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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怪逞兇

作者:三千年後知誰在
丁春秋向來以逍遙派正統自居,即使他害了無崖子叛出師門,在他看來,他依然是逍遙派正統。
逍遙派的門規是誰武功高誰就當掌門,這一點也正是丁春秋後來創立星宿派之後定下的門規。
逍遙者,無拘無束,率性自由。
世俗間的門派在挑選繼承人時將道德、人品考慮在內,本意是好的,結果往往卻是挑選出一群偽君子,欺世盜名的騙子,打著光明磊落的旗號,做著卑鄙無恥的醜事。更有甚者,以至於同門之間自相殘殺,互相陷害,多少曾經名噪一時的武林大派便是如此衰落的。
逍遙派作為道門正宗,信奉大聖不死,大盜不死的道理。故而在掌門傳承的時候直接將所謂道德人品的考量去掉了,以武論尊,不管你的武功是劍走偏鋒還是中正平和,只要你能夠力壓同門,讓其他人心服口服,你就是掌門,若有人不服掌門號令,可以隨時向掌門提出挑戰,達者為先,能者居上。
但是無崖子在挑選繼承人的時候將以武論尊的規矩改成了既比武功,也比琴棋書畫各派雜學,這樣一來原本勤練武功功力明顯更勝一籌的丁春秋便無緣繼承掌門之位了。
對於無崖子這種明顯的偏袒,丁春秋大感不忿,以至於日積月累之下,最終悍然弒師。
縱使害了無崖子之後這麼多年,丁春秋一想到無崖子仍然是以“老賊”相稱。
在丁春秋看來,無崖子偏袒蘇星河就是罪大惡極,沒有將逍遙派高明武學傳給他就是十惡不赦。
至於無崖子十幾年如一日的悉心教誨,授業解惑,就不在丁春秋的考量之內了。
所謂禽獸,無過於此。
得知蘇星河要以珍瓏棋局來挑選逍遙武學的繼承人之後,丁春秋大感憤怒,只帶了十幾名得力的弟子從星宿海一路星夜兼程往中原趕,這對一向高調講排場的丁春秋來說,可是頭一回。
這一日,丁春秋同眾弟子下榻一家客店。
丁春秋被一頂四人抬的轎子抬著走。他高坐小轎,找了一群鄉野蠢漢一路吹吹打打,門下弟子大吹大誦,歌功頌德,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小轎剛剛落下,就有弟子趴下身來用身子給丁春秋當梯子踩著下轎。另有兩名弟子跑到客店門口,將一匹三丈長的紅毯子提前鋪好,然後恭敬地退到一邊,等著師父進門。
客店內的人見了這排場以為來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紛紛躲避,原本頗為熱鬧的客棧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
儘管上次被慕容復打得狼狽逃竄,這次丁春秋依然沒怎麼長記性,在他看來,那次的經歷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慕容復最多也就是佔了武學高明的優勢,真要拼硬實力,慕容復年紀尚輕,又能有多少功力?
丁春秋大搖大擺地下了轎,走入客棧,所有的弟子齊聲歌頌:“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星宿老仙法駕中原。神功蓋世,一統江湖!”
丁春秋滿意地看了看手底下盡心周到的弟子,點了點頭,一擺手道:“不錯不錯,都起來吧。”
他左手的三根手指被慕容複用六脈神劍斬了下來,如今被他用崑崙山上好的玉石混合精鐵做了一個手套套在手上,手套外面萃了劇毒,這隻手雖然不及以前靈便了,但毒性卻更加劇烈了。
丁春秋剛剛坐定,就聽到角落裡有人噗嗤一笑,這一笑雖然很輕,但還是被丁春秋的各位弟子聽到了,紛紛對著角落裡發出笑聲的那人怒目而視,大聲嚷嚷道:“小禿驢!你笑什麼?!”
