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見這個和尚如此的熱心,唐楓到也不好再推辭。本來他還打算著,兩個人出廟去周圍看看,可有沒有不曾打烊的酒家?也好同二來喝兩盅老酒,解解身的睏乏,在吃點得味的菜。而後與二來回來躺下就睡覺,直等到明日一早,再進入盛京城去。瞅個機會,綁一個喇嘛就走。
只是,既然人家這和尚如此的好客,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對這和尚點了點頭,笑著對他講道:“那就勞煩師傅了,我們就喝點粥吃點鹹菜便可。”那個和尚聽了之後,一臉的喜色。急忙連連應諾著,轉身飛快的就跑了下去。唐楓和二來漫步走進這間艙房之中,屋內到早已點起一盞燭火,看地擺放著兩張簡陋之極的床塌。
兩個人分左右坐到床榻之,只等著那和尚,把剩粥還有鹹菜給自己二人端了來。再兩張床塌的中間,是誦經的法案,法案擺著一個木魚,和一本專門給來客唸誦的金剛經,旁邊地還擺著幾個蒲團。工夫不大,就見那個和尚,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將那托盤放到法案之,笑著對二人言道:“請二位施主慢用,這是增福粥,要飲得此粥,使人富貴福祿自來投。但是,若施主比較誠心的話,當先佈施於廟內一筆香油錢。所謂心到佛知,再將這粥喝下去,儘可祛病延年。”這個和尚端的是一副好口才,口吐蓮花,所打得主意,自然是唐楓口袋裡的銀兩。
可二來也好,唐楓也罷,都無心於他過多糾纏。畢竟此地離著盛京城已是不遠,一旦要是在此地鬧出點什麼事情來?使得盛京城內的八旗軍有所警覺的話?那就別想再潛入城中,去綁一個喇嘛出來?二來冷著一張臉,打量打量這個明顯有些油嘴滑舌的和尚,對其頗不耐煩的吩咐道:“我這裡有二十兩紋銀,就權當做是佈施給廟內的香火錢?只是有一條,你收了錢之後,莫要在我們面前再囉嗦個不休。速速的回去,或是念經或是睡覺去。”二來說到這裡,已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看了。一伸手,在兜囊裡摸出一塊銀子來,隨手便拋與他的手中。就見這個和尚樂得,便彷彿是見了自己的親爹一般。急忙一迭聲得,對著二人笑著言道:“莫怪莫怪,貧僧日常就好與人閒扯。既然施主們都已經很累了,貧僧就不打擾與施主們休息了。阿彌陀佛,施主請自便。”這個和尚是囉裡囉唆,攥著那塊銀子,這才轉身下去。
兩個人草草的吃過了晚飯之後,這便就欲躺下休息。可恰在此時,忽聽得倉房外面的院內,傳來一陣的吟詠聲?“性乖居自遠,歲盡夜尚寒。身依爐邊坐,月掛窗前圓。百讀李杜句,易解剩人禪。也效諸公樣,枕自可眠。”聽著吟誦詩句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年歲不算很大的人。
使得唐楓,不由在心中感到有幾分奇怪。最初本以為,是那一位趕考的舉子?夜投寺廟之中,專等明日開城門,也好儘早的趕這大清國的第一次恩科科考。因皇太極不僅是大刀闊斧的修建盛京城,與此同時,還在整個遼東全境頒下聖旨。讓那些滿漢的舉人,都進盛京城裡來趕考。這也是女真人的第一次科考,對於整個大清來說,可以說十分的有意義。而唐楓在冰雪城也早已聽到了這個訊息,所以,也打算和二來扮作趕考的舉子混入城內。
可只聽得那個聲音方才停歇下來,又有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我說函可禪師,你既然掛單與本寺,那就需守著本寺的規矩。又怎好半夜三更出來,狼哭鬼嚎的,吟誦這等煞風景的東西?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寺裡鬧妖精了呢?還請函可大師回屋內默誦如何?那樣,你既使唸叨了一宿,也沒人去管你?”聽著聲音,正是那個貪財的和尚。
唐楓搖了搖頭,心中對著和尚如此的勢力,真是有些瞧不慣。乾脆推開艙房門,走出來藉著月色,向院內站著的那兩個人身打量著。卻聽那個吟誦詩句的人,微微嘆息一回,對那和尚小聲的央求道:“監寺大師,小僧這已經都一天不曾吃過東西了。本來中午的時候,還等著雲板響起,也好跟著諸位師兄一同去灶舍吃粥?可那裡料到,小僧這腿腳走的慢了一些,待小僧走到地方之時,卻見師兄們都早已經吃過粥飯了。無奈之下,小僧只得隱忍著,可到了夜中,實在是有些難熬的很。故此才出來閒走一走,待過了這個勁,小僧便回客舍內去修行。”這個函可和尚,倒是一味的與那監寺說著小話。
唐楓這才弄明白了,感情這個見錢眼開的和尚,他自己本身就是這寺院裡的監寺。怪不得他說出去給二人弄粥飯,就能給弄粥飯來呢?只是,這二十兩銀子的粥飯,可照實有些貴了,分明便是趁火打劫。聽這函可的話中寓意,大概是這寺院裡的和尚們故意作弄他這個外來戶。
很有可能的,就是對方早已經提前吃過了飯菜。隨後,這才將雲板敲擊起來,等著看這函可的笑話。而函可呢,自然並不曉得這些人是故意要捉弄與他?聽見雲板響,以為喊吃飯了,自然就出來跟著吃飯。可卻沒成想,卻是被人給戲耍了。只是這函可的涵養功夫也算頗為深厚,對待此事的方法,也只是默默忍受下來。而這件事情若放在水滸傳裡的魯智深的身,還不得一把火把寺院給他點著了?
