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聽這位國舅爺如此一說,無疑是將李雲來方才的那個念頭,給徹底的打消下去。他只得將自己即將要脫口而出的那一句話復又咽了回去,任由著那幾個軍校,將那副可以說已經顯得有些鏽跡斑斑,且又殘缺不全的盔甲,也不曉得那位國舅爺,究竟是從何處給掏弄過來的這個寶貝?與他漫不經心的披掛在身上。隨後,又與他繫上一把普通至極的長刀。便退到四邊,對其拱了拱手,開口言道:“李將軍,盔甲和腰刀已然與你準備齊全,請將軍移步。”李雲來低下頭瞅了一眼,身上的這幅盔甲和腰下的腰刀,卻不發一語,抬腿就走出屋外。
而屋內的那幾個軍校,也急忙跟在其身後,一起走了出來。“請問這位兄弟,國舅爺讓我帶兵出去禦敵?可總得派與給我一些人馬吧?也總不能,就讓我單身一人出城,去與對方鏖戰去吧?”此時李雲來的臉色,倒是顯得十分的坦然自若得很。轉過頭對著站在他身後的,那幾個明顯是看著他的軍校開口詢問道。
只見站在他身後的那幾個軍校,聽了他這麼幾句,似略帶調侃,實則卻是極盡貶損的問話之後,臉色不由一起就為之一變。其中的一個軍校,急忙轉過頭,瞪著雙眼朝著四周圍掃視了一圈。倒是並不曾瞧見那位國舅爺的身影出現在附近?這才把心放下來,對這李雲來倒也不似方才,國舅爺在的時候那般冷言冷語,且又是不理不睬的。卻是壓低了聲音,對其規勸道:“李公子千萬要慎言,這附近遍佈國舅爺的耳目。如要是被他等聽見之後,再將你方才所言,去上報與國舅爺的話?就恐怕,國舅爺就此會更改了初衷?不肯再讓你帶兵出去與敵交戰,而卻是就在城內將你給殺了?如此一來,李將軍豈不冤哉?若是依著小人的想法,最好的,就是李將軍假意順從於國舅爺。只待帶著人馬出了此城?到時候,李將軍就可猶如脫韁的駿馬,就此奔出牢籠而去。不滿李將軍說,我等都深知,李老將軍死的何其冤枉?只是礙與人卑言輕,實在是對此無可奈何。這才不忍見到小李將軍大仇尚不曾報的?卻就此折翼於京城裡面。”就見這個軍校邊說,便又走到一旁,將一匹戰馬給李雲來牽到了他的面前。李雲來顯得並不很在意的,隨意瞄了一眼這匹戰馬。
等自己的眼睛盯到了這匹戰馬身上之後,卻不由一下就愣住了?最初本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急忙又奔到這匹戰馬跟前,上上下下的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才得以確認,自己最初根本就不曾認差了?眼前這匹紅馬,正是自己老父親的那匹跟隨了他大半輩子的坐騎赤霄馬。
等將這匹戰馬也認了出來,李雲來對此也不由開始感到有些迷惑起來?自己記得十分的清楚,也曾與多個人打探過?關於自己父親的屍首和他胯-下戰馬的蹤跡。卻並無一個人知道和了解,他父親的屍身到底落在了何處?也更不曉得,這匹渾身上下猶如火炭紅的赤霄馬,到底是淪落到了何人的手中?
依著那些人的傳聞,自己老父親的屍體,很有可能是被對面的敵兵東北軍給拿了過去,且已然將人頭給砍落?並號令在旗杆之上,以來震懾於京城裡的這些人,使得這些人心生膽怯和恐慌,最終不戰而降。至於這匹戰馬的下落,傳說最多的,就是已經被東北軍給得了過去?而自己當時聽聞到這兩個訊息之後,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還不敢將父親被敵兵給砍掉頭顱的事情告知於母親,深怕母親聽了之後再接受不了。
可令李雲來沒有想到的,卻在這裡重又看到了這匹父親的戰馬。一時之間,心中既是高興卻又帶著一絲的感傷和悲痛。高興的是父親的戰馬,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感傷的,卻是物在人非。悲痛卻是父親亦與自己天人永隔,至餘下父親的一匹戰馬,讓自己借物而空憶。急忙幾步走到這匹戰馬跟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戰馬的頭和脖鬃。邊頭也不回的,朝著身後的那個,方才與自己主動開口說話的軍校打探道:“這位兄弟,我父的這匹坐騎,究竟是哪位兄弟捨命取得回來的?容李某好好來拜謝一番。”說完,這就作勢欲給這幾個軍校跪下去?
