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而儘管長平公主在以後的這幾個月之中,並不再肯主動出來露一次面,在這當中,儘管是有些文官不停地上遞表章,想要求這位大明公主出來繼續主持朝政。可其卻是一律不予理睬,反而,始終一直寸步不離,緊緊跟隨在她身邊的那位內廷三大高手之一的傅青主,卻是十分頻繁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替這位如今的大明長公主,來朝著這些方才重新聚攏到大明皇室周圍的文武群臣們,傳達著一道接著一道的,各種懿旨。其中的一些旨意,內容上雖然是顯得有些古怪以及?可以說,似這樣的一道聖旨,並沒有看出來對於大明朝有何好處?也並沒有在裡面看到,大明朝將來的希望?反而是,在這裡面似乎隱藏著一些,並不為人所知的內情?
而直到有那麼一日,有人看到,那內廷三大侍衛之一的傅青主,竟然親自駕著一輛馬車,奔出如今長平公主在這襄陽城內,所暫時借居著得,這所所謂的臨時大明宮苑,隨即竟就此不知所蹤。可,僅僅在相隔多半個時辰之後,卻見那位傅青主又親自駕馭著馬車,沿順著原路重又奔回到這座行宮之內。
可等把守在宮苑大門前的這些侍衛們,偷偷留神看那馬車經過之後,所留下的車轍,卻是較其出去之前稍稍顯得深了一些。由此可見,如今在這輛馬車上坐著一個,傅青主並不想讓人們看到的人?或者說,傅青主並不打算將這個訊息給洩露出去?而就在那輛馬車奔進大門口以後,恰巧經過幾個文官的面前之時?
幾個文官不約而同的就望見,那輛馬車的側視窗上的帳幔,被裡面的人,給輕輕的掀開一角?隨即就見一個老嫗,探著頭朝著外面不住的來回觀望者和打量著?而看那個女人的身上,卻是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對襟比甲夾襖,內裡卻是襯著一件,水青色的水田衣。頭上戴著幾朵山花,和一根銀釵,臉上倒也塗抹了一些脂粉。只是,這脂粉塗在她的臉上,卻有些象是拿粉撲在那些,滿是皺紋的大棗之上似的?或者,更是有些象是那些,初落在地上的驢糞蛋,因為天氣漸冷而被掛上了一層寒霜一般,讓人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和可笑以及。
其中的一個文官眼睛較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車內的那個女人的臉,不免就打了一個愣?嘴中也不由自主地囁嚅了一句道:“怎麼竟會是她?傅侍衛沒事,如何竟然把這個老乞婆,就給接到了宮廷內院之中來?”說罷,卻又不由朝著那輛逐漸遠去的馬車的背影,深深投去一瞥?
“古大人,什麼竟會是她?你莫非是說坐在馬車裡的人是一個女子不成?可公主要一個百姓家的女子進宮做甚?宮內又不是沒有宮人在伺候著她?難道說?是這位大內侍衛,如今照實有些隱忍不住這等清苦的日子?就偷偷揹著公主不知,用那輛馬車將一個女子接進宮內?而後,也好讓他遂意?”另一個長得有些尖嘴猴腮的文官,一步跨到那位古大人身旁,與他調侃著言道,只是聽他的語氣之中,分明隱含著,對這大內侍衛的不滿之意?
“呵呵,這你到是錯怪了傅青主了?他可並不是一個善於花天酒地之徒?否則,我極力邀請他去襄陽城內,那座有名的雁南歸勾欄院中喝花酒,他卻總是當面拒絕與我。而且,那個坐在馬車內的女人,可並不是一個韶華之人?卻是一個垂垂老嫗。若是我沒有認錯人的話?這個女人,就是我給我家小妾再生孩子之時,命人去請過的那個李穩婆?只是,他傅青主怎麼?竟會去將一個穩婆給請進了宮內?難道說?莫非……?”這位古大人說到這,卻忽然將話頭就此給截住。可站在其身邊的這幾個文官,卻早就已然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
一時之間,幾個人不免都面面相覷起來。誰都不敢再將自己心頭所猜測的那件事給說出口來?可莫非那件事情,它果真是真的麼?若不是真的?可公主卻又因何,一連幾個月都不見其登上朝堂,來跟大傢伙商議朝政來?而現如今,在這個時候,可正是能夠重新恢復大明朝的一個最佳良機。畢竟那個一舉推翻了崇禎王朝的李自成,如今早已經自己惶惶不可終日,一直帶著殘餘的兵馬朝著西安敗去。若這次一旦錯過這個時機,恐怕,從此往後,復明無望矣?
