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多爾袞慌忙伸手將門給開啟,隨後,急忙和佟六爺跪倒在地一面衝著來人磕著頭,一面對其言道:“望聖上恕罪,臣實在是失禮的很竟不曾到大門跟前,去恭迎聖上入府?佟老六,你一會去與我查一下?看是何人今日守在府門口?竟然不進來通稟一聲,以致我失禮與君前?”聽多爾袞所言,顯得十分的慌亂和惶恐
皇太極卻是巍然一笑,自顧自的在房內走了一圈,抬起頭打量打量,房牆壁上所掛著的一些裝飾和那張大弓卻又一眼瞧見了擺在桌案之上的那張地圖,不僅點了點頭轉過身對著多爾袞吩咐道:“你們且都起來,此事也怪不得你的手下人?是朕不讓他們替朕進來通報的多爾袞,朕問你,這張弓……可是父皇昔日用過的那張霸天弓麼?”皇太極笑著走到多爾袞的跟前,見其依然不肯起身,就伸出手將多爾袞給攙扶起來
多爾袞借勢站起身子,仍然是低垂著頭,對著皇太極回覆道:“聖上猜的很對,就是那把霸天弓當初,父皇用這張弓射殺了不少的猛獸可自父皇離去之後,這張弓便就再也無人能將其拉開?故此,臣弟才將這張弓掛在房之內也如同日日均可見到皇阿瑪一般,來人呀,讓灶下在西花廳備下一桌上等的酒宴告訴鄭屠子,就說有貴客到了讓他給我拿出全部的手藝出來,佟老六,你去跑一趟,也免得他等怠工?”多爾袞說完之後,對著佟六爺努了一下嘴佟六爺立即奔出房門口,工夫不大,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太極復又走到八仙桌旁,瞅了瞅擺在上面的地圖抬起頭來,對著多爾袞笑著問道:“看起來,皇弟你已經開始對這朝鮮的事未雨綢繆了?怎麼樣?那些高句麗的人,聽說可不是好惹的很?並且又仰仗著大明朝對他們的照應,越發不將我大清國放在眼內本來,我自一登基初始,就已經派出個人去他們那裡本以為,可以說服他們轉投我大清來?可哪裡曉得,這些高麗人竟然膽大包天竟然將我們派去的信使,綁了送交與大明朝而那個時候,又恰值剛立國體,與大明朝又處在激戰之中故此無空理會與他等?這才使得這些人苟延殘喘直至今日,倒是不增想到,今日皇弟竟然要請令前往高句麗?這可實在叫朕心中,也為此而激越的很恨不得,隨著皇弟一同去掃平高句麗朝鮮國不過,皇弟,你所言的那個林丹汗的幼女?如今又在何處?可方便將她喚來,讓朕也好好的盤問她一番?也好看一下,她對你所言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皇太極直至到了現在,才將他的來意講了出來,說完之後,盯著多爾袞
卻見多爾袞一笑,將頭抬將起來,瞅了瞅眼前這個身軀壯碩的皇帝對於他心中所想的,自己倒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而似他這般直眉愣眼的瞅著皇帝的臉色,若是放在往日,被旁人瞧見了的話?定會被朝中大臣們參奏一本,說他目無君父,不遵從上下尊卑之禮儀和朝中法度估摸著,那些大臣們也都盼望著這一天呢?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黃帝八哥,很難說,在他的心中,會不會也是這般的想法?而,自從他夥同其餘的阿哥們,將自己的母親阿巴亥逼死之後並且又藉機上位以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說已經不可調和?只是如今的多爾袞,在對方的眼中形同螻蟻般
自己只能是,終日謹小慎微,慎言少行,莫要被對方和朝中那些,盼著自己早登西天極樂王土的大臣們,再給弄下去,或者直接設下一個套來將自己給吊死對於自己而言,倒是有些像處在遼東境內,八旗治下的那些漢民一般時時刻刻都得加著小心,不要惹主子的不高興不知皇太極今天是心情不錯?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竟然對多爾袞這樣瞪眼瞅著他的行徑,卻根本就置若罔聞只是,時不時的朝著門外掃上一眼?
恰在這時,佟六爺急急忙忙的奔了回來剛奔到房門口,卻一眼先瞅到了皇太極站在那裡而自己的主子,如今卻是小心的,稍稍躬著身軀,陪侍在一側佟六爺正打算著,要對皇太極大禮參拜?卻聽皇太極開口對其吩咐道:“莫要跪了,此處已不是崇政大殿之上都是自家人,也無需似漢人一般,講那些繁文縟禮朕賜你起來回言即可,但亦是隻限在今夜佟小六,你要說什麼?這便說?”皇太極臉色和霽,從其聲音和語氣上來看,今天的皇太極心中,顯得還真是十分的愉悅只是,不曉得是什麼事情?竟然能讓這位皇帝,變了另一幅性情?
