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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礦脈(二)(1/2)

作者:打眼
第二百六十七章 礦脈(二)

鍋裡的水很快滾了,濃郁的肉香味傳了出來,幾人就著肉湯,吃了幾張大餅之後,在旁邊的溪流中洗刷了一下,就將火種給熄滅了,這崑崙山中雖然很少見高大樹木,但是這些灌木叢要是燒起來,也夠給眾人判上幾年了。

收拾好東西后,莊睿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是快六點鐘了,再看手機上面的訊號,卻是一格都沒有了,把手機塞回褲袋裡,莊睿問道:“大志,咱們這次是去什麼地方?怎麼這一路都沒遇到人?”

此次同行的人,加上在中轉站遇到的採玉人,足有1000多人,分流到這崑崙大山中後,就像是石入大海,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幾人趕了一下午路,都沒遇到一個人蹤。

張大志把清洗乾淨了的鋼鍋塞進猛子的揹包裡,隨口答道:“呵呵,莊哥,崑崙山大著呢,一般人都去玉龍喀什河挖玉了,只是那裡現在都在用挖掘機採玉,咱們去了也搶不到的,還不如去野牛溝闖一闖呢……”

“野牛溝?”

“對,就是野牛溝,那裡出產的白玉、清白玉、青玉,質地細潤、品種豐富、塊頭大,屬上等好料,與和田玉基本相同,有不少甚至能達到羊脂白玉的標準,特別是其翠綠色、菸灰、灰紫色品種在和田玉中都極為罕見……”

一旁的鐵子接過話來,這次決定去野牛溝,也是他建議的,只是野牛溝的地形很複雜,海拔4500多米,對於採玉人而言,那裡是一個充滿了致命誘惑和未知危機的地方。

王飛也笑著說道:“在前年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浙江人在野牛溝開礦採玉,一夜發跡,恐怕現在的身家,都要有幾億了。”

王飛的話讓鐵子等人眼裡都冒出了精光,他們不求能遇到礦脈,只要從野牛溝裡淘到一些高品質的玉石就滿足了,玉王爺收購玉石的價格很公道,每年都有很多人進山之後賺了個幾十萬,帶著錢就回內地買房子結婚了,這也是張大志等人的心願。

“走吧,去到野牛溝還有兩天的路程,今天一定要繞過死亡谷……”

一行五人重新又開始了上路,崑崙山的傍晚並不炎熱,微微涼風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正是趕路的好時間,在天邊最後一絲夕陽將整座大山映照的滿山紅光的時候,眾人來到一處山谷之下。

“這……這就是死亡谷?”

已經不需要別人提示,僅憑眼前所見,莊睿也知道現在到了他們所說的死亡谷了。

憑藉著天邊最後一絲霞輝,莊睿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距離山谷入口處十多米的山谷中,茂密的野草叢生,在草叢四處,佈滿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獵人的鋼槍及荒丘孤墳。

一具沒有骨架的頭顱,空著一雙眼洞,彷彿在訴說著自己的悽慘遭遇,天空中不時傳來的蒼鷹鳴叫,無不在向世人渲染著一種陰森嚇人的死亡氣息。

“是的,這裡也被稱為崑崙山的“地獄之門”,千百年來,裡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屍骨……”

張大志的聲音有些低沉,看著那谷中的累累白骨,他眼中閃過一絲懼色。

“莊哥,咱們走吧,這地方牧草繁盛,但是在崑崙山生活的牧羊人,寧願因沒有肥草吃使牛羊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進入這個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王飛在說話的時候,抓著槍的手,又加了點力氣,好像這幽幽深谷裡,會有魔鬼出來將他們吞噬一般,正好這時落日的餘暉完全消失掉了,王飛的聲音迴盪在谷中,空洞而深遠,令幾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有科考隊伍對這裡進行科考?”