可就在這麼一個緊要關頭,這位長平公主竟然就此躲匿了起來?任何事情,都吩咐她身邊的那位貼身侍衛出來代之傳話。而即便是有些重要的本章,急需立時便能批覆下去?卻也被那位傅青主給帶回後宮,只等批駁完了之後?才將其送出來,交到那個投遞表章的人手中,令其持著批覆下去照章辦事?
而就在今日,眾人卻又親眼得見,這位大內侍衛竟然又親自駕馭著馬車,將一個穩婆,就這麼一路遮遮掩掩的,給送入到了後宮之內?可無論是誰,全都不曾聽說過?這位長平公主在京城被攻破之前,或者說,在大明崇禎朝廷被李自成給推翻之前?被崇禎皇帝給親自指人為婚?
那她……如今,到底是怎麼回事?幾個文官的心中,雖然是對此以百般揣測著?可卻並無一人膽敢當眾去議論此事。幾個人互相瞅了瞅,還是那位被稱為古大人的文官,徑自開口朝著幾個人言道:“似這等要命的事?我等都莫要在此地胡亂猜疑了。我再此在勸告與諸位一句,昔日的傅青主,可也是錦衣衛裡的一個指揮使。其手下可也殺過不少的人,諸位回去之後,可都要將自己的嘴巴管嚴一些?千萬都記著,禍從口出這四個字。好了,幾位大人回見了。”那位古大人說完,卻是自顧自的的,就此轉身走出宮門而去。
而那幾個被其給拋擲與其腦後的人,又互相盯了一眼,卻也急忙匆匆散去。而傅青主一直將馬車,給催趕到了一處,看上去較為僻靜的小宅落院門口處,這才將馬給勒住。卻是跳下車轅,對著那個正從馬車後面,自己走下來的老女人吩咐一句道:“你且先在此地靜候著,莫要胡亂的窺視?待會進去之後,也不得胡亂開言?若是一旦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那我就差人拿著一道文扎,將你給送入深牢之中?”傅青主對其叮囑完了之後,卻是徑自走入院內而去。
卻是將那個老女人李穩婆,就此給丟在了小院的門口。而那李穩婆就算沒有聽到,這位大內侍衛方才所講的這幾句話?可看看,此時,站在小院門口的這十幾個帶著刀的侍衛,卻又哪裡敢移動半步?只好是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等著那個趕著馬車,把自己給接至此地來的老者再度從裡面走出來?
而傅青主卻是熟門熟路的,一直走到了內院之中,卻是站在一個房門口跟前,低低的聲音對著裡面的人回覆道:“九兒,我已然親自將穩婆給請了來,如今,可是否命她進來?給你先看看這胎頭正還是不正?”說著,卻在無絲毫聲息。過了片刻之後,才聽到裡面一個女子輕聲言道:“先不急,師傅,你先請進來,我有幾句心裡話想要與你說?”傅青主聽了之後,不免就微微一蹙眉頭,卻還是伸手推開房門走入屋內?
待其走進屋內之後,卻一眼就望見,那位曾經身材瘦削的大明公主,如今,早已然大腹便便。此刻,就見其卻正坐在桌前,正在摺疊著一件小小的衣衫?而看其外表的模樣,似乎即將便要臨盆?“九兒,你有何話要對我講?”傅青主站在他的身後,對其低聲探尋著?卻見這位長公主,將那件小衣袍放回到桌上。
卻是抬起頭,盯著傅青主低聲問道:“師傅,唐楓最近如何?你可曾探聽到了他的訊息?也不知曉,上一次,我再高麗國假扮歌姬春香,他可是對此有所察覺?他曉不曉得,我如今依然懷了他的孩子?師傅,我如今已經全都照著你的吩咐去做了?且也為了他,收攏了不少的大明朝的那些敗散軍隊和將領。且又為他奪佔了不少的土地,足夠他在這大明朝稱王稱霸了?只是師傅,你何時才能將我送到冰雪城去見他一面?並且,能夠幫著徒兒達成師傅答允徒兒的那件心願?如今父王已然駕崩已久,我一個孤身女子,只是想要嫁個好人家,延續我大明皇室的血脈,在與夫婿從一而終也就罷了。卻要這大明江山又有何作用?若不是師傅當年告知於我?說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使得他能在這場逐鹿之戰中獲得勝利?徒兒豈又會如此煞費苦心?如今,他的孩兒也即將養下了,可他的人影,我卻依然不知其身在何處?也不曉得,徒兒最終可是否能在冰雪城獲得一席之位?”這位長公主說至此處,忽然就此低聲無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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