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鶻人可以將身體側過來,將這個人貼在馬腹上,馬兒快速奔跑的同時射出一箭,命中對方戰馬。
不斷有鐵甲兵從馬背上跌落,回鶻人吆喝了一聲,戰馬四散而開,朝著敵人的兩側包圍而去。
卑路斯趕著馬跟在回鶻人身後,身後的波斯大軍跟著捲起了一片塵土。
越來越多的鐵甲兵倒下,回鶻人只是穿著輕便的獸皮外衣,他們更輕,在馬背上也能行動自如,箭法也更準。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入夜了,穆斯阿布身邊的鐵甲兵也終於停下了。
他們被回鶻人包圍著,手裡提著刀。
卑路斯策馬趕了上來,沉聲道:“穆斯阿布,我要你償命。”
眼前的鐵甲兵衝了過來,站在卑路斯的身後的波斯兵卒衝上前,雙方兵馬最後一次廝殺在了一起。
穆斯阿布拿下了自己頭上的鐵盔,指著卑路斯喊話道:“沒有唐人,你什麼也不是。”
“你殺了無數的波斯人,你該死!”
穆斯阿布怒聲道:“唐人要貪圖的土地與金子,比我們想要的更多!”
卑路斯頷首道:“至少他們會讓波斯人活著。”
說罷,卑路斯一揮手,無數的箭矢落在穆斯阿布身上,這一次波斯人終於報仇了。
巴比倫城內,這裡的戰事已接近尾聲。
李孝義問道:“為什麼要把穆斯阿布送給波斯人。”
梁建方坐在一處臺階上,往嘴裡灌著酒水,“年紀輕輕就想要個大功勞,這不是什麼好事,他死在唐人更不是好事,他是波斯人殺的,以後我們的立場會更好。”
“你就是故意這麼做的,你明知道穆斯阿布想要往西逃。”
梁建方語重心長道:“老夫也沒讓吐蕃人去西面,他們也沒有得到大功,波斯人不會總是聽之任之,給波斯人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我們沒有任何的損失,你們跟著老夫,拿下了這處海灣,回了長安就有大功勞。”
李孝義心中對梁建方很是不滿,這個大將軍與波斯人做了交易,他卻一直瞞著。
梁建方又道:“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李孝義站起身道:“難怪程處默說你們這些老混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某家明白了。”
梁建方錯愕一笑。
同樣氣憤的還有吐蕃人。
張士貴回來了,他神色有些焦急,“高盧人去拿西面的聖城了。”
梁建方又啐了一口,“孃的,這幫小人,趁著我們打大食人的主力兵馬,他們去拿聖城。”
“需要派兵攻打他們嗎?”
“大隊兵馬行軍勞頓,這件事先不和他們計較了。”
張士貴點頭道:“該是如此的,高盧人掠奪去的一切也早晚都是我們的。”
唐人善於秋後算賬,現在城內的廝殺也到了尾聲,正是要收拾的時候。
吐蕃少年將領論欽陵站在高處,看著城內的混亂,不理解唐人的方式。
張士貴命人將城內的死屍都拉出去,清點傷亡,準備收場。
到了深夜的時候,卑路斯拖著穆斯阿布的屍體來了。
論欽陵從屋頂上跳下來,端詳著這具屍體,用吐蕃話罵了一句。
穆斯阿布就這麼死了,卑路斯舉起火把將它的屍首燒了,隨著燒掉的還有死了無數的大食人。
波斯與大食百餘年的恩怨,在這一刻付之一炬。
梁建方對他道:“按照約定,這座城是我們唐人的,這座城挺好,往後就是我們大唐的都護府,這片海灣也是我們的。”
卑路斯恭敬地行禮道:“波斯與梁建方將軍的約定依舊有效,這裡屬於唐人。”
看李孝義悶悶不樂的態度,梁建方拍了拍他的後背,“小子,這買賣很划算,一條人命換一片土地,你還有什麼好計較。”
李孝義扭過頭,還是悶悶不樂。
“等收拾好這裡,朝中派來了新的將領,你跟著老夫回去。”
這小子還不回話,梁建方踹了他一腳,“不曉事的小子,你兄長還等著你回長安成家,讓你來西征已很寬容,宗室子弟還想掌兵,你真缺教訓。”
李孝義不服氣道:“宗室子弟為何不能掌兵了?”
梁建方頷首道:“這些年長安城發生了很多事,皇帝變了,很多人也變了,形勢不同了嗎,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李孝義看著天上的月亮,又道:“等回到長安城多半是來年的夏天了。”
回去的路途很遙遠,這是李孝義離開家門最遠的一次,他低下頭不知怎的,竟有些想家了。
想家的不只有他,還有很多的唐人,這些唐人來到波斯數年了,大戰終於結束了。
支撐了這麼多年,他們都很疲倦,這一次回去他們能夠得到足夠的封賞。
梁建方問向卑路斯,“在西面有金字塔嗎?”
