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罷餃子的夜裡,張陽喝著茶水,一家人都說餃子的味道不錯。
李玥高興地自己也多吃了幾個。
餘下的餃子都分給了村子裡的各家。
注意到兒子與女兒的神情,張陽低聲道:“夜色深了,吃頓宵夜。”
張清清道:“家裡正好有一隻殺好洗過的鴨子。”
“嗯?”李玥的目光看向夫君,“那好,就吃鴨子。”
張心安高興道:“姐姐,我們快去烤鴨子吃。”
張陽面對媳婦的目光,無奈笑了笑。
夫妻倆頗有默契地一笑。
李玥明白了夫君與孩子們的密謀。
張陽也知曉了媳婦知道了自己與孩子們的密謀。
入夏的季節,吐蕃又下起了一場大雪,風雪擁抱著布達拉宮下的一片房屋。
現在的布達拉宮還不顯得壯麗,顯得很破敗,依山而建只是一兩間房屋而已。
松贊干布在布達拉宮內,安撫著孫兒睡下了。
又往火盆中放入一些幹牛糞來燃燒。
走到屋外就見到了風雪中的祿東贊與噶爾父子倆人。
他低聲道:“大唐會出兵征討天竺嗎?”
祿東贊躬身道:“聽說太極殿時常議論這件事,不過現在朝中有人說了,貞觀一朝的戰事已太多了,從陰山一戰開始,又是吐谷渾,又是與我們吐蕃在涼州一戰……”
松贊干布嘆道:“你現在是吐蕃的大相,這些事情不用再問我了,我已經不是贊普了,按照唐律,吐蕃也不會再有贊普了。”
祿東贊見到松贊干布的鬢髮已多了幾縷白髮,三十六歲的年紀,本該是男兒一生中最該奔赴事業的年紀,正值壯年卻已有了白髮。
見贊普是這樣,祿東贊欲言又止,心中難受更是難以言語。
松贊干布捧起一些雪,笑道:“孫兒說他想去長安,等我老去了,就帶他看看。”
祿東贊與兒子噶爾躬身行禮。
走下布達拉宮時,噶爾問道:“贊普的這半生,征伐吐谷渾,一統吐蕃各部,現在好不容易回來,怎麼沒了雄心。”
祿東贊停下腳步,看著風雪淹沒了山下的房屋,他低聲道“我們最尊敬的贊普,遇到了同樣英明神武的天可汗,還有一個張陽。”
“我想要見一見這個張陽。”
祿東讚道:“你現在已經是大唐在吐蕃的統兵將領了,如果你的戰功能夠更高,或許會見到他。”
噶爾又問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贊普一輩子的對手,他任職禮部尚書那些年也是大唐擴張最瘋狂的那兩年,那幾年高昌王鞠文泰死了,西突厥的兩位可汗因他相鬥而死,他讓人掃平了天山,折磨了夷男可汗數年之久。”
噶爾頷首道:“老神仙說過,張陽是個有智慧的人,父親覺得他很歹毒。”
這孩子說的老神仙是吐蕃雪山上的智者,現在的吐蕃又多了幾位這樣的智者,他們住在聖湖邊,能夠與雪山講話。
“唐人的書籍你看了多少?”
“孩兒每天都在看。”
祿東贊再一次邁開腳步朝著山下走去,又道:“你看過驪山的書籍嗎?”
“孩兒還沒看過,有何不同嗎?”
“從驪山的書籍中你就能看到他的野心了。”
貞觀十七年的十月,驪山從鋪設鐵路開始至今已經是第三年了,一條鐵路從驪山出發從渭南繞過長安城,經過龍首原通往長安城西面的涇河。
還有一條正在修建的鐵路,也是從驪山出發,一直通往長安城以東的左輔二十四縣。
沿途,驪山還在修建一個個車站,車站的選址就在各縣的交匯點上。
在建設上,驪山幾乎是瘋狂的,他們為此不計成本,打通關中各縣,加快貨物的流轉。
驪山還打算培養更多的人才,閻立本用四年的時間帶出了十個工程師,這十個工程師每人再帶十個弟子,如此傳遞,就可以帶出更多的技藝高超的工程師。
驪山的技藝從來不會藏私,鼓勵著天下的所有人都來學習。
貞觀院的學子已超過三千,今年總算不再招募了,這已是到了飽和的狀態。
佔地兩千畝的貞觀院坐落在長安城以東,平日裡很安靜,每每到了傍晚時分,當這裡的學子結束一天的課程之後,此地便會人聲鼎沸,來往商客不斷。
到了這年,大唐的書籍越來越多,長安城的崇德坊內,有些店鋪放滿了書籍,這裡常常有許多學子。
關中秋雨來的時候,長安城被籠罩在雨幕中。
皇宮內,甘露殿內很溫暖,李治給小兕子梳理著長髮,這個小丫頭氣色比小時候好了很多,驪山的醫館緩解了這個妹妹的氣疾之症。
“姐夫說等小兕子長大了,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好了。”李治梳理完頭髮說道。
“嗯,明達會好好長大的。”
小兕子今年她九歲了,笑起來很好看,就是一口的牙齒剛換了,她笑起來的時候不得不捂著嘴。
明達的小名兕子來自一種猛獸,山海經記載兕是小獨角犀,十分兇猛壯碩。
這是父皇與母后希望她能夠遠離疾病,茁壯地成長。
但她從小就疾病纏身,也是在驪山養好的身體。
李明達回道:“姐夫常說要時刻注意呼吸的頻率,一定要堅持每天練呼吸操。”
長孫皇后慈眉笑著,作為母后她沒什麼期盼,只是希望這個家能夠好好的。
孩子們能夠健健康康地成長。
李世民還在看著驪山送來的圖紙,現在的驪山製造工藝又精進了幾分。
就算是有完整的圖紙送到朝中,朝中的工藝水平也造不出他們的器械,這是一種無奈。
驪山一直掌握著技術的最上游,鍛造技術也就罷了,如今驪山開始進行合金技術的攻關。
李麗質拿著一把燧發槍而來,“父皇,這是姐夫相贈的。”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章,接過這把燧發槍,“此物朕見過,上一次見沒有這麼長的杆子。”
小兕子撲入懷中,“皇姐!”
