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求收藏】
這一頓團圓飯,從亥時三刻起,一直吃到了月亮逐漸的向西滑掠。觀天色已是不早,聽外面的更鼓也已是子時一刻。唐老夫人這才吩咐撤下酒宴,由丫鬟們攙回去休息。而對於今夜到底何人前來陪伴與唐楓就寢?似乎在這些位夫人之間,都早已達成了默契。一個個各尋託詞離開殘席而去,卻將董小宛和唐楓這二人留下。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唐楓看著董小宛,腹內縱有萬語千言卻一時不曉得自己該從何處說起才好?望著如今的董小宛,雖是正襟危坐,卻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中柔波如同一汪平緩的春水,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自赤,且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著過堂輕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竟帶著幾分調皮,又帶著的幾分淘氣,一襲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無瑕如玉,美得就彷彿她已全然不用在取食人間煙火一般。看此時的董小宛比起自己方與她分別之時,又變得不大一樣,原先的那絲青澀,如今已早是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勢,也不曉得她是如何能養成這種氣質出來?
這使得他不由自主,就想出詩經的一句話出來,不由輕輕的張口吟誦出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詩經的這幾句話,似乎就是專門為娘子而寫就的一樣。這如今你我經年不見,勞頓與娘子費心費力的打理這座冰雪城。實在是令相公我有些過意不去?莫如今,我就以身相償娘子這些年的辛苦如何?”唐楓話說到這裡,臉忽然閃出一一種濃濃的柔情,走到她的面前彎下身去,瞅著董小宛並且伸出一隻手。
“去去,少油嘴滑舌的將這些話說與我來聽。觀你此行倒是收穫頗豐,只是又可惜了多少個良家的女子,被你給騙回家中來。我這裡還得好言好語的幫襯著你,去哄那些女子。只但願你,莫要是見一個愛一個就好。到頭來,天下沒徵得下來,後院卻是琳琅滿目的各色瑤華。傅眉,我只想你莫要忘了你我當初的苦日子,莫要忘了在當初,就為了區區一張狼皮,卻招惹來殺身屠村之大禍。大道理妾身不會多講,相公想來忙了這一天了,也是十分的睏倦,容妾身帶你回房,點起一支薰香,為你撫一曲,我剛自如是妹子那裡學來的琴藝可好?”董小宛說著,這便站起身子,牽著他的寬厚手掌,蓮步輕移,帶著他向自己的繡房裡走去。
剛進的繡房之中,屋內早已有丫鬟將燈點燃,被褥也早已用香薰透,並且以懷中銅爐,將被褥都弄溫熱而不冰身。唐楓隨著董小宛走入她的繡房之內,不由四處打量著她的繡房。只見迎面是一張掛著金紅色幔帳的木床榻,旁邊的牆掛著幾幅不知是何人所畫的山水字畫,倒也透著一股子的文雅不俗。
在床榻的側面是一張梳妝檯,一個繡墩擺在跟前。在往對面望將過去,卻是一個梨木打成的淡黃色的衣櫃。在衣櫃旁邊,有一扇閣欞窗,窗下襬放著一條兩頭雲捲雲舒的長案,面擺著一張瑤琴,瑤琴的前面,卻是擺著一個古銅色的宣德香爐,看去十分古雅不凡。
卻見董小宛輕輕鬆開了唐楓的手,對其嫣然一笑道:“相公稍坐,待妾身與相公撫一曲以助雅興。而後,妾自會隨著相公一同安歇也就是了。”說罷,先將一炷香點燃插入宣德爐內。一股子沁人肺腑的清香,嫋嫋的升起,盤卷與瑤琴的方。或縮或長,或龍或虎,形態萬千不可一一盡以道明。
董小宛卻先斂起衣袖,推開窗扇,頓時一彎明月躍入室內,懸掛在視窗,似於室內那盞油燈爭輝。隨著,就見她對著那月兒拜了三拜,這才回轉過身,又不由朝著唐楓淡淡一笑。這笑容仿如春風一般拂過他的心頭,頓令他的心中,如同百抓撓心一般騷動不止,恨不得,這便一把將其拉入自家懷中,好好地疼愛憐惜一番。心中不由暗道,似這般時候了,你還彈得哪門子琴呀?人都常言,小別勝新婚。如今二人這一番分別,足有三個年頭之多。是叫二人彼此之間,又如何不念不想不怨。只是疾行風,偏遇一個慢郎中,也只得閃身坐到床榻之,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翹在半空。