莊睿看了一眼那猶如怪獸大嘴般的谷口,跟上了王飛的腳步,從谷口旁邊的一條小路,向上爬去。

這會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隊伍裡最為熟悉路況的鐵子走在最前面,頭上戴了個礦工燈,手裡拿著把有點像鐮刀似地彎刀,將擋在前面的枯草和低矮樹枝砍斷開路。

“有過一次科考,不過也沒完全搞清楚原因……”

離開了那個死亡之谷,張大志的談性上來了,給莊睿講了這些年來發生在這谷里的事情。

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有一群牧場的馬因貪吃谷中的肥草而誤入死亡谷,要知道,對於牧民來說,這馬可是他們的命根子,一位牧民冒險進入谷地尋馬,幾天過去後,人沒有出現,而馬群卻出現了。

後來那位牧民的屍體在一座小山上被發現,衣服破碎,光著雙腳,怒目圓睜,嘴巴張大,獵槍還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或被襲擊的痕跡。

這起慘禍發生不久後,在附近工作的地質隊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襲擊。那時也是這個月份,外面正是酷熱難當的時候,死亡谷附近卻突然下起了暴風雪。一聲雷吼伴隨著暴風雪突如其來,炊事員當場暈倒過去。

後來根據炊事員回憶,他當時一聽到雷響,頓時感到全身麻木,兩眼發黑,接著就喪失了意識,第二天隊員們出外工作時,驚詫地發現原來的黃土已變成黑土,如同灰燼,動植物已全部被“擊斃”。

當時地質隊迅速組織起來考察谷地,考察後發現該地區的磁異常極為明顯,而且分佈範圍很廣,越深入谷地,磁異常值越高,在電磁效應作用下,雲層中的電荷和谷地的磁場作用,導致電荷放電,使這裡成為多雷區,而雷往往以奔跑的動物作為襲擊的物件。這種推測是對連續發生的幾個事件的最好解釋。

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這裡的磁場值超高,地質隊卻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而發生了這幾件事情之後,附近的牧民卻是再也不敢靠近死亡之谷一步了,幸好今天這個隊伍之中沒有維族人,否則的話,打死他們也不敢從死亡之谷的邊緣繞路的。

聽完張大志的講訴,莊睿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看不到了的谷口,後背直冒冷汗,估計是這裡人跡罕至的原因,要不然的話,恐怕也會和百慕大那些地方齊名了。

幾人乘著夜色,一直翻越了兩個山巒才停下腳步,這裡距離死亡之谷足足有三四十里了,也是一個大峽谷,鐵子對這裡很熟悉,藉著頭上礦工燈,直接在靠近巖壁的地方,找到一個很是隱蔽的山洞。

“鐵子哥,你記憶真好,咱們好像前年走過這裡一趟,你居然還記得。”

張大志從地上撿了一個石頭,用力的扔到了山洞裡,他是怕有什麼動物藏在裡面,要知道,在崑崙山中,野狼和棕熊可是很常見的,每年都會傳出有牧民被襲擊的事件來。

等了一會,洞中沒有傳出聲響,幾人才走了進去,山洞並不深,只有十來米的樣子,佈滿了灰塵,幾人這一路趕下來,早已是疲憊不堪了,也懶得去管髒不髒,直接就在略帶潮溼的地方坐了下來。

“莊哥,咱們在山裡宿營,晚上睡覺要有人值夜的,你就排在第一個吧,到12點鐘喊我,猛子第三個,王飛第四個,鐵子哥比較辛苦,今天就不安排你值夜了。”

猛子坐下之後就開啟揹包,從裡面拿出了五個摺疊起來的睡袋,一一遞給了眾人,而張大志開始分配各人的值夜時間來。

安排莊睿第一個,實際上是照顧他了,守到12點就能一覺睡到天亮,遠比半夜爬起來兩三個小時再睡下去強多了,至於鐵子負責開路,體力消耗比較大,所以張大志才不安排他的。

眾人對張大志的安排都沒有異議,王飛大致的給莊睿講解了一下手中散彈槍的使用方法,就鑽進睡袋裡去了,多一點休息的時間,明天才能多一分精神。

還好,這一夜除了遠處傳來幾聲狼嚎之外,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安然度過了。

第二天天剛擦亮,眾人都開始上路了,崑崙山中早晚的溫差比較大,清涼的早晨趕路最是舒服,到中午炎熱的時候,可以多休息一會。

到了第三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一行五人才趕到了野牛溝,在這裡已經是海拔四千五百米的高度了,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興奮的神色,不過張大志還是找了一塊地方,讓眾人先休息半天,等到下午再去溝底尋找玉石。

“轟!”