李麗質懷抱著妹妹,“今天有沒有忘記做呼吸操?”
小兕子點頭道:“做操了,就是太醫署的那些爺爺又想讓我喝藥。”
“我們才不喝呢。”
“嗯,不喝!”
姐妹倆同仇敵愾。
目光放在父皇手中的這把槍上,李世民手中還有一顆球形的子彈,只有豆子大小,可以放入細長中空的杆子中。
“父皇,去試試吧。”
秋雨稍有停歇的時候,李世民端著槍對準了遠處的靶子。
在宮中的工匠眼中,這裡多是射箭的用處,第一次見到陛下手中的這根杆子。
李麗質還抱著小兕子。
李治也站在一旁看著。
李世民端著這把槍對準了遠處的靶子,一槍打出,子彈精準地落在靶子上。
當即就有工匠上前檢視,回覆道:“入木只有兩寸,比之強弓還差許多。”
李世民嘆道:“這張陽也不知怎麼了,總是喜歡這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事物。”
李麗質解釋道:“姐夫說現在還在改良,等以後造得更好了,便可以取代強弓與勁弩了。”
“嗯,若真隨了他的心意,往後朕的大軍是否還需要看他驪山的臉色。”
李麗質笑道:“誰知道呢。”
小兕子又道:“父皇,母后,女兒想去驪山玩。”
這才來宮裡呆了大半年,這女兒便想出去玩了。
長孫皇后道:“今日先去國子監將夫子交代的文章去寫了,再去驪山。”
“好。”
小兕子開心催促皇姐帶自己去國子監。
李麗質與李治一起帶著妹妹來到國子監。
國子監的夫子對這位小公主有些面生,她自小就養在驪山,鮮有在人前走動。
她面對夫子禮貌地行禮道:“小女李明達,見過各位夫子。”
看到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公主這些夫子也都滿眼地喜歡,便給她了紙筆,讓她寫一篇尚書中的洪範一篇。
小兕子在屋內書寫著。
李治與李麗質站在屋外。
“皇姐,最近姐夫想讓房相做心安的老師。”
“房相同意了嗎?”
“還沒有。”李治頷首道:“房相不會輕易答應的,且不說朝中這麼多事,收驪山的孩子做這弟子,此事一旦朝中議論了,對房相更不好。”
李麗質低聲道:“如果心安的天賦足夠好,房相也會收他做弟子的,至於朝中的議論,平日裡對驪山的非議還少嗎?”
李治抬頭看了一眼皇姐,現在的皇姐年齡也二十有一了。
十六歲的李治嘆道:“今年弟弟就能及冠了。”
李麗質問道:“及冠之後,你想要去做什麼?”
李治回道:“弟弟想去看看泰山,也想去遼東與江南,出去遊歷一番,想看看如今的天下的社稷,遊歷一年再回來。”
“弟弟想過,與狄仁傑一起出去遊歷,回來的時候,也正是他能夠參與科舉的年紀。”
現在的李麗質出落得越發漂亮了,正是一年中風光最好的年紀,也沒有嫁出去,也不像其他人家的女子,早早出嫁,出嫁之後便失去了最好年華該有的氣色與容光。
皇姐的身高很不錯,比之尋常男子都要高,眉宇間有著和父皇一樣的氣度。
兄弟姐妹們都願意聽這位皇姐的。
不多時,太子李承乾來到了國子監。
他詫異道:“麗質,稚奴,你們都在呀。”
李麗質看向屋內,“夫子們又在考校妹妹了,她想要去驪山。”
李承乾笑道:“她不願意留在母后身邊嗎?”
李麗質解釋道:“她在驪山有許多的玩伴,就算是在驪山小兕子也能隨時回來陪著母后。”
“也對。”
李承乾點頭。
其實話語中也能感受到,兄弟姐妹中她的地位更重要,話語強勢。
有時候,李承乾覺得就連這個太子也要看她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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