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來一直看著兒子寄的書信,也清楚了許敬宗的為人。
此人大可說不上奸佞,不過因張陽一脈相承的做派,時常在太極殿吵架,所以名聲不是太好。
裴炎走入府邸中,行禮道:“下官裴炎,見過許侍郎。”
許敬宗放下酒碗,頷首道:“看著是個才俊的模樣。”
“下官聽聞驪山縣侯要辭官,特來告知許侍郎。”
“老夫知道,你不用走一趟來告知。”
裴炎又將姿態放低,低聲道:“下官年少,不知如何為官,還請許侍郎指點。”
許敬宗看著他皺眉道:“你不像個會趨炎附勢的人。”
“下官斗膽,想追隨驪山縣侯,但聽聞縣侯辭官,若這太府寺只剩下下官一人,下官該如何自處。”
狄知遜坐在一旁不言語。
許敬宗忽然笑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低聲道:“縣侯早晚會辭官的,這一次陛下未給回覆,但早晚會離開朝堂。”
“那下官……”
“你也不用擔憂,就算是縣侯離開朝堂,他在朝堂的影響還是依舊在的,我等只要做好縣侯安排的事就好,至於你要追隨縣侯,大可不必。”
“相比於朝中的其他權貴,縣侯更欣賞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你覺得你有多大的能耐?”
見他還是沉默不語,許敬宗嘆道:“也罷,既然你有這般決心,老夫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裴炎回道:“謝許侍郎。”
許敬宗撫須皺眉道:“原本這太府寺是沒有你的,一直以來就只有縣侯一人守著太府寺卿的位置,這個位置一坐至今有六年了,這六年以來培育作物,增加關中的作物多樣性,又是植樹,又要建設關中,眼下縣侯面前有個難題。”
“無它,正是黃河治理,對太府寺卿來說這是一件大事,你若能協助縣侯辦好這件事,縣侯便能看到你,並且幫扶你。”
裴炎再次施禮,“下官要如何做?”
“說難也難,千頭萬緒的,歷來有無數人撲身在黃河治理上,現在的驪山技術院有學子在商討治理黃河的方略,其中正在討論的便是束水衝沙的方針。”
“你可以去技術院內,參與到他們的事當中去,你一旦進入了驪山技術院面對的也會是朝中非議,驪山技術院的人是不入仕途的,你可知曉?”
“下官明白。”
許敬宗又道:“你要是有勇氣,捨去這一身官衣你就去,如若沒有這番魄力,那就繼續在太府寺為官,往後朝中也自有安排,是進是退你自己選擇。”
見裴炎又要說話。
許敬宗打斷道:“行了,事情你想做就去,也不用給老夫承諾。”
“下官告退。”
等這個年輕人離開,狄知遜眯眼笑道:“你何必這般敲打這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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