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求收藏,求紅票]
等眾人盡都氣喘吁吁的站住了腳,不由得各自回頭,望向那座尚處於戰火之中的城池金縣,大家又彼此互相看了看對方沾滿塵土和血跡的破衣爛衫,真都是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經過一夜的廝殺,闖王高迎祥身旁的人馬已然所剩無幾,若再沒有身旁跟著的那二十幾名貼身侍衛,其真可謂光桿造反王爺了。但其精神頭卻依舊是十分的足,不住地在那匹剛剛奪過來的戰馬上扭過頭去看著唐楓以及跟在其身旁的賀瘋子,似乎此時他猶自在心底打著什麼他自己的小算盤?
此時天色雖已矇矇亮了起來,可天空卻被那些濃厚的烏雲覆蓋住,仍然顯得是那麼的陰沉而壓抑。深秋的寒風,不住地吹拂在這些義軍單薄的衣袍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身上得衣袍裹了又裹,漸漸地,義軍彼此之間紛紛聚攏過來,藉助著別人身上的體溫,驅趕著這深秋的寒氣。
“闖王,咱們可否先於此處臨時紮下行營?也好派出探子去附近打探一下闖將李自成和張獻忠的下落?最好能與他等接上頭,將兩面的人馬合於一處,也免得在萬一遭遇到大股的明軍,咱們可就獨木難支了。”羅汝才催著馬走到了闖王高迎祥的跟前,有些擔心的對其言道。
“羅王之言甚是在理,不過,離此不遠可就到了六盤山。不如咱們到那裡休歇一下如何?到時也可憑仗著山高地險,萬一明軍來圍剿也可支撐於一時。不知老羅你認為怎麼樣?”闖王高迎祥話說到這裡,不由將一雙目光盯在這位,因其詭詐多謀,被人送號稱為曹操的反王身上。
卻見羅汝才沒有回答其問話,卻先對著高迎翔笑了笑,將目光投射到離他不遠的唐楓身上。後者一見其對著自己望過來目光,心中已然猜到了他所要說的話,不由心中叫苦不迭。在這些流民之中,唐楓可並不想與之有任何的瓜葛。至於初時所出的那條絕戶之計,坑害了十個老者的性命,對於那些殺人如麻的所謂義軍來講,倒是不算的了什麼?可對於唐楓來講,此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想歸想,羅汝才卻還是開口對他詢問道:“不知唐將軍對於闖王方才所言,可是有何別的看法沒有?望將軍不妨直言。”說完了這幾句,卻對著唐楓帶著一臉狡詐的笑了笑。
聽見他這麼問,情知其是不想開口得罪於面前的闖王高迎祥。這才將之轉到自己身上,讓自己替他出這個頭,講出其心中所思所想。也好阻止住闖王這對全軍不利的想法,而他又不用因此而與闖王之間產生分歧。端的打得一副好算盤,他不去做這個惡人,卻讓自己去做。
有心拒而不答,可就見那位高迎翔此時也笑眯眯的注視著自己。不由將心一橫,對著二人言道:“羅將軍想來此時定也早有了自己的見解,唐某所言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若是哪句話說的不中二位的意,還望多多包涵。闖王所言倒也不失一條妙計,依仗陡峭的山崖,倒是可對下面來攻的人馬形成較大的殺傷。可是有一點,闖王大概並不增留意到,咱們眼下可是逃命階段,隨身攜帶的糧草可並不是很多。如果明軍鐵了心的不來攻打高山的話,只是在下面將之一困,用不上幾天的功夫,不等其來攻打我們,我們便已然自己就完了。”話說到這裡,唐楓不由對著那面尚帶著滿面笑容的羅汝才瞪了一眼,心中對其恨得直咬牙。
可就見羅汝才,對自己這麼瞪他並不以為意。反而是又笑著對他讚頌道:“怪不得當年唐將軍以一座孤城而打退了八旗鐵騎的幾萬人馬,果真是見解獨到,闖王如今你也聽見了,你可是還要上山去麼?”說著帶住馬的韁繩,對著闖王問了一句之後,又將目光投向唐楓這面。
“呵呵,是我考慮不周,竟然忘了這麼一回事。那既然不去上山,那咱們又能紮營於何處?總不能就這麼在這道上一直站著吧?看這天色,可似乎就要下雨了。”似乎蒼天也在印證闖王高迎祥的話似的,居然隨著他的一語落地,就此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這讓那些流民們更加覺得困苦不堪,有一些人就開始預備去尋找能躲避雨的地方去。
“好了好了,來人呀,據此地不遠有一處密林,大家都趕到那裡在做休歇,也好能借著林子避避雨,烤烤火。”羅汝才最終一句話就此決定下來,全軍接著往前開拔,直奔著他所說的那處密林而去。