“大將軍,在西面確實有一種高塔,用來埋葬人,我也沒有親自去看過,不過在海峽的對岸,要途徑聖城,如今的聖城在高盧人手中。”
卑路斯躬身行禮,“會讓波斯人去查問的。”
張士貴命人將這裡的書籍都收集起來,他需要查閱典籍,方便以後的治理。
大食人文字不好看,還是找了幾個波斯與大食商販前來翻譯,這些他一直都在翻閱這些典籍,要將這裡的一切以及歷史都記錄下來送去大唐。
梁建方命人重新修建這座巴比倫城,在城外立碑寫下穆斯阿布的種種罪行,包括他栽贓給唐人的那些。
尹本不是唐人殺的,是穆斯阿布殺了他的哥哥篡位,意圖繼續與大唐開戰。
此間的種種都被幾個老石匠記錄下來。
幾個吐蕃人站在遠處看著那些人的舉動,論欽陵問道:“這是唐人的手段嗎?”
勃論贊刃回道:“唐人要治理一地,他們要正在正確的一方,現在他們成了拯救波斯人的救兵,他們先將這裡的人都歸化成波斯人,所有的大食人都是波斯人,然後他們會成為唐人。”
論欽陵喝著酒水,點頭道:“你是我身邊最有智慧的人。”
勃論贊刃用吐蕃人的禮儀行禮,“我的小將軍,大相與當初的贊普都說過唐人的圖謀,他們從來沒有變過。”
論欽陵嘆息道:“現在的唐人很強大,我們吐蕃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大相說過的,唐人不會一直強大。”
“嗯。”
巴比倫城的一場決戰結束了,但高盧人拿下了聖城耶魯撒冷,派來使者談和。
這一次高盧人與唐人的談和進行得很不順利,梁建方很惱怒高盧人劫了大唐的後方,並且要求高盧人將聖城讓出來。
高盧人當然是不願意,他們邀請唐人將領進入聖城瓜分財寶。
因梁建方怒火中燒,這一次談判談崩了,張士貴讓高盧人拿出了聖城的所有財寶獻給唐人。
這個要求無疑也激怒了高盧人,不過高盧人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唐軍。
最後高盧人退讓了一步,將一車車的金銀珠寶全部獻給了唐人。
可從此高盧人與唐人的這一次談崩,也足夠讓高盧人與唐人為敵了。
張士貴知道現在的梁建方很狂妄,但也沒什麼關係了,等朝中的旨意一來他就要回去了。
之後派來這裡的將領會主持往後的事宜。
張士貴決定留在這裡,來與高盧人周旋,準備之後的西進高盧,西進海峽。
他將發生的一切事宜都記錄下來,作為軍報告知朝中,並且也寫下來要將巴比倫城建設成一座在西方最大的都護府。
軍報從巴比倫城一路過了波斯,送到了碎葉城,直達都護府。
五個月後,又是關中年的冬季,許敬宗帶著李義府,袁公瑜,裴行儉,四人一路跑向驪山。
“縣侯!縣侯!西征贏了!”
喊聲由遠而近,剛修好的鐵路車站中,張陽正在一間屋內用爐子烤著一些南瓜子。
李孝恭每每磕一顆,便滿足地喝下一口酒水。
李泰與閻立本正在看著下一階段的施工圖。
“縣侯!西征贏了!”
外面又傳來喊叫聲,張陽開啟窗子喊道:“這裡。”
門外又傳來一陣議論聲,接著是火車啟動的噪音,幾人腳步匆匆走入,顯得這些屋子更擠了。
其實自從任職尚書左丞以來,這兩年與許敬宗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一次要不是西征的捷報送來,他們也不會來驪山。
張陽喝著茶水道:“西征贏了?”
許敬宗遞上軍報,“今天才送來的訊息,穆斯阿布死了。”
房內安靜了一會兒,李孝恭神色不悅地看了眼門外,李義府眼神會意連忙關上了門,一臉歉意地行禮。
風雪被擋在屋外,風聲很大,火車的轟鳴聲也淹沒在了風雪中。
張陽低聲道:“巴比倫城拿下了?”
許敬宗連忙道:“終於是拿下了,陛下已下旨召梁建方回長安城,以及諸多將領都要安排封賞。”
“嗯。”
“還有一事,朝中挺擔憂的。”
許敬宗講述著,“這一仗還有些波折,高盧人趁著梁建方將軍圍攻巴比倫城之際,趁機拿下了聖城耶魯撒冷,雙方進行了談判,高盧人將聖城中的所有財寶進獻了,但依舊沒有交出聖城,錢財歸了梁建方,但土地還握在高盧人手中。”
張陽低聲道:“聖城是西進的咽喉,他們拿著這個咽喉之地,勢必有所圖謀。”
李義府回道:“高盧人送來了國書,說是願意幫大唐西進。”
張陽放下這份軍報,長嘆一口氣,“得到了波斯灣,只不過美中不足,那聖城是西進的咽喉,就像大唐的河西走廊,如果高盧人一直掌握著這個地方,他們隨時可以東進。”
李義府冷哼道:“這就讓朝中擬定國書,讓高盧人交出那座聖城。”
“不用了,他們不會輕易給的,現在高盧人已是我們的敵人。”張陽犯著愁,又道:“我最討厭和人講道理了。”
許敬宗滿臉笑容的接過魏王殿下送來的茶葉蛋,又道:“如此一來,還要西進攻打高盧人?”
“不然呢?與他們講道理讓出聖城,將來反覆無常遲早是禍患,滅了大食,還有下一個敵人,怪只怪梁建方沒有將尾巴清理乾淨,事情做得不夠周到。”
“若是將事情辦得漂亮一些,應該同時拿下聖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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