就在幾人剛坐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莊睿感覺屁股下面的地面都震動了起來,連忙站起身來,向傳來爆炸的方向看去。

“莊哥,別看了,那是浙江人的玉石礦,他們都採了一年多了。”

張大志對這樣的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了,在崑崙山中,只要有玉礦的地方,幾乎整天都能聽到爆破聲的。

只是在幾人臉上,都顯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對於他們而言,只要能發現玉石礦脈,即使沒有錢開採,把訊息賣出去都能大賺一筆的。

不過這礦脈一般都深藏地下,沒有探測的工具,幾乎是不可能被他們發現的。

……

野牛溝已經是深入崑崙山脈,由於生長著大批的野牛群而得名,當然,那是指的數十年以前,現在早就難見野牛的蹤跡了,這裡雖然稱之為溝,其實縱深達二十多公里,裡面青草肥美,很適宜動物生存。

在野牛溝的兩側,都是山頂終年積雪不化的雪山,但是每到夏季,半山腰處的雪水融化之後,就會帶著山石衝入到野牛溝中,千萬年下來,在野牛溝內,形成了一條不算很寬,但兩邊卻堆滿了山石的河道。

鐵子等人的目的地,就是這條河道,由於這裡海拔已經高達四千多米,並且大型機械很難運進來,加上一般體質不佳的人,是很難在這裡採玉的,是以這條河道並沒有像玉龍喀什河那樣,被從上流截流,然後大肆挖掘,基本上還保留著天然狀態。

不過也有不少人已經盯在了這裡,在莊睿他們到達野牛溝之後沒多久,一個三人的小隊和他們碰面了,雖然並不熟識,大家還是打了個招呼。

由於河邊的玉石都是從山上衝下來的,所以在河道山腳入口的地方,相對好的玉石會多一點,莊睿他們是先到的,所以那幾個人很自覺的向下遊走去,

在眾人休息的時候,鐵子給莊睿講了一下他多年來採玉的技巧,不過莊睿在歸類之後發現,這採玉與賭石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那就是,想採到好玉,那很大程度上都要歸功於運氣的好壞。

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來自溫州的一個大老闆,僱用了幾十臺挖掘推土機和大量的人手,在玉龍喀什河截流的七八公里長的一段河道,大肆開採了起來。

用現代化機械找玉,是近幾年的一大發展。推土機把河道里的土石推到一邊,等在一旁的民工擁上來用鐵鍁翻找土裡的玉石。

不過歷經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耗資達到上千萬,玉石倒是採到不少,但都是一些普通的玉料,根本無法抵消他龐大的開支,無奈之下,那個商人只能結束了這次採玉行動,以虧本告終。

只是那溫州商人心有不甘,收工之後又跑到開採現場,卻看到有一個當地的維族民工,抽完煙後站起身來,很隨意的把腳下的一塊石頭給踢開,卻從底下撿到一個拳頭大的玉料來,經過鑑定,為上品羊脂玉,價值上千萬,這讓那溫州商人氣的差點吐血,連夜離開了新疆。

這道理就和花費千萬賭到一塊狗屎地的翡翠一樣,光有錢是不行的,還要有運道,很顯然那位溫州商人的運氣不怎麼樣。

在休息了三個多小時之後,莊睿等人也開始了採玉,猛子從揹包裡面拿出四個扁扁的摺疊在一起的筐簍來,這是用很堅韌的絲線編織的,摺疊處是用的合金鋼條,後面縫製了揹帶,展開之後可以背到身上,將採到的玉扔在裡面。

幾人都背了這麼一個筐簍,走向了那被陽光照射的有些刺眼的河道,張大志等人的臉上全都充滿了冀望的神色,對於他們而言,一塊好的玉石,就有可能改變他們的一生。

所謂採玉,就要在這河道兩旁數以千萬計的大小石頭裡,找出玉來,說是大浪淘沙也不為過,在中國古代的時候,採玉是在河道兩旁拉上大網,從裡面篩選玉石,但有時候往往一天下來,都找不到一丁兒的玉料來。

經過千百年雪山水的沖刷,河道兩旁大大小小的石頭,都變的很光滑,眾人乾脆脫了鞋子,赤著腳走在那被陽光曬的有些發燙的鵝暖石上,耳邊傳來潺潺流水聲,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這裡雖然身處大山深處,不過千百年來,也有成年上萬的採玉人來到過這裡,想從河道邊撿到玉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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