流民義軍們頂著雨,在這一腳下去,拔出來滿帶著汙泥的泥土地上艱難的跋涉著。行軍的速度也明顯的慢了下來,整支隊伍成蛇狀蜿蜒著向前緩緩的行進著。
而隊伍裡的幾個頭領,此時對此卻是心急萬分,恨不得催促著全軍一步就跨到那處密林中去。高迎翔抬起頭看了看天,張著嘴接了一口雨水,就勢嚥了下去。卻又立時低下頭對著泥地之上吐了一口言道:“這他孃的,連著雨水都是苦澀之極,入不得口。老羅,那林子裡可有水麼?這打了大半夜的仗,嘴裡都渴的冒煙了。”說著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那裡倒是有一條小溪,水也甘甜的很,只是冰涼沁骨。不過,闖王這雨水就當真喝不得麼?”羅汝才一邊說著,一邊也仰起臉去用嘴接那雨水來喝。一連喝了幾口,這方又言道:“這比那幾年陝西大旱之時,可是要強的太多了。那年我記得到處去想辦法弄水來喝。而後,一旦有了尿意,便直接到自家的田裡去尿,唯恐糟踐了這泡尿。在那些有人看著的井裡打一桶水,居然得要一百文錢。那時候,可就見天的盼望著,最好能來這麼一場雨才好呢?”羅汝才說罷,又回頭對著身後的自己手下吩咐道:“塌天,你吩咐弟兄們一聲,讓大家都加快點行軍速度,這雨可是越來越大了。但是有一條,絕不許脫了隊伍自己趨奔至林中去。”吩咐完了,揮手令手下那流民將領,下去傳達自己的軍令給全軍。
可這面得軍令剛剛傳了下去,天上的絲雨,竟然忽變換作瓢潑大雨迎頭對著義軍們直澆下來。這一下,義軍們身上的衣袍都被雨水給淋得直貼在自己身上,不住的順著袍子角往地上滴濺著水滴。
不等羅汝才在下令去催,流民們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疾奔著。唐楓和賀瘋子東方升幾個人倒還好說一些,可是那柳如是與顧橫波此刻卻是悽慘無比,身上的衣裙不僅僅是溼的問題,而是溼衣貼在身上使得自己曲線畢露,樣子別提有多尷尬,只盼著能有一條幹爽的衣裙來換。
眼看著密林就在前方,已是離著義軍們不算太遠。就在眾人欣喜若狂想著奔進林中,可暫避避雨的時候。突然,林子之中有人高聲喊了一句什麼?隨之,由林子當中射出無以數計的羽箭來,奔在最前面的百十來名義軍,一時猝不及防紛紛中箭摔倒在泥水之中。
後面的義軍一時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何事?尚往前蜂擁著,可那羽箭密集的都賽過了天上的那場大雨。不住地有人中箭倒在地上,又不住地有人繼續往前奔去,想衝過那一片羽箭造成的死亡之地帶,到達那密林深處去。
“都聽我的號令,莫要自己胡亂奔跑,以防被這流箭射死。塌天傳我軍令下去,全軍後退,弓箭手上到前面來,長矛手列於弓箭手身後,也好準備應付對方的進攻。再有亂我軍心者,就地砍了也就是了。”羅汝才聲嘶力竭的對著離著不遠的手下塌天高聲吩咐道。
塌天應諾了一聲,急忙下去開始收攏流民隊伍,而前面還是不時地有人發出一聲聲慘叫。終於將流民軍隊都歸攏好了,也算是列出一個軍陣出來。弓箭手們冒著大雨列於全軍的前面,根本便看不清對面密林之中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這弓箭,又該向何處去射?
可林子裡的羽箭忽然就停了下來,羅汝才和闖王高迎祥,還有唐楓等幾個人,不由互相望了一眼,心中皆知這林子裡的明軍大概是準備開始進攻。果然,林子之中現出許多的明軍步卒出來,各個左手裡持著盾牌,右手揮舞著雪亮的長刀,嗷嗷的喊叫著,仿似野獸一般的撲了上來。
“預備,放箭。”隨著羅汝才一聲令下,流民們的羽箭也迎頭對著明軍們三三兩兩參差不齊的射了過去。只是這羽箭的準頭,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偏離。有不少流民手中的弓箭,居然都不曉得射到了何處去?只是有那些十分不太幸運的明朝軍校,才被流箭射翻在地。
大概羅汝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者是明軍的盾牌刀手們,離著自己的軍隊實在是過於的近了。近的弓箭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弓箭手們只能白白的受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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