們只能和妖族做生意,用一百五十年的利潤,換了十五萬人性命,也記錄下當年發生的事情。”
“仙道貴生,然不殺無以護生;佛門慈悲,而不忿怒,何以止殺孽,何以證慈悲。”
“是以如此。”
“一百五十年收益,換得了十五萬人性命。”
男子叉手道:“盟主說,大賺。”
“十五萬人之後,自有可踏上修行者,如此可以【結善緣】。”
“我輩也是人族,物傷其類,不忍見其死,是【求心安】。”
“盟中多有狡詐之輩,如此可【正我骨】。”
“眾人皆退後觀望,唯我獨自向西,如此可【揚我名】。”
齊無惑道:“貴盟盟主……”
男子回答道:“入錦州之時探查實情,知是有【著黑衣赤龍服者引來妖國】,歸時遇伏,重創。於六月之後兵解,已去世了,去世之時說大賺,大賺。”
“商人也有商人的買賣,修者有修者的道義,勿要忘記我等為求道者,非求利者。”
“是道盟,非商盟。”
“如此可正我道!”
“令天下知我【明真道盟】四個字,絕無虛言。”
“當年的事情,便是如此……”
少年道人翻看了所有的記錄,書卷,心中推斷許久,嗓音不自覺稍有沙啞壓抑,道:
“錦州,死了多少人?”
男子道:“……道盟推斷,三百七十萬有餘,五百四十萬不足。”
齊無惑身子晃了晃。
終究只是少年人,這個數字如同一柄重錘,讓他稍覺得暈眩。
看著之後的紀年表。
“三年後,太子登基,頒《登基德音》”
“號大聖大慈仁德孝皇帝。”
“稱人皇。”
“贊聖明。”
少年手掌按著桌子,自身的元神,元氣,元精不自覺加速流轉,隱隱匯聚,怒意殺意諸多情緒如同碧波之下的滾滾洪流,洶湧澎湃,卻又不顯露在外,那男子道:“此事只有道友知道,還請勿要外傳,畢竟也算是情報,還不知道道友的尊號。”
少年道人念出自己的道號,也寫了下來,說:
“這件事情,貧道知道了。”
只是中年道人卻聽不懂那個道號。
寫下了,眼睛也不不認得。
但是確認上面有齊無惑的氣機,也便放下心來,只是在少年起身的時候,忽而問道:
“當年曾經參與過錦州之戰的鐵騎,有一位還在中州。”
“道長,要去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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