這一桌人正是奉了玄慈之命下山聯絡各派英雄的虛竹等人,以玄難為首,玄寂,玄痛為輔,領著一班慧字輩和虛字輩的僧人,四處散發英雄帖,邀請各路英雄前往少林商議如何對付慕容復。
而剛才笑出聲的正是虛竹的師兄,虛清。
丁春秋冷冷地看了玄難等人一眼,又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笑道:“這位小師父寶剎何處?適才為何哂笑老朽?”
虛清見對方說話頗為謙卑客氣,更加得意,趾高氣揚地比劃道:“告訴你也不打緊。我等皆是中原武林第一大派,少林門下弟子。這位是我少林達摩院首座,玄難太師叔!丁春秋,你一個在慕容復手下落荒而逃的敗犬,有何顏面吹自己神功蓋世?
自從上次玄悲被殺之後,少林寺的玄字僧外出都是三人一起行動,以免被敵人偷襲暗殺。
玄難聽虛清言辭張揚,眉頭微微一皺。但是想到對方是丁春秋這個惡名在外的老怪,又覺自己這邊集合了三名本寺高手,量那丁春秋也不敢造次。
最重要的是,這丁春秋身為邪派高手卻三番兩次地往中土跑,顯然有插手中原事務的意思,傳聞星宿派最擅長蠱惑人心,招搖撞騙。若是讓星宿妖人在中原大行其道,豈不有傷少林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名聲?
因此,玄難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虛清,不得造次。”
虛清見太師叔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這麼一句,知道太師叔內心默許了自己的做法,更加得意。
他本就聰明,最擅長察言觀色,揣摩長輩心意,長輩臉色一變,他就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方才丁春秋進來的時候,他注意到三名長輩明顯地皺了一下眉頭,於是他眼睛一轉便想明白了幾位地位頗高的少林僧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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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虛竹秉性善良,不願與他人起爭執,一個勁地拉著師兄的衣袖道:“師兄,別說了!”
虛清一把甩開虛竹的袖子,斥責道:“傻頭傻腦的,你懂什麼?”
虛竹被虛清斥責,也不生氣,只是低下頭來,嘆息一聲,默默地誦唸經文,低聲道:“罪過,罪過!”
虛清翻了翻白眼,懶得理會自己這不開竅的師弟。繼續對丁春秋嘲弄道:“丁春秋,你要是害怕了的話,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日後不要再踏入中原。這樣以來,世上也少些禍害,多些清淨!”
這聲嘲諷,令所有人哈哈大笑,客店內洋溢著快活的氣氛。另一個角落裡,兩名勁裝大漢伏案大笑:“小師父,說的好!”
丁春秋門下弟子氣得臉色發白,紛紛出言斥罵,上趕著在師父面前表忠心。
另外一個角落裡,四人圍桌而坐。為首的中年文士身材肥胖,臉色紅潤,一手端著酒杯自飲自酌,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全不在意。而另外一名文士面前則放著一個大碗,碗中的酒水已經喝了一大半。而其餘兩人則持刀帶劍,一身武人裝扮。
而先前發出笑聲的正是這兩名武人,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門下四家將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幾人。
風波惡笑道:“大哥,人人都說這丁春秋如何了得。我看也沒什麼嘛。這少林寺一個小和尚都敢這般羞辱他。”
鄧百川瞪了風波惡一眼,後者立刻閉上了嘴。
公冶乾搖頭道:“四弟,不要小看了這丁春秋。上次公子和我提到過此人,公子說丁春秋的武功比那吐蕃僧鳩摩智也只是略弱一籌。至於毒功毒計就更不用說,萬萬不可小覷此人。”
聽到公冶乾如此說,其餘三人都是臉色一變。那吐蕃僧鳩摩智何等武功他們幾人是一清二楚的,幾人自認就算是合力也不是那蕃僧的對手,而丁春秋居然在慕容復的評價裡只是稍弱一籌,不難想象對方武功之高。
這邊丁春秋被虛清一激,神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過來,笑道:“原來是少林寺的高僧,久仰久仰!”