十指輕輕撥動琴絃,叮咚一聲,仿如玉碎於地,又恰似一道泉水自琴觴奔流而出。小宛手腕輕撫,琴音流轉綿綿不絕。伴隨著這悠揚而輕靈的琴音,董小宛輕啟朱唇開口唱了起來:“一別之後,二地相懸,只推說是三四月,可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掛念,萬般無奈把郎怨。萬語千言說不完,百我聊奈十依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天別人搖扇我獨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忽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郎!”方唱到最後一句,一滴珠淚,不由滴落在琴絃之,琴聲頓時變得嗚咽。
唐楓這才知曉,原來外表看去堅強如斯的董小宛,卻也是擁有著百般的柔腸。想來素常並無人可對以相言,只好將一腔子情思,寄予這稍顯得有些幽怨的琴聲之中。“小宛,是相公對不住你。只以為你……,這次回到冰雪城之中,再也不會離開你和孃親的。”他說完這一句話,就站起身向著董小宛走過去。
董小宛婷婷站起身,四隻手臂搭在一處,便將螓首輕輕依附在他的肩頭處。“宛兒,你方才所彈得這曲子叫做什麼名字?聽去倒是十分的好聽,只是,似乎隱含著一股子的幽怨。可到結尾的時候卻又變得歡快起來,就好像是已然闔家團圓……?”他剛說到這一句,心中已然對這曲子有些瞭然。
果然,董小宛抬起頭來,仰望著著眼前的這個冤家。銀牙輕輕的咬了一咬,方才開口應聲道:“此曲名為鳳求凰,乃是西漢才子司馬相如,曾以琴音寄情卓文君,遂而結成姻緣。後人因此譜出詞曲,以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再不得兩兩相望,久思成灰。不過,相公如今天色深沉,可否就寢。”董小宛前面正自說著,忽然拐了個頭,到令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唐楓,不由錯愕不及。
待其明白過來,自然是喜出望外,二話不說,雙臂橫抱起董小宛就返身到了床榻之。羅裙輕解,肚兜輕拋,白玉一般的身子,對映著月亮的光潤。一雙浩臂,不由自主就環他的脖頸。唐楓也急忙閃去身的那一襲熊皮和內衣,騰身而,婉轉嬌吟聲不絕於耳。
夜色悄然被一室的春光送走,早已習慣早起的唐楓和董小宛,如今卻起的遲了。正在二人睡得十分香甜之時,忽聽得有人急急叩響門板。一個女子聲音在門外焦急的喊叫道:“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聞二來手下特戰營的人回來稟報,說杜老判的人馬已經快到了。讓老爺早早做好防範措施,是戰是守可由老爺自己決定即可。”外面的人聲音聽去,依稀便是寇白門的語調。
這一聲,頓時就將兩個人從睡夢之中驚醒。董小宛急忙翻身坐起來,也不顧著自己如今正赤著身子。急忙將散落了一地的衣衫,一一撿起並穿戴了起來。又對著銅鏡理了一下頭青絲,順手將櫃門開啟,探手去裡面拿出幾件衣袍,隨手擲到床。
對著,正在想將熊皮重新披在身的唐楓言道:“相公,這張熊皮你就莫要再穿了。我這裡有早已給你做好了的十幾套的衣袍,你且選一件穿戴,也好早一些去冰雪大殿去商議政事。”董小宛說著,走到門前一把將門開啟來,就看到門外站著的正是寇白門,見其是滿臉的惶急之色,就曉得這次事情十分棘手。
而此時也無暇對其詳細問明白了,正好,唐楓也穿戴利索了,跨步走了出來。夫妻二人急忙一同趕奔冰雪大殿,寇白門卻是緊緊隨在二人的身後。正走著,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便對著董小宛開口問道:
“對了,我從壩帶回來的那隻草原狼冰雪如今它在何處?如何不見它前來迎我,難道說它已經……?”說到這裡,不由心中忽然記起來那個,與自己春風一度的蒙古姑娘烏蘭託婭來,不知她養的那隻狼如今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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