等函可講完之後,卻聽那個監寺和尚沒有好氣的,對其厲聲呵斥道:“聽你這麼一說?是分明責怪於我們寺院為難與你了?你自己的腿腳比較慢,趕不吃飯,這又怪得誰來?難不成,還讓我們單獨與你準備齋飯不成麼?你一個掛單的和尚,倒是擺哪門子的譜?居然還要去城內的寺院裡,去準備什麼冰天詩社?不好好唸經,竟弄這等俗人的事情。你看看,我們這間大寺院,若不是我和方丈精心的經營著?哪裡能將聖引到此處來聽講佛法?函可,聽我一言,好好尋個寺院,去老老實實的當一個監寺,將來也還會有,被調到大寺裡的一天。”聽這個和尚如此一說,倒似乎是這函可不想進,只是一味的追求那些世俗生活?唐楓本來對那個貪財的和尚就有些看不眼,如今,又聽他唧唧歪歪的,講出這麼許多毫無道理的話。真恨不得走到他的面前,去狠狠抽他幾個嘴巴。也好讓他知道知道,話是不可亂說的,銀子也不是十分好拿到手的?
眼見著那個函可一臉落寞的神情,這便欲轉身回到客舍中去?唐楓卻是高聲對那監寺喝問道:“鬧了半天,大師便是這寺院裡的監寺?那大師又何必要故弄這等玄虛?莫非就是為了騙我等二十兩紋銀?一頓粥飯就得二十兩紋銀,試問天下這飯館酒肆裡,哪個吃一頓粥和鹹菜,須花費這等許多銀兩?如果監寺大師解釋不清,那我等便去找方丈一同來理論理論?”說完之後,他是朝著大雄寶殿方向而去,因方丈便住在大雄寶殿的旁邊。
這個和尚急忙追了來,一把將他的衣袖給扯住,對其低聲言道:“施主有話好說,我聽施主這幾句話,似乎不是為了這銀兩的事情?莫非,施主是打算替這函可,只不過是一個掛單的和尚出個頭麼?若是如此的話,那施主儘可明言,到底需我如何做,才能將此事揭了過去?”這個和尚也是一個奸狡之輩,一邊說著,一雙眼睛不住來回的轉動著。
見這個和尚,如今是打算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唐楓自然也就無需與他這麼兜繞了,不由將臉色一正,對其吩咐道:“我到並無旁的什麼要求?畢竟,我等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此地。也犯不與大師,因此事而起過多的爭執。這位函可大師,都已經一天不曾水米打過牙了。我所要求得,也十分的簡單,想來監寺大師已然明白了我所要說的話?”與聰明人說話,話無需全都講透了。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是轉身回到自己的客舍之內,將房門隨手合掩。
至於,這位監寺大師能不能照著他的話去做?唐楓對此倒是不太擔心,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了,想來對方也不是愚魯之輩。而自己出門在外,甭管是對誰?既然能幫助旁人一把,就幫助他們一下。畢竟出門在外,都挺不容易的。而往往幫了旁人,將來對自己也是十分有好處的。
可等唐楓剛一走進客舍之內,就不由吃了一驚。就見二來卻早已不在客舍之內?看後窗戶還開著,分明他是從這裡走的。只是他能到那裡去呢?即使想趁著夜色,從城牆潛入城內去的話?也應當叫自己一聲,畢竟兩個人可是一起來的。如果一同出去做事,彼此之間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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