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安排周喜柳江雪三人脫離藏劍草廬,在秦雨煙離開藏劍草廬的第一時間,便將這個訊息上報至宗門長老閣。
宗門長老得知了,也就等於是永恆魔宗高層得知了。
安排周喜等人離開藏劍草廬,為其尋求安身立命之本,林白的心思,不言而喻,宗門長老也都看得懂。
坐在思過崖上,林白與姜玄素閒聊著永恆十三州內的風月。
說著未來永恆十三州的變幻,同時,姜玄素也向林白請教日後永恆魔宗的出路。
林白略一沉思,說道:“如今魔界,強者林立,高手如雲,各方霸主入世爭雄,各方君王稱霸一方。”
“永恆魔宗南有赤月神宗,東有玄魔海,北有紫霞門,西有天風山。”
“若永恆魔宗只想穩坐永恆十三州,保境安民,以如今永恆魔宗的底蘊和實力,千年之內,無人可以吃下永恆魔宗。”
“若是永恆魔宗想要開疆拓土,首選西方天風山。”
“西方天風山,左右七州之地,疆域雖小,但資源豐富,尤其是靈丹妙藥數不勝數,若是能拿下天風山,將會為宗門在短時間之內,有大量丹藥提供,便能培養出大量強者!”
“……”
“但想要開疆拓土,憑藉如今永恆魔宗掌權一輩……恐怕……”林白笑容神秘,欲言又止:“他們能守得住永恆十三州就不錯了,能保境安民就足夠了,別想著開疆拓土了,徒勞無功,消耗底蘊。”
姜玄素笑道:“掌教和幾位老祖經歷恆州八大豪門和極樂教之事後,行事作風,少有改變,如今宗門上下同心協力,都想一鼓作氣,開疆拓土呢;且不說他們,你認為下一任永恆魔宗掌教會如何?有資格開疆拓土嗎?”
林白端起酒壺,笑著看向姜玄素,說道:“你是在說你嗎?”
姜玄素直言不諱的道:“我乃是永恆魔宗聖女,自然有機會成為下一任掌教,就算不是掌教,我也會是下一任長老閣的大長老,再不濟至少都是二長老,難道我沒有資格問嗎?”
林白冷冷一笑:“放眼如今永恆魔宗的青年一輩,當屬孟祁、宮劍、姜玄素你們三人為尊,若是恆州八大豪門沒滅,烏山雨、慕容川等人當屬天驕!”
“孟祁雖說是恆州盟盟主,但空有一身修為,實則無腦,若他上位,會如同當今掌教一樣,保境安民足以,開疆拓土極難。”
“宮劍,此人我相交不深,但看得出來是一個心機臣服極其深厚老道之人,短則可一展雄風,長則必生內亂,遠的不說,若他掌權,永恆魔宗上下武者,必將玩弄權謀,掌教一脈和長老閣一脈,必生間隙。”
“至於你……姜師姐……”林白又笑了笑:“恕我直言,姜師姐久困仙佛洞,不經世事,不經磨難,難以成才;若論天資修行,永恆魔宗無人可與你相比,但若論掌權陰謀,開疆拓土,保境安民,你不是那塊料。”
姜玄素長長嘆了一口氣:“照你這麼說,永恆魔宗下一任掌教還真不好選。”
林白笑道:“其實最適合做永恆魔宗下一任掌教的人,是慕容川!”
“慕容川……”姜玄素呢喃道,眼神迷離,似乎在會議慕容川的生平。
林白說道:“我來到永恆魔宗的時間不長,與慕容川打交道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僅憑兩三次的交手,慕容川給我留下了很強烈的影響。”
“此人年紀輕輕,為人老道,聰慧過人,心有溝壑。”
“對內,他在永恆魔宗備受弟子尊崇。”
“對外,永恆十三州內頗有賢明。”
“此人素有雄心壯志,進能開疆拓土,退能保境安民。”
“乃是永恆魔宗的不二人選!”
林白說完,又喝了一口酒。
姜玄素幽幽長嘆:“我豈能不知慕容川的能耐,但可惜,非我族內,終是禍患。”
“你對慕容川的評價這麼高,難道你覺得你比不上他?”
“我?”林白昂起下巴,得意一笑,面色極其自負。
姜玄素笑道:“那若是你來做永恆魔宗的下一任掌教,你覺得如何?能開疆拓土?還是能保境安民?”
“先不說我留不留在永恆魔宗,就假如說我留在永恆魔宗之內……”林白笑了笑:“不是我自負,別說區區永恆十三州,放眼魔界,能與我較量的人,恐怕也沒有一手之數。”
姜玄素苦笑道:“你對你自己有這麼強烈的信心嗎?你的信心那裡來的?”
“巨神族給的。”林白笑道:“若是連這點信心和傲骨都沒有,我又憑什麼繼續往前走呢?”
“巨神族就像是一把懸在頸上的刀,每當我停下腳步,每當我懷疑自己,這把刀就會緩緩的向我脖子上斬下來。”
“他們推著我往前走,不能停下,不能鬆懈。”
林白看向姜玄素,笑道:“你說說,若是我連永恆十三州都收拾不了,那又要如何去收拾巨神族呢?”
姜玄素看著林白臉上的笑容,他雖然在笑,但那笑容中藏著許多心酸和委屈,聯想到在樂州之時,林白曾對姜玄素說起過自己的生平過往,步步血淚,次次險象環生。
在每一次化險為夷的背後,不是林白命大,也不是林白運氣好,而是他一次次奮力掙脫閻羅的鎖魂鐵鏈,是他一次次用心謀劃。
這好像就是在煉製一把劍,千錘百煉之後,方能鋒芒展露。
二人沉默少許,林白又開口道:“我知道姜師姐的來意,我也知道宗門高層的意思,但……姜師姐不必在來試探我,我不會留在永恆魔宗的。”
“吞天族的人,就好像是一個詛咒。”
“我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若是我留在永恆魔宗,永恆魔宗未來必然會因我而滅!”
林白輕聲細語,道盡一生淒涼。
姜玄素心中一軟,看著滿是滄桑的林白,她很想給他一個擁抱。
林白抬頭看著明月,面色痛苦悲涼:“流落異域他鄉,父母親人離散,手足兄弟分割,妻兒受我連累漂泊無蹤……我這一生連累了很多人,我不想再讓永恆魔宗為我陪葬了。”
姜玄素感同身受,眼中泛起淚花:“你可以不留在永恆魔宗,但你……介不介意再連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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