卻被方才與他談話的那個軍校,伸手將他一把給託了起來。對其低聲回覆道:“這並非是賴我等之力?李老將軍的這匹馬,在李老將軍戰死沙場之後,足足相隔了有兩個時辰之後。守在城頭的軍校,望見它在城門跟前來來回回的徘徊著,且又不時的仰天嘶鳴。這才將它給辨認出來,私下裡開啟城門,將老將軍的戰馬給放進城內。只是背了那位國舅爺,以免他萬一在容不得這匹戰馬留在城中?如今,可以說是完璧歸趙了。只是小人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對李將軍講,還請小李將軍莫要著惱與小人的言語較為衝撞與將軍?”這個軍校說完,卻將一雙眼睛盯在了李雲來的臉上。
李雲來抬起頭,朝著這個軍校誠摯的回言道:“這位兄弟,莫要與我客套,有何話你儘管講在當面。”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摩挲著戰馬的脖頸,卻見這匹赤霄馬,也不時地將馬頭偏過來,摩擦著李雲來的前胸和手臂。那個軍校沒曾開口以前,卻又朝著周圍仔細的看過了一圈。
這才對著眼前這位李公子言道:“李公子,這幾位兄弟連帶著小人,昔日都是聽命於李老將軍的帳內。有何話,自然也不必避嫌?如果小李將軍若打算為父報仇的話?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帶著人馬衝出城門以後,直接就投奔於對面的東北軍的麾下。到時候,藉著東北軍的實力和人馬,再來為李老將軍報仇雪恨豈不大妙?”這個軍校話一說完,一雙小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直直盯在了李雲來的臉上,注視著他臉上的神色變化。
李雲來聽了這軍校口中的一番話以後,臉上神色倒是並不見有任何的變化?可心中卻被其言辭給深深的觸動了,可眼下,自己又如何能知道,對方會不會是前來以話試探與自己來的?而現在,自己還身處在那國舅爺的掌控之下。渃是一旦在那裡露出一些破綻來?定會被對方給直接拿下,卻也就失去了一個出城的機會。
想至此處,便對那軍校搖了搖頭,帶著一絲仇怨的口氣對其言道:“這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讓我去投奔於殺父仇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李某決意要依仗著自己之力,來替我父報此深仇大恨。好了,這位兄弟,還望你能替我帶個路?將我給引到軍營那面,也好讓我早些帶兵出去,好替父報仇?”李雲來說到這裡,卻是翻身上了戰馬的後背。圈過馬頭,就等著這幾個軍校去前面給自己帶路?
只見那個軍校轉過頭,與身旁的那幾個軍校,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這才轉回頭來。捎帶著些許的埋怨,來對其抱怨道:“小李將軍未免也太過與小心在意了?莫非還以為我等,乃是替國舅爺專門試探與你來的不成?做人豈又可能忘本?昔日李老將軍待我等不薄,我等來替其出一些力,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既然李公子執意如此?那我等也就不再勸說於你了,至於軍營?李公子就無需再趕過去了。因為此時,那些人馬早已被人給引領到了城門口,就等著李公子過去了?也好能開啟城門,出城與敵交戰去?”這個軍校話說到此處,卻是轉身扯拽著李雲來胯下戰馬的絲韁,直朝著城門方向而去。而李雲來在聽了這個軍校,前後簡直判若兩人般的語調和言辭,心中更為自己方才所言,而暗自僥倖不已。
等李雲來跟著這幾個軍校,一同到了城門口處,先一眼望到了,在城門口站了不少,堪稱高麗京城裡年歲最大的一群人,一個個勾勒著腰身,頭髮和鬍子都是白的。只見其身上都穿著高麗軍校的軍衣號坎,且在手裡半持半拖著一柄長矛或是單刀,大概是因為身上已沒有多少的氣力,拖不動這般沉重的兵刃。
自然其中也有不少年富力強的人,站在隊伍當中,只是這些人的人數,也照實有些太少了。一眼望過去,都能望出個數來。可李雲來眼下,倒也無心去與對方計較於這個。只要能讓他離開高麗京城,就是好的。至於自己的老孃?想來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正在此時,就見那位國舅爺,也不曉得又從何處走了出來?面上帶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朝著騎在馬背上的李雲來,陰陽怪氣的開口言道:“李公子如今看上去,也倒顯得十分的威風呀?這匹馬怎麼看上去,竟是顯得如此的眼熟呢?”就見這位國舅爺邊說,邊徐步走到了他的戰馬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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