虛清大為得意,想那丁老怪何等兇名,今天見了自己也得客客氣氣的,日後自己的大名一定會傳遍江湖。
他得意得哈哈大笑面容扭曲:“哈哈,哈哈,哈哈。”誰知剛剛笑到第三聲,便撲地倒地,氣息全無。
虛竹見師兄莫明其妙地笑了幾聲就摔倒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把扶住對方,關切道:“師兄,師兄!你怎麼了?”
玄難面色一變,萬沒想到丁春秋的手段居然如此恐怖,瞬息間殺人於無形,見虛竹扶住虛清的屍體,大喝道:“不要去碰!”
虛竹哪裡反應過來?只是用手指去掐師兄的人中,感受到師兄鼻息全無,大驚道:“太師叔,師兄他,師兄他!”
玄難起身,誦唸佛號:“罪過,罪過!丁施主,我這少林弟子不過言語上得罪了你。等回寺自有我少林戒律院處罰。你何苦如此狠心,妄動殺念?”
一旁的風波惡幾人見丁春秋抬手間將一名少林弟子滅殺,驚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得罪對方。
丁春秋笑道:“大師怎麼憑空汙人清白?這小和尚明明是自己摔倒的。與丁某有何干系?要照大師所言,若是日後有人走在路上不小心摔倒了,都是丁某人所為嘍?”
這般說著,內心卻是冷哼一聲。
剛才丁春秋暗中用內力將逍遙三笑散的毒送到了那虛清小和尚身上。這逍遙三笑散幾乎無藥可解,三笑之後必然死亡,神鬼難醫。區別只是功力深厚之人活得可以稍微久一點而已。那虛清小和尚能有幾年功力?所以基本沾上了就死。
但是令丁春秋略感驚訝的是,那名伸手去扶虛清的小和尚在沾上了虛清的屍體之後居然沒有出現異常。
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他來中原本就是打著搶奪逍遙武學和立威的心思,有些不開眼的送上門來,倒也不錯。
玄寂、玄痛二人跟著起身:“丁春秋,你妄造殺業。傷我少林弟子,今天,我師兄弟幾人在此,須饒你不得!”
眼間一場大戰就要爆發,客店內剩下的人紛紛向外跑去。
丁春秋道:“幾位既然是少林高僧,如何這般不修心性?這小和尚得罪了老仙,老仙送他往生極樂,幾位莫非也要一起嗎?”丁春秋打量著幾名少林僧,覺得三名玄字僧武功都頗為不弱,光憑自己本身的武功的話倒確實要費一番功夫,但要是用毒的話,這幾人倒也不算什麼難啃的骨頭。
玄難道:“既然如此,丁施主就跟我們回少林一趟吧!”說著,玄難衣袖一抖,七十二絕技中的袖裡乾坤瞬間用出。寬大的僧袍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大鷹向著丁春秋捲去。
與此同時,玄寂抽出戒刀,玄痛揮舞禪杖一左一右交替殺到,夾擊丁春秋。
他們幾人都忌憚丁春秋的毒,因此動手的過程中都儘量避免和丁春秋接觸。
三人呈品字形夾擊,丁春秋身法飄逸如穿花蝴蝶遊走在三人之間,幾人的攻勢看似兇猛卻連丁春秋的衣角都沒有捱到。
就在幾人鬥得不可開交之際,客店外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幾位少林同道同星宿老人在此講武論經,怕是不太合適。不如聽小僧一言,幾位各自停手,兩家罷戰如何?”話音剛落,三道身影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為首的一人身穿明黃色僧袍,面容慈和,英挺的面容宛若明珠美玉。而另外二人也是氣息綿長,內功深厚,跟在鳩摩智身後。
鄧百川幾人對視一眼,暗道“糟糕,這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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