佟六爺哪裡敢去揣測皇帝眼下是什麼樣的心思?慌忙將頭低垂下來,對著皇太極畢恭畢敬的回應道:“啟稟聖上,微臣乃是來通知皇上和主子一聲如今西亭的酒席,全都已然擺好了並又替聖上準備了一乘二人抬在門口,畢竟外面天寒地凍,從房到西亭的路亦是不短還請聖上上轎,奴才,這就去前面提個燈籠,好來給聖上照個夜路?”佟六爺說完之後,頭也低垂的,越發的低了起來簡直,都快牴觸到了自己胸口處
可就見皇太極,竟似乎是真的轉了性子?對著佟六爺擺了擺手,笑著吩咐他道:“這二人抬就免了,朕的身體,如今可還是壯實得很上山入林,還可打得虎豹何況這區區的幾步夜路?佟小六子,你這便去提盞燈籠,來給我和你家主子照個亮即好多爾袞,這是你的府上,你也上頭前去給朕引個路如何?”皇太極邊說邊抬腳就出了房門口此時,守候在房門口的那幾十個布庫們,也急忙按著刀柄跟了上來
“臣惶恐,方才聖上問臣,此女的下落,臣一時流思與朝鮮之事上?竟不及時回稟與聖上,真是有罪那個林丹汗的女兒,薩仁高娃如今就住在臣的府上臣因為避嫌,特意將她安排到了,與臣的二福晉一起去住了臣弟這就去命人,將她喚到西廳之中來面見聖上”說完之後,轉身對著跟在自己身旁的一個小廝,吩咐了一句道:“去將薩仁姑娘請往西亭裡等著,就告訴她說,打扮得好看一些,今日可是有貴客臨門”隨著他的一聲吩咐,那個小廝立刻轉身奔著後宅而去
而皇太極竟也沒有出言勸阻,依然是隨著多爾袞和佟六爺,沿順著甬路,朝著西亭而去等到了西亭,皇太極和多爾袞分為主次落座之後酒菜這才流水般的擺將上來,而皇太極大概也是真高興了?特意恩賜佟六爺也作陪與下手,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和賞賜佟六爺急忙謝過恩之後,委身半坐在太師椅子上
又等了片刻,眼瞅著酒菜都上完了那位薩仁高娃依然是伊人渺渺,不知芳蹤何處尋?皇太極的臉上,此時倒是並不增顯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神色相反,倒是多爾袞照實是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不時地,探頭朝著門外看上一眼又時不時地,對著那位佟六爺瞪瞪眼睛示意他出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將這位蒙古美人的腳步給絆住了?可還沒有等佟六爺準備起身,好跟皇太極告罪離席去查探一番?忽然聽得西亭門外,響起一陣悠揚的馬頭琴聲?
隨著,這令人迷醉的馬頭琴聲一同響起來的,還有那宛如天籟一般的女子清脆而甜美的聲音“鴻雁天空上對對排成行,江水長秋草黃草原上琴聲憂傷,鴻雁向南方飛過蘆葦蕩,天蒼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鄉,鴻雁北歸還帶上我的思念,歌聲遠琴聲長,草原上春意曖,鴻雁向蒼天天空有多遙遠,酒喝乾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隨著這悠揚,簡直可繞樑三日的歌聲,走進來一個,一身蒙古服飾打扮的女子就見此女,雙手託著一條,兩邊鑲嵌著金線的潔白的哈達一邊吟唱著,一邊走到了皇太極的面前,先是對其稍稍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將手中的哈達朝著皇太極敬獻上來皇太極一見此女的姿容,不由稍稍的怔愣了一下?此女,非是別人?正是方才在自己一進入府中之時,那個,因為追趕一隻狸貓奔出來,在園內而不小心撞到自己的那個女子這事可真是夠巧的?
“呵呵,原來是你呀?那隻花狸貓,你最後可是追到了它麼?”皇太極倒真是難得的,對著眼前這個女子,如此細語溫聲的詢問道旁邊的多爾袞,不由眨了眨雙眼,朝著佟六爺那面望去?卻見,佟六爺朝著自己聳了聳肩頭,以示自己對此也是毫不知情?並不曉得,薩仁高娃怎麼會與皇太極結識的?
“你是何人?莫非你就是多貝勒,請來的那位貴客麼?”薩仁高娃的臉上,倒不增顯露出半點,對皇太極的懼怕神情似乎,她是當真不曉得,此刻站在自己眼前,正向前抻著粗粗的脖子,準備接受自己所敬獻哈達的男人,就是如今大清國的開國皇帝皇太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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